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春，连队文书就是被土匪的假路标引进了雷区。
“把老三叫回来。”
老人生锈的声带里滚着闷雷，“还有红英他们。”
**暴雨夜**家属院的杨树在狂风里折腰，陆卫国擦着军功章的手忽然顿住。
玻璃窗外闪过车灯，照亮墙上的剿匪地图——那些用红铅笔圈住的土匪寨，正与茶几上散落的假冒商标重叠。
“工商局要罚也是罚贴标的。”
国庆搓着方向盘磨光的茧，“咱们只管生产...”话音未落，搪瓷缸就被建军砸在防盗门上，1974年的“先进生产者”奖字崩掉一角。
红英突然抽走建军口袋里的万宝路，卫校老师训人的架势又回来了：“你当年接生时剪脐带的劲头呢？”
她指的是建军媳妇难产那晚，弟弟跪着当人肉产床的往事。
陆卫国起身时，将校呢大衣扫落了茶几上的假商标。
飘落的标签里，有张背面印着越南文——和1965年缴获的美军烟盒上的警告标语一模一样。
“五一年清明，我带队搜山。”
老人突然开口，惊得建国打翻了紫砂壶。
滚水漫过人造革沙发，蒸腾的热气里浮出瑶山的晨雾，“有个新兵把僮族猎户当成土匪...”建军的手指突然痉挛。
他听过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指导员误伤群众后吞枪自尽。
此刻父亲眼中跳动的炉火，分明是当年焚烧罪证的篝火。
“天亮前，我们抬着猎户走了二十里。”
陆卫国摩挲着三等功奖章的缺口，“团长要把勋章收回去，我说该刻个耻字。”
他忽然扯开衬衫，心口处有道蜈蚣似的疤——不是剿匪时的枪伤，是自刺的谢罪刀痕。
暴雨砸在防雨棚上的声响，像极了那年全连刺刀挑破军装的撕裂声。
红英突然哭出声，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从不穿短袖——那道疤在解剖学上紧贴着心脏瓣膜。
**黎明行动**工商局的老式挂钟敲响七下时，值班科长的茶缸跌在了水泥地上。
陆家老小抬着二十箱牛仔裤鱼贯而入，裤腰上缝的假标在晨光里泛着刺目的白。
“这是生产记录。”
建国递上蓝皮账本，1978年的供销社台账改的，“所有贴标货我们买断。”
建军盯着墙上“文明执法”的锦旗，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面褪色的“剿匪先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