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松海方雅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5,把妻女宠上天杨松海方雅琳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心想事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雅琳看着王婆执意要带走女儿,伤心欲绝。她甚至没去看杨松海,即使刚才听见杨松海阻拦,心里却和王婆是一样的想法。杨松海却没打算让开。他眼眸一沉,一脸厉色看向两名男子。“我劝你见好就收,一个女娃,你还想要多少?”其中一名男子,满脸嘲讽地看着杨松海。杨松海没搭理,依旧死死挡在面前。见状,两人脸色变了,挽起袖子朝杨松海冲去。“他娘的,看来你小子欠揍!”两名男子左右夹击,对着杨松海一顿暴揍。这两人身板,比杨松海不知要壮硕多少。加上杨松海之前一直喝酒,身体很虚,加上又吸不少瘴气,完全不是两人对手。“呸!晦气东西,非要揍一顿才老实!”两人对着杨松海又打又踢,完全不手软。方雅琳看见后,害怕地紧紧躲在墙角。她将囡囡抱在怀中,瑟瑟发抖。方雅琳脑中一片空...
《重生1975,把妻女宠上天杨松海方雅琳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方雅琳看着王婆执意要带走女儿,伤心欲绝。
她甚至没去看杨松海,即使刚才听见杨松海阻拦,心里却和王婆是一样的想法。
杨松海却没打算让开。
他眼眸一沉,一脸厉色看向两名男子。
“我劝你见好就收,一个女娃,你还想要多少?”其中一名男子,满脸嘲讽地看着杨松海。
杨松海没搭理,依旧死死挡在面前。
见状,两人脸色变了,挽起袖子朝杨松海冲去。
“他娘的,看来你小子欠揍!”
两名男子左右夹击,对着杨松海一顿暴揍。
这两人身板,比杨松海不知要壮硕多少。
加上杨松海之前一直喝酒,身体很虚,加上又吸不少瘴气,完全不是两人对手。
“呸!晦气东西,非要揍一顿才老实!”
两人对着杨松海又打又踢,完全不手软。
方雅琳看见后,害怕地紧紧躲在墙角。
她将囡囡抱在怀中,瑟瑟发抖。
方雅琳脑中一片空白,也顾不上去想杨松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别打了,办正事要紧。”
王婆见打得差不多才出声,满脸都是不屑。
嘶~
杨松海咬牙强撑,看着两名男子眼中满是怒火。
他也想回击但这副身体太不中用。
两名男子从他身上跨过,直直朝囡囡走去。
“不要!王婆求您大发慈悲......”
方雅琳惊恐地恳求,声音充满悲凉。
听到妻子的声音,杨松海像是被刺激到。
他噌地一下爬起来,想去找门外的背篓。
方雅琳余光看见,心里彻底绝望。
但,让她倍感意外的一幕出现。
杨松海立即折返回来,手里还拎着家里的柴刀。
“放开我女儿,否则我砍死你们!”
两名男子被他的喊声惊到,立即转头看去。
此时,杨松海脸都被打肿,头上还在不断流血。
他的手上却举着明晃晃的柴刀。
那锋利的刀刃在煤油灯下显得异常森冷,看得人胆战心惊。
“你,你要干什么......你,你把刀放下......”王婆也被他的举动惊到,吓得说话都结巴。
她只想从中赚点油水,不想闹出人命。
两名男子脸色都吓白,他们虽然是二流子,但说到底手上没沾过人命官司。
没想到杨松海居然是个不怕死的,真是踢到铁板!
“滚!滚出去!”杨松海拼尽所有力气,大吼一声。
王婆三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溜走。
“杨松海你给我等着,竟敢耍老娘,我一定会找人来收拾你!”
外面传来王婆最后一句威胁声后,彻底没动静。
哐当!
杨松海手里的柴刀掉落,他也瘫坐在地。
“呼~好险......”
他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当他朝妻子看去,发现方雅琳和他一样,长长地松一口气。
方雅琳看着他,表情惊讶至极,像是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她没想到,甚至有些不敢确信刚才发生的一幕。
直到传来囡囡的哭声,方雅琳才回过神来,“呜呜,阿娘,囡囡害怕......”
“好囡囡,乖,没事了!”
“囡囡别怕,阿爹已经把坏人赶走,阿爹再也不会卖掉囡囡......”
女儿被杨松海刚才的模样吓坏,杨松海两人开口安慰。
方雅琳诧异地看了看他,却没有说话。
当囡囡吃完糖后,才渐渐停止哭泣。
这时,杨松海才想起刚才被王婆打断的事。
“我,我去做饭......”
“不,还是我去好了......你去处理下伤。”杨松海说完,方雅琳立即拒绝。
她又指了指他脸上的伤,微微蹙眉。
方雅琳看到杨松海受伤不轻,动恻隐之心,但最后还是没敢过去帮忙,心里对杨松海还是害怕的。
杨松海微微点头,心里却有些感动。
他总算从妻子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关切。
杨松海很清楚,想要重拾关系还需要时间,急不得。
家里也没什么药,他简单用凉水冲把脸,就算是处理过。
他看见方雅琳开始做饭,顺手劈一点柴抱进去。
方雅琳见他进来,低头做饭,看着有些紧张。
杨松海看出她不自在,指了指外面水缸。
“我看水不多,我去挑点水回来。”说完,他挑上水桶出去。
回来后,他闻到肉香味,笑呵呵地走进去。
“呀,吃上了!”
看见他进来,方雅琳有些惊慌,连忙放下碗筷,紧张地道歉。
“囡囡馋了,才先吃点......”
杨松海看出妻子很怕他,心里很愧疚。
他连忙不在意地摆摆手,又笑嘻嘻地看向囡囡。
“囡囡爱吃吗?”
“嗯!阿爹打来的蛇肉真香!”
方雅琳看着杨松海非但没生气,还对女儿很温柔,才安心。
这要是换成之前,杨松海早生气地对母女俩动手。
她起身主动给杨松海盛一碗,放在他面前。
杨松海看见糙米煮得很稀,有些不是滋味。
“还是煮稠些吧,囡囡在长身体,要营养,我以后会多买点吃的回来。”
方雅琳看了看他,却没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虽然糙米汤稀得可怜,杨松海却吃得无比开心。
这远比前世他吃的一切山珍美味,都更好吃!
囫囵吃完一碗,杨松海看了看身后摆放的蛇肉和药材稍稍沉思。
“这些蛇胆蛇皮和药材,我们拿着也没用,明天我去镇上卖掉换钱。”
“至于蛇肉......”他说着,看向方雅琳。
“雅琳,辛苦你明天收拾一下晒干,这样能保存更久。”
“要是不喜欢吃,我再去卖掉,我打算给你们做些棉袄。”
方雅琳听到后,眼神中满是诧异和不可思议。
她甚至愣一下才回过神来,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有的。”
方雅琳不太习惯杨松海突然的改变,总让她觉得不安心。
杨松海已经发现囡囡脚上的棉鞋破得不行。
方雅琳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她窘迫地理了理鬓角散落的发丝。
“那给囡囡买吧......剩下的你去买酒吧。”
杨松海见方雅琳小心翼翼的样子,立即郑重其事地表态。
“不,我戒酒!”
杨松海一脸坦然地点头,“是啊。”
“你没遇上野猪?”
杨松海刚要开口。
牛天却抢先插话,“他要遇上还能回得来,大家都知道他什么德行!”
说完,众人都哄笑起来。
谁都不相信杨松海面对野猪,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听着他的嘲讽,杨松海朝他白一眼。
“我还真遇上了!”
听到杨松海真遇上野猪,所有人全都朝他看过来。
“但我运气好,遇上一群野猪打架,我躲在一旁看着,他们最后互相打架,咬死一大片呢。”
“最后,我还捡回来一头。”
当他说完,才发现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惊呆。
能安全从瘴气林子出来已经让人感到震惊不已,更何况还遇上这样的奇事。
连牛天也一副惊讶的表情,但很快他脸色一变。
“杨松海你吹吧!你说瞎话还真是张嘴就来,都不用想的!”
听到后,村民们眼神都变了,全都露出不信的表情。
独臂面前消瘦的杨松海,大家更相信牛天的话。
杨松海看着众人眼神中的不屑,也没解释。
这些年他的劣迹人所共知,想要扭转大家对他的看法不是一两句话能办到的。
但,他想到留在山上准备分给大家的野猪,立即走到大队长贺山面前。
“大队长,林子里还有不少野猪,我领你去抬回来吧!”
贺山看着杨松海说话不像是在开玩笑,面露迟疑之色。
他也知道平常的杨松海很不靠谱。
只是,今天杨松海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眼神非常坚定。
牛天一听杨松海还敢在大队长面前露风头,不由得讥笑起来。
“杨松海你没喝已经开始说醉话吗?”
他一开口嘲讽杨松海,惹得众人讥笑不停。
在人群后的张老头有些听不下去,立即大喊一声。
“杨松海已经好几天没去卖酒,他没说醉话呢!”
听到后,众人都倍感意外。
没想到老张头这时候会帮他说话,杨松海心怀感谢。
原来,看见他变好,别人的看法是会改变的。
有张老头作证,贺山也对杨松海的话更相信几分。
杨松海想了想,立即指着身后对贺山说:“我只扛回来最小的一头野猪,实在搬不动,才放在村口,不信我带大家去看。”
牛天等不及想看他的笑话,立即带头往前走。
“走,看你等下还怎么编!”
他一走,其他人也都纷纷跟过去。
村口。
当杨松海掀开遮挡视线的树枝草堆时,所有人立马看见一只彻底死透的野猪。
“还真是!”
众人都感到很震惊,全都看向杨松海,露出意外的表情。
唯独牛天一脸沮丧,还觉得脸上越来越烫。
没能看到杨松海闹出笑话,反而是他被狠狠打脸。
大队长贺山最为惊喜,想到杨松海刚才的话,赶紧说:“杨松海,你赶紧给大家领路!”
他最发愁的是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
如果真像杨松海说的那样,那太好了!
所有人都很激动,想赶紧去林子,也不惧怕里面的瘴气。
这时,却轮到杨松海迟疑。
他有些发愁地看了看身上的背篓,“我得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家才行。”
这时,金成立即穿过人群跑到他身边。
“松海哥,我帮你送回去!”
问题解决,杨松海立即带人朝瘴气林子附近走去。
金成着急追上大部队,很快跑回杨松海家。
他还没走到门口,朝屋里大喊,“雅琳嫂子,快!”
方雅琳赶紧出来,看见金成背着自家的背篓回来,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杨松海出事......
她心里立马冒出这么不好的念头。
杨松海第一次进林子,她根本不在意。
因为她压根不信杨松海敢进去。
这次,她清楚杨松海是真去......
“杨松海他......”
金成没注意,他只顾着放下背篓。
当他抬头看见方雅琳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急忙解释。
“雅琳嫂子你误会了,松海哥没事,他是......”
“嫂子,我走了,我要去看热闹!”
金成简单说清楚后,飞奔着赶过去。
他昨天家里遭遇野猪,恨不得赶紧去看野猪死得透透的画面。
方雅琳看着地上的背篓,才稍稍松一口气。
她刚才竟有些担心杨松海,这令她都感到惊讶。
方雅琳没去多想,心里很快又产生新的担忧。
“他别是在吹牛吧?”
方雅琳越想越觉得杨松海说得太玄乎,不由得担心他们家那点工分。
“万一被大队长发现他胡说八道要扣工分的!”
想到这里,她连忙抱着囡囡也跟过去。
这时,杨松海一行人已经来到瘴气林子外。
等靠近林子时,众人都被里面散出的瘴气吓住,纷纷停下脚步。
杨松海也觉得进去太多人不太妥,向贺山建议。
“大队长,要不还是找几个身强力壮的进去?”
不光是他,连贺山也很担心里面瘴气。
贺山立马挑选四人,跟着杨松海一起进去。
其他人则在外面等,以防出现意外。
进去后,除杨松海外,其他五人很快出现中瘴气的症状。
脸色发红,呼吸困难,有两人开始止不住地呕吐。
贺山立马让大家原地休息,他也出现轻微的症状,说话有些气短。
“杨松海,你进来能没事,赶紧想想办法啊!”
这样的情况,杨松海有些没料到。
他脑子里很快想到,诸葛亮南征孟获用薤叶芸香为士兵解瘴气的事。
只可惜,那东西不生长在云南这边。
但,他很快想到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
既然有瘴气林子的存在,一定有能克制的东西。
他打眼一瞧,脚边正好有一堆艾叶。
杨松海立马有主意,“快,嚼服艾叶!”
他也没什么把握,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贺山几人已经很难受,也顾不上多想,抓起来往嘴里塞。
逐渐地,贺山明显感觉舒服一些。
他眼神都清明许多,身上也有一些力气。
“还真有用!杨松海你可以啊!”
远东肿瘤医院的高级病房中,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
杨松海躺在特制的医疗床上,浑身插满各种管子。
“高主任,你说这次还能......”床边的罗律师欲言又止。
“很抱歉,杨董事长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身穿白大褂的高主任摇摇头,“最多......再有两天。”
杨松海缓缓闭上眼睛,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已经褪色的红色护身符,上面绣着“平安”二字。
这是他的发妻方雅琳,唯一留下的东西。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段阴暗的日子。
那是二十五年前。
他几乎天天喝得烂醉如泥回家,一言不合对方雅琳拳打脚踢。
那个温柔的女人从来不还手,只是默默地护着女儿,生怕他酒后发疯连三岁的囡囡也打。
每次他清醒后,看到妻女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总是悔恨交加地发誓再也不喝酒。
但没过几天,他又会拿着借来的钱去赌,输光后借酒消愁,继续打骂妻女。
直到那天晚上,他又输光借来的钱,醉醺醺地回到家,看到女儿在哭,不但没有心疼,反而觉得吵闹。
他一时间心生歹念,想把女儿卖给人贩子换酒钱。
方雅琳知道后,趁他在客厅里醉倒,抱着熟睡的女儿跑出去。
他追到湖边时,只看到两个身影消失在湖水中。
那一夜的湖水格外冰冷,他跳下去找整整一夜,最终什么都没找到。
从那以后,他戒赌,戒酒,拼命地工作,从工地小工做起,一步步做到建筑承包商,又靠着几个大项目,终于创立远东地产。
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集团市值破千亿,他个人身家也有数百亿,却换不回失去的一切。
他再也没有成家,只是每年定期去寺庙为妻女超度。
这个护身符是他们结婚那年,方雅琳特意去佛寺求来的,说是保佑一家人平安。
但他不仅没有保护好这个家,反而亲手把它毁掉。
这些年,他捐很多钱,建不少希望小学,资助无数贫困学生,但这些都填补不了内心的悔恨。
他最遗憾的,是没能见到女儿长大的样子。
那些施暴的画面,而今想起,每一幕都让他痛彻心扉。
他永远无法原谅他那个醉醺醺的样子。
高烧带来的昏沉感越来越重,杨松海握着护身符的手渐渐失去力气。
他知道时日无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方雅琳和女儿。
——
“咳咳......”
浓重的霉味混合着瘴气扑面而来,呛得杨松海咳出声。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他正躺在一张木板搭的简陋床上。
杨松海身下是一条打满补丁的薄被,被子上还沾着霉斑,散发出一股发酸的气味。
竹篾编织的土墙被潮气浸透,长满青苔。
房顶是厚厚的茅草,经年累月的雨水侵蚀已经破烂不堪。
这里是哪里?
怎么......有点眼熟!
他不是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吗?
这时,一声细微的啜泣从屋角传来。
这个声音!
杨松海浑身一震,猛地坐起身。
借着从茅草缝隙间漏进来的光线,他终于看清缩在墙角的人影。
方雅琳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衣裳,蹲在墙角,浑身发抖。
他怔住!
那是他日思夜想整整二十五年的人啊!
“雅琳!真的是你!”
他声音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
如今,他重生了!
重回到1975年的这一天!
他激动地跳下木床,想要去拥抱方雅琳。
但她看到他靠近伸出手的动作,脸上满是惊恐。
她连忙跪下来,额头几乎贴在泥地上,侧边脸颊上大片青紫的瘀痕清晰可见,脖子上还有紫色的掐痕。
这都是杨松海昨晚酒后的杰作。
昨晚,杨松海赌输她的工分醉醺醺地回来,说要卖掉女儿,她死命拦着,被他暴打一顿。
此刻,方雅琳跪在地上的身体一直颤抖着,声线虚弱地连声求饶,生怕再次惹怒他。
“求求你......求你别再打我......”
求完,她又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朝着地上砸头,一边砸着一边哭求。
“只要你不卖囡囡,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我不会再拦着你出去喝酒,我的工分都可以让你拿去赌!”
杨松海看到她这副样子,手僵在半空。
他注意到,在方雅琳身后,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一堆破布中间。
那是他的女儿,才三岁的囡囡。
她小脸蜡黄,身上只穿着一件破旧的小棉袄,正瑟瑟发抖。
他的心里涌入浓重的悔恨。
二十五年来,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象妻子和女儿。
却从没想过,再次见到她们,会是这番景象。
妻子被他打怕,浑身是伤,都已经这样,还要求他不要卖掉女儿。
他的女儿呢?
明明已经三岁,却瘦得皮包骨头。
他......真是个畜生!
他想扶着方雅琳不要磕。
她却拼命躲避他的触碰,像中魔一样,一直不停地砸头。
杨松海心疼得不行,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他抬手使劲甩自个儿一个耳光。
“啪!”
清脆声响在破旧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方雅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磕头的动作也停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的却是杨松海跪在她面前,脸上还有清晰的掌印。
杨松海眼看方雅琳抬起头望向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流下来,声音嘶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
他的歉意却让方雅琳只是愣一秒,接踵而至的是脸色更加惊恐。
她抱起女儿,猛地往墙角缩去,后背紧紧贴着发霉的土墙,紧紧地蜷缩着,头都不敢抬。
“不......不要说这些......求求你......”
每次他喝醉酒打完她,清醒后总是扇耳光,跪在她面前说再也不喝。
但没过几天,他又赌输后,醉醺醺地踹开房门,对她一顿毒打。
那些醉酒后的拳脚比之前更重,仿佛要把道歉时的愧疚都变成更深的恨意发泄在她身上。
她早不敢相信他的忏悔。
那一声声“对不起”,在她心里更像是催命符。
杨松海看着妻子满脸恐惧的模样,只觉心如刀绞。
他知道,他这些年的拳打脚踢,早已在她心里种下难以愈合的伤痕。
他虽重新来过,却不可能指望一句道歉能抹去她的恐惧。
他跪在方雅琳面前,与她保持着一臂的距离,生怕靠近一点会吓到她。
“雅琳,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我以前说过太多次对不起,从来没有做到。”
“但这一次,我发誓,再不会碰一滴酒,再也不会对你动手,我更加不会卖掉女儿。”
“你不用马上原谅我,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方雅琳听着他说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只是抱着女儿不肯撒手。
此时,被紧紧抱着的孩子,因为呼吸不畅醒过来。
她小脸茫然地看着抱着她的母亲,还有跪在她们面前的杨松海。
“阿爹......”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
囡囡圆圆的大眼睛忽闪着,目光在杨松海脸上瑟缩地停留一秒,又赶紧低下头去,小手紧紧抓着方雅琳的衣角。
“阿爹......囡囡是不是做错事?”
“囡囡是不是不够乖?阿爹才要把囡囡卖掉......”
杨松海只觉心头被重锤狠狠击中。
她一个三岁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明明做错事的是他这个畜生不如的父亲。
“囡囡以后会很乖很乖的。”
“囡囡可以帮阿爹干活,可以帮阿爹捡柴火,还可以帮阿爹......”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带上哭腔,却还是强忍着不敢哭出声。
“阿爹能不能不要卖掉囡囡?囡囡不想离开妈妈......”
其他几人身上的症状也减轻一些,纷纷向杨松海道谢。
杨松海也没料到,被他歪打正着。
但,这也更加证实瘴气林子确实不能久待。
他不敢耽误,沿着做好的记号带着几人来到掩埋野猪尸体的地方。
“到了,是这里!”
当贺山看见果然有几头野猪时,彻底愣住。
这样的画面确实很震撼,即使是贺山也没反应过来。
贺山满脸疑惑看向杨松海,“它们是互相咬死的?”
“不然呢?”杨松海反问一声,脸色十分坦然。
虽然他当时也用石块攻击,但说到底还真不是他出手解决的。
贺山上下打量他一眼,也觉得没有可能。
别说是赤手空拳的杨松海,连带上武器的猎人来都不一定能收拾成群的野猪。
他没去细想,立马让人把野猪扛走。
“带回去,给大家分肉吃!”
听到有肉吃,几人都激动坏了,也顾不上身上还有些不舒服,赶紧动起手来。
六人出来后,大家也看见被抬出来的三头巨大野猪。
“这么大吗!”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就算知道瘴气林子有不少山珍野味,但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进去。
多年来只能吃洋芋充饥,看见野猪眼睛都发光。
贺山和杨松海扛着一头野猪走出来,刚出来往地上一放。
他很激动地朝所有人宣布,“大队要好好表扬杨松海,要不是他,大家也吃不上这肉!”
表扬?
杨松海听到这话,觉得一阵别扭。
罢了,他原本也没打算独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剩下的野猪,很快被人陆续扛出来。
当方雅琳赶到时,所有人都在夸赞杨松海,让她感到很诧异。
“雅琳,你们家松海真是能干!”
“以前的事别再提,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多亏你们松海,大家也能开开荤!”
方雅琳看着所有人热情洋溢的目光,感到有些不习惯。
这几天她像是做梦似的,先是杨松海完全变一个人。
而今,连村民都对杨松海彻底改观。
想当初,整个村没人不嫌弃杨松海,连带着对她们娘俩都避而远之。
为此,囡囡也没个玩伴,只能天天跟她窝在家里。
“雅琳,你们怎么来了?”
正想着,她听见杨松海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杨松海跟金成扛着一头野猪朝他走来。
方雅琳看着野猪,彻底相信。
“这是你打到的?”
杨松海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
“先回家再说,这是我们家的,大队长允许的!”
说着,他看向方雅琳怀中的囡囡,笑着说:“给囡囡炖猪肉吃,好不好!”
“好!阿爹真厉害!”
囡囡不懂其他,只知道又有肉吃高兴。
方雅琳心情无比复杂,杨松海不再是那个酗酒成瘾的酒鬼。
不光没再提卖女儿的事,还对她对女儿处处关怀备至。
巨大的转变,她全都看在眼里,只是心里有些不敢相信。
回到家。
杨松海招呼忙前忙后的金成,“别走,留下一起吃饭好了!”
方雅琳也赞成,连忙帮着开口挽留。
“是啊,金成,去把杨柳嫂子叫来,在我们家一起吃!”
金成却笑着摆手,连忙拒绝。
“不了,我还要赶去分肉!”他憨憨地摸着后脑勺,笑着跟两人道谢。
刚跑到门口,金成又突然停下,转头看向杨松海。
“以前那个松海哥又回来咯,真好!”
说完,他一溜烟地跑走。
金成的话让杨松海不禁陷入回忆,小时候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金成一转眼都这么大。
回想起来,杨松海都已经忘记,是从何时开始染上的酒瘾。
金成是村里仅剩的,还对他抱有期待的人。
多年后,杨松海发达后,把金成带出去见世面。
可惜金成身体不好,在村里时积劳成疾,出去后没几年病逝。
想到这些,杨松海有些唏嘘。
他打算去提醒金成,要多注意身体。
同时,他干活也需要人手。
杨松海立马想到带上金成一起干!
金成离开后,方雅琳指了指背篓,“这些是你进林子的收获?”
被方雅琳的声音拉回思绪,杨松海立即点头。
方雅琳看着他回答得很坦然,却有些怀疑。
她想到,村里之前那么多人进林子总是凶多吉少,为什么杨松海没事,还总能有收获?
碍于两人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认真交流,她没继续追问。
她心里却在想着,要找机会跟着去看看!
对于妻子的心思,杨松海全然不知。
他已经开始忙着收拾背篓里的东西,还不忘对方雅琳说,“雅琳,你先煮上饭,今天我们可以吃得更丰盛些!”
杨松海先处理野鸡,打算给妻女好补补。
至于野猪,他要好好收拾才行。
一大头野猪,怎么着都得等到明天才能吃上。
方雅琳还是不习惯,总觉得日子都快好上天,太不真实!
她心里隐隐担心,像是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本想和杨松海说说,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
两人虽然是夫妻,但已经很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久到她都不记得......
第二天。
杨松海吃完早饭,打算去镇上。
他要给沈承悦送药。
另外,他还打算去镇上找中药馆聊聊收药的事。
既然想好要做药材培育,至少要找到收货的地方才稳妥。
镇上。
沈承悦没想到他会带来这么多药材,十分感谢。
他拿出十五张大团结,递给杨松海。
“松海同 志,你真是说话算话,这次的品质很不错呢!”
杨松海看着他递过来的钱,只接过十张。
他心里有杆秤,知道大概的行情。
“不用给这么多!”
“这灵芝和铁皮石斛年份都不大,够了!”
杨松海把余下的钱推过去,语气也很坚决。
“另外,虫草我也找到,只是还没到采摘的时候,等开春给你带来。”
听到他说出这么朴实的话,沈承悦有些错愕。
看出杨松海是个实诚人,他也非常愿意与之结交。
“松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样,以后你有什么忙尽管开口!”
这一声声稚嫩的请求,狠狠地扎在杨松海心上。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小脸。
囡囡却本能地把小脑袋埋在方雅琳怀里,同时,方雅琳抱着囡囡的手又紧几分。
杨松海的动作再次僵住。
一个好好的家,怎么会被他折腾成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女儿,颤声说:“囡囡,不是你的错,是阿爹错了。”
“阿爹跟你保证,不会卖你,阿爹不会让你跟妈妈分开的。”
说这些话的同时,杨松海也在看着方雅琳。
不管她信或者是不信,他都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改了。
方雅琳抱着囡囡,还是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杨松海知道这些年,做得混账事实在太多,在方雅琳眼里,他说的话跟放屁没有区别。
他也不想再纠结,想尝试扶着方雅琳站起来。
但只要他一靠近,方雅琳下意识地抱着女儿发抖,显然是被他打得应激。
杨松海不敢再勉强,生怕刺激到她,只能先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们娘俩。
“雅琳,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你们在家等我。”放下两句话,他快步走出房间。
方雅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绷的状态才松懈下来。
她撒开紧紧抱着女儿的手,抹着囡囡小脸上的眼泪,“饿不饿?”
囡囡重重地点头。
“妈妈给你做饭吃。”方雅琳扶着墙站起来,揉了下囡囡的头,拉着她的小手走向放在墙角的背篓。
那里面还有几个洋芋,能勉强充饥。
至于杨松海说要出去弄吃的,还有那些承诺,她根本不会信。
在她眼里,只要杨松海不卖女儿,已算好人。
杨松海走出屋子,浓重的瘴气扑面而来,他被呛得咳几声。
这里是云南最偏僻的山区,终年瘴气弥漫,与外界几乎隔绝。
贫瘠的山地几乎无法耕种,村民们靠着产量还算高的洋芋,还有自然生长的菌子艰难度日。
他家,更因为他这些年造的孽,穷得吓人。
妻子和女儿都因为常年吃不饱,瘦得皮包骨。
杨松海知道,家里根本没有多少可以吃的东西。
他身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怎么忍心让他的妻女受这种苦。
但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借粮基本是不可能的。
想要弄点吃的,那必须想点别的办法。
他站在原地想一会儿,最终把目光放在远处的瘴气林子。
他依稀记得,上辈子他离开山区不久后,这片瘴气林被开发,说是里面有不少珍稀动物和名贵药材。
三七、天麻、灵芝......
这些生长在瘴气林里的东西,就算是在二十年后的现代,都能卖出很好的价格。
如果他运气好,能挖来些,去城里换成钱,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
再者说这个林子里的野味还多,就算打不到别的,抓几只竹鼠也能勉强果腹。
想到这里,他转身回屋取出砍柴用的柴刀,又将破旧的背篓背在山上。
方雅琳正带着囡囡煮洋芋,看见他折回来,身体又是下意识地一抖。
她抬头看着他拿起家里唯一一把能卖钱的柴刀,想阻止,但最终还是低下头。
杨松海知道,她是误会他要拿柴刀出去卖钱。
他解释道:“雅琳,我去林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猎点野味回来,争取让咱家今晚吃上肉。”
方雅琳一听他要去瘴气林,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
囡囡听到能吃肉,兴奋扯了扯方雅琳的衣角。
“妈妈,阿爹说要去林子里给我们打肉吃。”
方雅琳,只是“嗯”一声,没说别的。
她太了解杨松海,欺软怕硬,贪生怕死。
那瘴气林是什么地方,里面毒物甚多,村里最有本事的老猎人都不敢轻易踏进。
他杨松海又有什么本事,能进林子打猎?怕是又在哄骗人。
估计,他只要出这个门,定会把柴刀拿去卖掉,去镇上赌博喝酒。
还说什么带肉回来?
要是他真能,那估计母猪都能上树。
杨松海见方雅琳根本不想理他,也知道他还不配。
他跟囡囡挥手,带着东西走出屋子。
出屋后,他直奔瘴气林,约莫走一个小时,才走到林子附近。
空气中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更加呛人。
杨松海看着前方被瘴气笼罩的深山老林,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鬼地方有多危险,村里人都清楚。
记忆中,去年有个汉子饿疯了,说要进林子打猎,结果进去,再没出来过。
等村里人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发青发紫的骨头。
大伙都说是中瘴气,被林子里的毒拿走命的。
再往前几年,还有个外地来的草药商,说是听说这瘴气林里有宝贝,非要往里闯。
结果没进去多久,在林子外头发现他的尸体,肿得不成样子。
村里老一辈的人都说,这片瘴气林有古怪。
大白天进去都跟摸瞎似的,一不小心会迷路。
有些树藤会动,像蛇一样缠上来,要是躲不开,能把人勒死。
最邪门的是那些奇形怪状的蘑菇,有的会喷毒粉,有的会散发迷魂香气。
但凡碰上一个,不出一小时定得没命。
其实杨松海也很胆怯。
但他上辈子在商场沉浮二十年,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家里的情况,确实需要他搏一搏。
他上辈子去国外 参加过不少野外求生的活动,也遭遇过不少险境,或许能在这片林子里活着出来。
杨松海握紧手里的柴刀,硬着头皮往前走。
进入林子,潮湿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脚下的小路已经看不太清楚,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荒草。
杨松海用竹棍拨开草丛,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路。
还没走几分钟,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嘶......”
一条花斑蛇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
杨松海下意识地往后一跳,差点摔倒在地。
这一下把他也吓出一身冷汗。
杨松海定睛一看,反倒来精神。
这花斑蛇他认得,这种蛇的胆最是值钱。
用来做药,一个能卖好几块钱。
那条花斑蛇见杨松海退开,也不着急走,在草丛边上盘着,昂着脑袋冲他吐信子。
杨松海握紧手里的柴刀,慢慢向蛇靠近。
这柴刀他磨过,砍死一条蛇绰绰有余。
“嗖!”
花斑蛇突然弹起,朝他扑过来。
杨松海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闪开,趁蛇落地一瞬,手里的柴刀狠狠地挥下去。
“啪!”
这一下正中蛇头,花斑蛇连挣扎都没挣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还真让我给碰上......”
杨松海用柴刀试探两下,确认蛇已经死透,才蹲下身子查看。
这条花斑蛇足有手臂长短,通体花纹斑斓,看起来是个毒物,其实只是保护色,害不了人。
他用柴刀把蛇翻过来,打算取胆。
杨松海仔细比量一下蛇的七寸位置,用随身带的柴刀在那里划开一道口子。
这种事他以前在别人手上见过,也不算太难。
很快,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蛇胆被他取出来。
他把蛇胆小心地用树叶包好,连带蛇身一起放进背篓里,才继续往前走。
刚进林子,已遇上花斑蛇,再往里走,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
杨松海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越走,越是警惕。
随着他的深 入,瘴气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用衣袖捂住口鼻,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
这片林子实在太大,瘴气影响视线,走得越深,他越看不到前面的东西。
“咳咳......”杨松海被瘴气呛得直咳嗽,眼睛也开始发涩。
他知道这是中瘴的前兆,但总不能空手而归。
又硬撑着走约莫半个小时,他的腿都开始发软。
不知走多久,杨松海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鬼地方闷热得很,走一步都觉得喘不上气。
他扶着一段树干,正想歇口气,忽然看见不远处有几片暗绿色的叶子。
“这叶子......”杨松海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心里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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