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驾驶座的人正用钢笔在便签上写着什么。
领带夹的反光刺进我眼睛，像那晚他划伤我时的冷光。
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我潦草地画了个领带夹形状的牢笼。
笼门缝隙里，隐约可见一角亚麻衬衫的衣摆。
4 玻璃温室效应贾正的行程表更新到第17版时，我的手臂内侧已经有三道领带夹划痕。
“09:15-09:30 晨间咖啡（禁止加糖）12:00-12:15 午餐拍照存档18:45 准时到家（误差±3分钟）”我缩在办公椅上修改设计稿，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里的贾正正在他法官父亲的办公室里，背后书架上摆着和我家同款的青铜镇纸。
“袖口。”
他敲了敲摄像头。
我机械地卷起衬衫袖子——上周的淤青已经泛黄，像片枯萎的星座图。
“很好。”
他微笑时露出虎牙，“现在把手机转向窗户。”
窗外暮色四合，付远穿着那件酒渍衬衫走过马路对面，怀里抱着一叠建筑图纸。
植物园的玻璃温室像个水晶棺材。
我逃到这里，因为贾正讨厌植物香气——他说那会干扰他的古龙水味道。
“小姑娘。”
白发园丁突然出现在兰花架后，“这株跳舞兰不能碰。”
他枯枝般的手指轻点标签，“过度保护品种”，花瓣边缘已经发黑。
“为什么越保护越脆弱？”
我脱口而出。
老园丁剪下一片枯叶递给我：“你看，叶脉像不像监狱栏杆？”
阳光透过叶片，在我掌心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有些植物啊，和人一样……”暴雨突然砸在玻璃穹顶上。
我手机亮起，贾正的定位显示他正在500米外。
贾正在热带植物区找到我时，他的阿玛尼西装吸饱了水汽。
“你迟到了22分钟。”
他解开领带夹，黄铜尖角抵住我锁骨，“这里没有监控。”
棕榈树的阴影里，我闻到他身上混着雨水的酒精味。
领带夹缓缓下移，在第四根肋骨位置停下——上周这里被他用钢笔尾端戳出过淤青。
“父亲说，驯服需要疼痛记忆。”
他的呼吸喷在我睫毛上，“比如现在，你该说什么？”
玻璃映出我们扭曲的影子，像幅被雨水泡烂的画。
我突然想起付远的话：“真正的结构不需要完美对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