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响彻街道时,我在后巷被夏晨堵住。
他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折射着冷光:"野种终究是野种。
"我抹掉嘴角的血沫,突然笑出声——他永远不知道,那个暴雨夜秦悦高烧时呢喃的"玉佩在祠堂供桌下",让我找到了祖父遗嘱的原件。
法院宣判那天,秦悦穿着月白旗袍出现在旁听席。
她颈间的翡翠平安扣与何老胸前的怀表同时打开,两张泛黄的戏装照拼成完整的《贵妃醉酒》。
父亲摸着重新挂起的"夏记包子铺"匾额,泪水晕开了金漆。
对面正在拆除的夏晨餐饮连锁招牌下,二伯母在哭闹着争夺最后几个lv包。
放学时何云云将舞社报名表拍在我桌上:"全市比赛缺个搭档。
"她耳尖泛红的样子与那日宴会上撑伞的少女重叠。
我望向窗外,梧桐树荫里秦悦正在帮母亲收晾晒的被子,阳光给她挽起的发髻镀上金边。
春末的晚风捎来栀子香,两个姑娘的脚步声在走廊上交错。
我握紧写着"何氏奖学金"的信封,突然想起半年前蹲在会所外啃冷馒头时,绝对想不到这份命运的馈赠,早就在母亲教我捏出第一个完美褶皱时埋下伏笔。
祠堂的铜锁"咔嗒"落地时,惊飞了檐角的白头鹎。
我推开门,二十年前的月光与此刻重叠,照着供桌上并列的两枚翡翠平安扣。
秦悦的指尖抚过裂痕处镶嵌的金丝,轻声说:"母亲等了半辈子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