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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朝露楚玄霄

洛朝露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雪铺满地,王府外,却人头攒动。台阶下,洛老爷子跪于台阶下,满头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头上究竟是白发,还是落雪!疼!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疼的要炸开!而人群中的声音也字字传入洛朝露耳中。“摄政王府还没出来人啊?洛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是啊,摄政王倒也罢了,没想到洛老丞相的孙女都不出来。”

主角:洛朝露楚玄霄   更新:2023-10-07 17: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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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洛朝露楚玄霄的其他类型小说《洛朝露楚玄霄》,由网络作家“洛朝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雪铺满地,王府外,却人头攒动。台阶下,洛老爷子跪于台阶下,满头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头上究竟是白发,还是落雪!疼!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疼的要炸开!而人群中的声音也字字传入洛朝露耳中。“摄政王府还没出来人啊?洛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是啊,摄政王倒也罢了,没想到洛老丞相的孙女都不出来。”

《洛朝露楚玄霄》精彩片段

轰!


洛朝露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踉跄两步,下一刻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


凉凉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乌黑的发和苍白的脸上。


王府的院落层层叠叠,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洛朝露终于冲到门口,脚步却瞬间停滞!


雪铺满地,王府外,却人头攒动。


台阶下,洛老爷子跪于台阶下,满头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头上究竟是白发,还是落雪!


疼!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疼的要炸开!


而人群中的声音也字字传入洛朝露耳中。


“摄政王府还没出来人啊?洛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


“是啊,摄政王倒也罢了,没想到洛老丞相的孙女都不出来。”


“真是个白眼狼,从婚事到和离都要老人家操心!”


洛朝露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若不是看出她对楚玄霄情窦丛生,祖父绝不可能去求先帝赐婚。


若不是因为她嫁了楚玄霄,祖父壮志未酬,又怎会被逼致仕?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洛朝露冲上前去,重重跪倒在洛老爷子面前,喉间哽咽几乎字不成句:“祖父,您不要跪了,您起来,我们回家……”


这一刻,她后悔了!


心脏剧烈跳动,溢出无尽的悲哀与怨悔!


洛老爷子看见她,眼里的担忧骤然一松,他艰难抬手,想要抹去她满脸的泪。


可下一刻,年过古稀的老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满地洁白!


“祖父!”


洛家府邸。


洛朝露站在洛老爷子床前,紧张的看向顾泽。


“顾大夫,我祖父怎么了?”


顾泽神情凝重:“我只能吊着老爷子的命,若想活,必须有雪莲为药引。”


洛朝露浑身一颤,但随即她便记起,楚玄霄的私库里,便有一株雪莲!


她看着唇色惨白的祖父,转身就往外走:“还请你照顾我祖父,我一定会拿回雪莲。”


楚玄霄脸色阴沉的坐在正厅。


林雪舞柔声道:“王爷,莫生气了,王妃只是太看重洛家人罢了……”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王妃回来了!”


楚玄霄猛然抬眸,眼中染尽冷意。


然后,洛朝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连气都没喘匀,便对着楚玄霄直直跪下:“王爷,我祖父危在旦夕,求王爷赐下雪莲,救他性命!”


她红着眼,浑身都发烫,可楚玄霄的话,却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你祖父这一跪,让本王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即便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洛朝露只能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嘶哑到了极致:“王爷,所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求求您将雪莲给我!”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很快,她额前便见了血。


楚玄霄神色一厉。


“够了!你这么喜欢磕,那就滚去外面,磕足五百个!”


洛朝露动作一顿,随即眼中燃起希冀:“只要我磕足了头,王爷就将雪莲给我?”


“等你做到再说!”


洛朝露毫不犹豫朝屋外走去,又朝门跪下。


一下,两下,三下……


楚玄霄冷眼看着,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手掌攥的死紧。


他豁然起身,朝林雪舞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说罢,他径直离开。


直到日暮西沉,洛朝露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额前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在地。


她强撑着站起,踉跄朝屋内走去,希冀的看向林雪舞:“我完成了王爷说的要求,还请林夫人将雪莲给我。”


林雪舞笑了笑:“那是自然。”


洛朝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晕眩感传来,几乎要栽倒在地。


盛放雪莲的盒子被下人拿了过来。


洛朝露眼睛一亮,正要接过,林雪舞却拿起雪莲在指间把玩:“王妃可知,王爷临走前,交代了我什么事?”


洛朝露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下一刻,那朵雪莲轻飘飘落在地上。


林雪舞抬脚重重碾去,声音轻柔。


“他说,就算是毁了,也不要给你。”



雪莲洁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泞。


“不要!”


洛朝露目眦欲裂,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扑了上去猛地抓住了林雪舞的脚腕!


林雪舞受惊的收回脚,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踩上了洛朝露的手背。


洛朝露眉心痛苦的拧成一团,却还是死死护着混着泥的雪莲……


林雪舞看着狼狈无比的洛朝露,轻笑一声后抬脚离开。


洛朝露疼的眼前都出现了重影,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一点点将那堆泥土拢在手帕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回了洛府。


刚进正房院门,洛朝露便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泽。


她立即快步走上前,声音满怀希望:“顾大夫,我把雪莲拿回来了,可以给祖父配药了。”


顾泽的视线从她额上狰狞的伤口移到她手中那脏污不堪的雪莲上。


心里狠狠一颤,他别开了眼,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太迟了。”


洛朝露瞳孔骤缩!


她推开顾泽,冲进正房。


跪在床边的洛清央扭过头来,待看清洛朝露的伤时,眼圈骤然红透。


洛朝露看着床上满脸死气的洛老爷子,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步步挪近床边,重重跪倒在地,攥住洛老爷子的手:“祖父,您醒醒……我把药带回来了,您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毫无动静的洛老爷子眼皮颤了颤,下一刻,竟真的睁开了眼。


“祖父……!”洛朝露惊喜出声,眼泪唰得落了下来,砸在洛老爷子干枯的手上。


“莫哭……”


洛老爷子看了看一身伤痕的洛朝露,又看看苍白消瘦的洛清央,浑浊的眼里一片悲凉。


“朝露……清央……”


他艰难抬手,将两人的手攥在手心,交叠在一起。


“是祖父……没能好好护住你们,……祖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二人所托非人。”


“我走后……只能你们姐妹相依为命。”


清正了一辈子的丞相,临终前,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洛朝露早已泣不成声,胸腔内剧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洛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转,瞳孔渐渐放大。


“是……祖父,对不起……你们……”


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洛朝露手心也随之一空!


她看着洛老爷子闭上的眼,浑身都在颤抖。


“祖父,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过新年吗?您还说过,要给曾外孙启蒙……”


“祖父,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她攥着洛老爷子的手哀求着,声音哑得像在泣血。


“朝露……”洛清央流着泪将她拉进怀里,“以后,洛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洛朝露只觉心脏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鲜血。


“朝露!”


失去意识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洛清央满是惊恐的脸。


再醒来,屋外哀乐隐约。


洛朝露猛地起身来,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厅时,突的停下了脚步。


屋檐下,写着“奠”字的白灯笼随风而动。


灵堂中,黑漆漆的灵枢前洛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许久,洛朝露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洛清央身边跪下。


洛清央看她一眼,突然问:“我问顾大夫你的病,他没告诉我,朝露,你告诉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洛朝露心尖重重一颤,半晌才出声。


“咳疾。”


“你撒谎!”


洛清央声音从未有过的严厉:“要多严重的咳疾才会咳血?朝露,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洛朝露鼻尖蓦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洛清央,闷闷哽咽:“姐姐,我没骗你。”


洛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问,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洛朝露转头看去,却蓦然变了脸色。


来的竟是林雪舞!



楚玄霄的身影也出现在林雪舞的身后。


想起刚刚听到的话,他嘴角闪过一丝讥嘲。


不久前,洛朝露才对他说过自己命不久矣,却原来,只是咳疾!


他走到灵枢前,淡淡道:“本王听闻老丞相病故,特来吊唁。”


就在他抽出香准备点燃时,洛朝露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


楚玄霄眸色一森*晚*整*理沉,冷眼看她:“你又发什么疯?”


洛朝露黑沉沉的眼就这么看着他:“不用了,王爷身份尊贵,我祖父怎能受您的礼?”


楚玄霄心里蓦的腾起一股怒意。


可当他看清洛朝露那惨白到无一丝血色的的脸时,那股怒意却莫名被一种烦躁取代。


他冷哼一声便甩开了洛朝露的手:“你倒有自知之明。”


楚玄霄将香掷回原处,带着林雪舞转身便走。


临出门时,他冷声开口:“人死灯灭,洛丞相既去了,那前事本王便既往不咎。”


他的话,让洛朝露瞬间便红了眼。


喉间骤然一阵刺痛,洛朝露死死抿着唇,终是将那股腥甜之气咽了下去。


她转身,正对上洛清央担忧的眼。


洛朝露心一颤,轻声道:“姐姐,你怀着孩子,还是先去休息吧,祖父这儿我来守。”


洛清央看着妹妹嘴角僵硬的笑,一瞬心痛如绞,终是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她,泪如泉涌。


出殡这日,洛老爷子曾经的门生只来了寥寥几人。


从其中一人口中,洛朝露得知,楚玄霄前日竟真让何侍郎官复原职了。


一片黑暗的世界忽的亮起一盏孤灯,洛朝露看向姐姐,露出了自祖父去后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洛清央也笑了,只是那笑却含着无法言说的苦涩。6


送葬之人第次离去,只余姐妹俩久久站在碑前。


等到天色昏沉,才互相搀扶着回城。


洛朝露握着洛清央温暖的手,欲言又止:“姐姐,姐夫起复,应当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了。”


洛清央一怔,却是沉默了。


回到洛府。


何府的马车竟真停在了门口!


站在马车边的何侍郎看见洛清央,立即冷冷道:“你倒学会拿乔了,我不来你就不会回家了是不是?”


洛朝露忍住怒意开口:“姐夫,你有话好好说……”


可洛清央却按住她手臂,朝前走了一步。


向来温柔的人,眼中却有着冷意:“何晟,我说过,我不会回去了。”


洛朝露愣住了。


这时,马车里却传来一个妩媚的声音:“夫人,出嫁从夫,您既然嫁了夫君,自然要以他为天才是。”


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走下,眉眼间风尘尽染。


洛清央脸色一变。


洛朝露心一沉,冷声质问:“你是谁?”


那女人笑了起来:“传言王妃与姐姐情谊深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若不然,她怎么从没跟你提过,夫君娶我为平妻之事?”


洛朝露一震。


她看向洛清央,却从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无奈与痛苦。


她霎时手脚冰凉。


洛朝露从未想过,姐姐竟跟自己受着同样的折磨。


这一刻,心底的愤怒与悲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可那女人偏偏还要上前,挑衅的开口:“夫人快跟我们回家吧,夫君说了,您腹中的孩子,可还要记在我名下呢。”


洛朝露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洛清央看也没看捂住脸仿佛不可置信的女人,声音清冷:“何晟,带着你的‘夫人’,离开我家!”


那女人眼睛一转,立即捂住肚子大叫起来:“夫君,我们的孩子……”


何晟脸色难一变,冲上来一把推开洛清央,怒声道:“她还怀着孕,你疯了是不是!”


洛清央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


何晟却看也没看洛清央,抱起那女人便上了马车。


“姐姐,你有没有事?”


洛朝露连忙俯身想要扶起洛清央,可下一瞬,她瞳孔一缩。


只见洛清央身下……缓缓溢出了一片鲜红。


“朝露,我肚子好痛……”


洛清央脸色惨白一片。


洛朝露心重重往下坠,她仓皇地将洛清央背了起来:“别怕,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天色渐黑,路上一个行人也无。


洛朝露背着洛清央艰难走在覆满白雪的长街上。


“姐姐……马上就到了……你别怕……”洛朝露喘着粗气,寒风吸进去,如同刀片一般在肺腑间肆虐。


她从没觉得通向医馆的路竟有这么长,她想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可她孱弱的身体却怎么也快不了!


背后的呼吸声似乎越来越弱,许久,她才听到洛清央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听着洛清央的声音,洛朝露心里的惊惧按捺住了一点。


可她看不到的是,在她背上,洛清央脸色苍白如纸,下唇早已被咬得血肉模糊!



王府大门处落针可闻。

楚玄霄面色依旧冷淡,可眼里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走到洛朝露面前,凉薄开口:“又想逼本王?”

轻飘飘的五个字落下,洛朝露身体猛地一颤。

下一刻,她下巴上措不及防传来骨裂般的剧痛。

楚玄霄扣住她下巴,冷冷与她对视:“今时今日,你以为本王还会再被你洛家人胁迫?”

他眼里的厌憎如同尖刺,狠狠扎进洛朝露心底。

在王府门口下跪,她确有逼楚玄霄的意思,可为了姐姐,她只能如此!

楚玄霄甩开她的脸,转而扣住她手腕,生生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洛朝露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楚玄霄眉心微皱,洛朝露何时这般轻了?

这念头不过一瞬,楚玄霄满身怒意,毫不顾忌扯着洛朝露进了府。

洛朝露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一直到王妃院,楚玄霄将洛朝露狠狠推进院子。

“从今日起,你老实呆在这里,少给本王在外面丢人现眼!”

洛朝露浑身一颤,眼见楚玄霄要走,还未站稳便扑上前拉住了楚玄霄的衣袖。

楚玄霄用力甩开她的手,神色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洛朝露心尖生疼,却仍不肯松手。

“王爷,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逼你娶我,恨我洛家逼走了林知妩。”

“我求你你恨我一人便好,我姐姐已有身孕,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姐夫!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做,给林知妩赔礼道歉,甚至为奴为婢,我都可以!”

洛朝露喉间陡然涌上腥甜,可她死死忍了下去,哀求的看着楚玄霄。

楚玄霄微顿,眼神讥诮。

“洛家女的骨气,不过如此。”

他冷眼看着洛朝露,讽声道:“若是洛家人都像你,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洛朝露指甲骤然掐进掌心,疼痛直刺心脏。

楚玄霄看着她这幅样子,径直转身,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跟上。”

沉香阁。

洛朝露看着眼前斗拱交错的院子,不由失神。

成婚四年,她从未踏进过楚玄霄的住处,也从未想过,原来他院里,是这般模样。

原本冷肃的院墙下花团锦簇,不和谐却生机勃勃,侧方放置着一架秋千,秋千上,林知妩衣袂飘飘。

看见楚玄霄,她立时笑着迎上前:“阿霄,你回来了?”

楚玄霄快步走过去,牵住林知妩的手:“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卧床静养?”

洛朝露心里一抽。

这样寻常亲昵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楚玄霄。

林知妩柔柔一笑,看向洛朝露:“姐姐这是?”

楚玄霄淡道:“她说有愧于你,从今天起,甘愿给你为奴为婢。”

他淡薄的语气,林知妩诧异的目光,交织化作利刃,将洛朝露扎的千疮百孔。

楚玄霄见洛朝露不动,斥道:“还不过来,给夫人请安!”

洛朝露浑身冰凉,犹如行尸走肉般上前,从喉间挤出声音。

“奴婢,给林夫人请安。”

寥寥几字,却仿佛抽空了她全身力气。

林知妩笑意不减,声音放轻:“素闻姐姐琴技了得,不知可否愿意为我和王爷弹一曲‘相思曲’?”

洛朝露猛然抬眸,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林知妩这是要让她,亲自歌颂他们的爱情?

楚玄霄见她不动,眉心一皱。

“来人,去取古琴,让王妃献技!”

喉间的腥甜再度涌上,洛朝露忍到身体发颤,才没有失态。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洛朝露缓缓坐下,琴弦被拨动,悦耳琴音从她指间流出。

林知妩扭头对楚玄霄道:“王爷,姐姐弹得真好,若是能枕着这琴音入睡,该多幸福。”

楚玄霄笑了笑:“你喜欢,便让她彻夜为你奏曲。”

说罢,他带着林知妩去了里屋。

夜幕降下,屋内灯火通明。

楚玄霄与林知妩相拥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

洛朝露慌忙收回视线,眼眶滚烫,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

她的血与泪,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无人能见,更无人能救!

翌日清晨。

楚玄霄起身时,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顿住。

只见洛朝露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却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洛朝露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十指连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

铮!

琴弦骤断,发出最后的绝唱。

洛朝露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楚玄霄:“王爷,这一夜抚琴,您可还满意?”

她眼底的死寂,让楚玄霄陡然心里一颤。

下一刻,洛朝露弯了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她朝前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楚玄霄顿住脚步,眼神沉了沉。

洛朝露浑身一僵,紧接着,楚玄霄冰冷的嗓音如惊雷响彻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洛朝露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许久,她眨了眨眼,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楚玄霄抬脚从她面前走过,临出门时,吩咐了一句:“赶紧打扫干净,别让知妩见了恶心。”

洛朝露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院内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伤,疼的洛朝露止不住的发颤。

她拧了抹布,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

洛朝露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便看见林知妩带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率粥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洛朝露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夫人,请喝茶。”

林知妩看着杯盏上的血迹,用手帕捻着接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洛朝露怔怔看着林知妩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林知妩抿茶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开口:“我当然要离开,这样一来,阿霄会永远都记得,是你逼走了我。”

洛朝露瞳孔一缩,明明眼前的林知妩是个人,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

林知妩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显得诡异至极。

“我除了出身青楼,哪点不比你强?”

“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洛朝露,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洛朝露浑身一颤,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

入夜,洛朝露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骤然红了眼:“王妃,我去请大夫。”

洛朝露疲惫的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护膝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洛老爷子七十寿诞在即,她本想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当寿礼,可如今却办不到了。

很快,春桃带着容泽进了院子。

容泽踏进房门,脚步便是一顿。

桌前的洛朝露,身形孱弱,面色苍白,一双素手更是惨不忍睹。

容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认识的洛朝露,是丞相府惊才绝艳的二小姐。

而不是眼前这个,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诊脉后,看着洛朝露,语气微沉:“王妃不曾按时用药?”

洛朝露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记了。”

容泽心里蓦的腾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堂堂王妃活成这幅样子,说出去简直坠了洛家名声!”

“你过得这样惨,还要同那青楼女子相争,不肯和离么?”

洛朝露愣了愣,随即心里猛地发酸。

容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外头人都怎么传的。

她忍了忍,却终究没忍住。

“容大夫知道的不少,但你忘了,我只是一介女流。”

“若我是男儿身,若我真能想和离就和离,拼上性命我也不会让洛家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可以,我甚至不会选择嫁给楚玄霄!”

她压下喉间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楚玄霄当年毁约闹的人尽皆知,她祖父又怎会求先帝赐婚?

洛朝露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顷刻染湿手帕。

她抬头,苍白脸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堕落能护住洛家,我甘之如饴。”

容泽彻底怔住。

“你走吧。”洛朝露站起身来,指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看去,呼吸骤然一顿。

楚玄霄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

下一刻,他走上前,抬手便给了洛朝露一耳光!



洛朝露的脸偏向一边,瞬间浮起红印。

她耳朵嗡嗡作响,可楚玄霄的话却再清晰不过:“要不是知妩心细,本王还想不到你胆子竟大到在王府私会奸夫!”

他眸色冰冷,字字如刀,划在洛朝露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容泽脸色大变:“王爷慎言!王妃与草民再清白不过,此番前来,只因王妃病重。”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楚玄霄扫他一眼,眼底凉薄尽显。

容泽还要再说,却被洛朝露拦住。

“容大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离开。”

容泽抿紧唇,只得背上药箱离开。

楚玄霄冷冷一笑:“你倒是想护着他走,但他跑得掉吗?”

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声音:“拿下!”

下一刻,容泽被人压着重重跪倒在地,不得动弹!

洛朝露浑身一震,她看着楚玄霄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声音发颤:“你放了他!我以性命起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楚玄霄上前一步,声音森寒:“你这条命,也配拿来起誓?”

心脏像是被捅开一个大洞,浑身血液都透过它往外涌,手脚瞬间冰冷。

洛朝露脸色惨白,就在此刻,春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出声。

“王爷,王妃真的是清白的,她的守宫砂还在啊!”

灵魂仿佛被再度拉回躯壳,洛朝露听见春桃的话,却只觉得一股耻辱遍布全身。

她眼眶骤然酸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楚玄霄看她不说话,心底的怒意更甚,他攥住洛朝露的手腕,声音森森。

“本王只信自己看到的!”

他动作发狠,扯着洛朝露就往里屋走。

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洛朝露心底生寒,下意识开口:“你要做什么?”

楚玄霄扫了门边的容泽一眼,嗓音冰冷:“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清白!”

洛朝露恍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瞬间挣扎起来。

可她病弱之躯,又怎抵得过楚玄霄?

洛朝露被重重摔在床上,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身上便是一凉。

手臂上那颗嫣红似血的守宫砂瞬间暴露。

楚玄霄看着,眼底似有火焰升腾,他猛地覆了上去。

一阵剧痛袭来,洛朝露不受控的喊叫出声,下一刻便死死咬住唇瓣。

肌肤相触青丝纠缠,洛朝露如同巨浪下的孤舟,在浪头下一点点破碎……

……

这日过后,接连几日,洛朝露都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烧,连床都下不了。

自然也没能赶到为祖父庆贺寿辰。

洛家。

主厅内圆桌一张,人影一双。

洛老爷子看了看天色,声音低低:“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吃饭吧。”

洛清央见他情绪低落,忙道:“祖父别担心,如今摄政王府诸事繁杂,朝露或许是抽不开身……”

洛老爷子无奈的扯扯唇:“莫要诓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怎会不知你姐妹二人艰难,只恨祖父人老无用,护不住你们……”

“都是祖父的错,若是你们父母泉下有知,只怕都会恨我。”

他语气悲凉,洛清央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强撑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偏开了头。

洛老爷子没再说下去,只是望向摄政王府的方向,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翌日,洛朝露终于清醒。

春桃见她醒来,忙擦去眼角的泪,将她扶坐起来。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洛朝露张了张嘴,嗓音沙哑:“不关你的事,我睡了多久?”

“五日有余了。”

洛朝露瞳孔骤缩,她掀开被子下床。

“祖父的寿辰我没回去,他老人家定然担心,春桃,给我上妆,我要回家。”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王妃确实该回去,否则,怕是都见不到洛老爷子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洛朝露呼吸一窒,她惶然看向出现在门口林知妩,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知妩施施然走进屋内,语调带笑:“我说,洛老爷子为了向王爷求你的和离书,如今还在府门口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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