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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家有朵霸王花 全集

妧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公公,皇上叫我过去是为了什么?”江清月忍不住问。“哎呦县主,圣意岂是奴才可以揣测的?”欢公公笑答,“皇上因为县主之礼而龙颜大悦,必然是好事,说不定是封赏之类的。”到了御书房,欢公公打开大门请江清月进去。御书房很大,四周墙壁挂着古籍字画,两边的木质书架上满满当当放着各种书籍。正中央摆着熊熊燃烧的暖炉,整个房间如置春日,暖意洋洋。环视了一圈,江清月发现里边的灯罩都已经换成了她送的,一排小灯摆于房间四周,两盏稍大一点的摆在广元帝案几两侧,照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此时广元帝正提笔批阅奏折,江清月过去正要行礼,便被广元帝打断:“不必多礼了,过来研磨吧。”江清月走过去,将砚台朝着外边挪了挪。“不愧是江郴教出来的嫡长女,是不差。”广元帝瞟了她一眼...

主角:江清月小茹   更新:2024-12-11 1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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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小茹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家有朵霸王花 全集》,由网络作家“妧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公公,皇上叫我过去是为了什么?”江清月忍不住问。“哎呦县主,圣意岂是奴才可以揣测的?”欢公公笑答,“皇上因为县主之礼而龙颜大悦,必然是好事,说不定是封赏之类的。”到了御书房,欢公公打开大门请江清月进去。御书房很大,四周墙壁挂着古籍字画,两边的木质书架上满满当当放着各种书籍。正中央摆着熊熊燃烧的暖炉,整个房间如置春日,暖意洋洋。环视了一圈,江清月发现里边的灯罩都已经换成了她送的,一排小灯摆于房间四周,两盏稍大一点的摆在广元帝案几两侧,照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此时广元帝正提笔批阅奏折,江清月过去正要行礼,便被广元帝打断:“不必多礼了,过来研磨吧。”江清月走过去,将砚台朝着外边挪了挪。“不愧是江郴教出来的嫡长女,是不差。”广元帝瞟了她一眼...

《世子家有朵霸王花 全集》精彩片段


“公公,皇上叫我过去是为了什么?”江清月忍不住问。


“哎呦县主,圣意岂是奴才可以揣测的?”欢公公笑答,“皇上因为县主之礼而龙颜大悦,必然是好事,说不定是封赏之类的。”

到了御书房,欢公公打开大门请江清月进去。

御书房很大,四周墙壁挂着古籍字画,两边的木质书架上满满当当放着各种书籍。正中央摆着熊熊燃烧的暖炉,整个房间如置春日,暖意洋洋。

环视了一圈,江清月发现里边的灯罩都已经换成了她送的,一排小灯摆于房间四周,两盏稍大一点的摆在广元帝案几两侧,照得整个房间亮堂堂的。

此时广元帝正提笔批阅奏折,江清月过去正要行礼,便被广元帝打断:“不必多礼了,过来研磨吧。”

江清月走过去,将砚台朝着外边挪了挪。

“不愧是江郴教出来的嫡长女,是不差。”广元帝瞟了她一眼。

“臣女能入御书房伺候笔墨已是万幸,不该看的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广元帝批完一张折子,扔在一边,靠在椅子上,看向江清月:“最近在齐王府过得怎么样?卢侧妃嫁过去之后,可是给你委屈受?”

“倒是没有。”江清月乖巧回答,“只是有些同情王妃,本来说是和王爷两情相悦,之前多了个我,现在又多了个卢玉容,想想也是添堵。”

“如若你早些这么想,当初也不会那般举动了。”

江清月十分诚实:“是,所以臣女追悔莫及。”

“无妨,男人三妻四妾尽是常事。”广元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时隔这么些天,静了静心,可还是想着和离之事?”

江清月思忖一瞬,随后十分坦然地交代了:“想。”

整个御书房安静无比,连广元帝吞咽茶水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青瓷茶杯被广元帝重重放在桌上,但撑不过他突然的怒喝:“放肆!”

江清月立刻放下手中的墨,敛衽跪地。

她不卑不亢,一字一顿回答:“皇上如此问,臣女必然如实相告,否则岂不是欺君之罪?”

广元帝斜睨她一眼:“你为何一直想着和离之事?齐王最近不是待你很好吗?”

“是,臣女的日子是比之前好过了许多。”江清月垂眸看着广元帝绣着龙纹的明黄色袍角,又道,“但是臣女也很羡慕齐王妃,王妃得到王爷全心全意的爱护,夫妻和睦伉俪情深,实在是一段佳话。”

“哦?荣安之意也是想求一全心全意爱护自己之人?”

江清月微微点头:“是,但是此人必然不是齐王殿下。臣女知道在皇上面前说这些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是,臣女还是期盼能得到皇上的理解。”

江清月很清楚,在广元帝这样的九五至尊面前,略微的柔弱和怯懦,有时可以事半功倍。

“那荣安心中,可是有合适的人选了?”广元帝又问,声音愈发地让人分辨不清情绪。

“没有。”江清月摇头。

广元帝没有再说话。

江清月微微一笑:“臣女深闺中人,从未和男子接触。”

“那顾辞呢?”

听广元帝提到顾辞,江清月面色不变,心跳倏然慢了一拍。广元帝多年居于上位,那种天子气气势使得他不怒自威,凭得给人种压抑之感。

“臣女上次在大殿得顾世子相助才得以证明清白,顾世子可以说是臣女的恩人。”

“还有呢?”

“臣女去寻宝大会的时候偶遇了顾世子,说了几句话。”

“嗯,继续。”广元帝又轻啜了一口清茶,隐去了黑眸中的情绪。

江清月抿唇:“没有了。”

“没有了?”广元帝的语调倏然拔高,眼神利剑一般地刺向江清月,狠狠一拍案几,“大胆!”

江清月依然挺直着脊背,不卑不亢:“皇上息怒。”

“那为什么顾辞方才来找朕,说他拒绝淑仪郡主是为了你?”

“不可能。”江清月立刻否认,语调并无一丝波澜,“臣女和顾世子数面之缘,话不过数句,绝无其它关系!”

“你对他没有,怎知他对你没有?”

江清月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臣女多谢皇上抬举。”江清月俯身扣头,“顾世子风流俊逸云端高阳,倾心女子不计其数。臣女无才无德,先不说臣女陋质是否入得了顾世子的眼,但就顾世子品行端正,不可能不顾臣女齐王侧妃这个身份,所以……并不可能。”

江清月很清楚,顾辞绝对不会这么说,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必然是广元帝耳朵里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对她和顾辞产生了怀疑,所以故意吓唬她。

广元帝没有再说话,寂静的御书房中只有灯芯偶尔爆裂的噼里啪啦声。

半晌,广元帝才再次开口:“起来吧。”

江清月站了起来。

“继续磨墨。”

“是。”江清月忍不住又道,“现在已经过了子时,皇上龙体要紧,该休息了。”

“已经这么晚了?”广元帝揉了揉太阳穴,“你这灯做得好,够亮,朕倒是忘记时辰了。”

江清月微微勾唇:“皇上不嫌弃就是臣女之福了。”

“万民心意千金不换。”广元帝说着,扫了江清月的手一眼,“手怎么了?”

“臣女笨手笨脚,做灯时竹条划的。”江清月随口回答。

广元帝没再说话。

唰唰磨墨声成了这御书房内唯一的声音。

“你所求,若是换做寻常人,朕也就应了。但是齐王乃是朕亲子,朕不能不顾及他和皇家的颜面。”

江清月吸了吸鼻子,语调倏然变得哀戚:“是。”

广元帝侧目,又看向了江清月伤痕累累的手,脸色缓和,悠长地叹了口气,又道:“你挺喜欢往街上跑。”

“清秋院四四方方的没意思,臣女向往自由。”

广元帝执笔的动作一顿。

这皇宫,又何尝不是四四方方的呢?

许久许久,久到江清月都忘记了时间,才听到广元帝将欢公公唤进来:“带荣安县主去重华宫休息,明日再出宫。”

欢公公立刻弯腰:“是。”

“在宫外东街寻一处院子,重新修葺。”广元帝道,“匾题荣安县主府。”

欢公公和江清月闻言,都惊呆了。



李嬷嬷颤抖着嘴唇看着江清月:“你……你真狠!”


“我从未说过我是什么良善之辈。”江清月看着她,“你说不说?”

也正是这个时候,江郴姗姗而来。

“又怎么了?”他一进来,就是这么一句。

但是并未有人搭理他。

“我说……”李嬷嬷吞了吞口水,“当年,叶姨娘买通了大夫给夫人下药,为的就是让夫人生产的时候不顺,最好是生产时母子俱损。当时叶姨娘还做了两手准备,提前让人联系死婴。夫人如期间生产,虽然历尽苦楚,但是生下来一个健康的小少爷,叶姨娘便用那死婴代替了小少爷,将原本的小少爷送出了将军府。”

阮氏早已泪水涟涟,当日生产之时的种种凶险历历在目,仿佛是鬼门关走了一遍。

“你们将我儿子送到哪里去了!”阮氏有气无力地问,带着让人心碎的悲伤。

“卖给了不远处的襄城里的一个人贩子,叫赵老三。”李嬷嬷小声回答。

阮氏双眼一翻,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现在你还能联系到他吗?”江清月又问。

李嬷嬷点点头:“应该能的,他早些年做的是人贩子生意,赚了不少钱,现在靠那些本钱外借,挣找他借钱之人的利息。听说他还和襄城官府有勾结,是一方恶霸。”

见江清月没有立刻说话,李嬷嬷以为她又是在盘算着怎么对付自己,于是立刻又道:“对了,财贵认识他,可以让财贵去找他!”

许衍将那个财贵带了进来。

谁知道财贵一听是要找赵老三,瞬间唉声叹气:“娘,那赵老三已经死了!”

不光是李嬷嬷,房间中众人俱是一愣。

“死了?”李嬷嬷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要出什么问题了,“你前几天不是还和他喝酒来着吗?”

“是啊,是前几天喝酒来着,但是他是昨天死的,在一个面店里被人打死了!”

江清月秀眉一皱。

绣儿呆呆地看着江清月:“小姐……”

昨天,面店里,被打死的……可不就是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吗?

啊对,那面店老板娘是一口一个“三哥”地叫他来着。

“月儿,怎么了?”阮氏发现了江清月的神情不太对。

“没事。”江清月摇摇头,看向财贵,“那赵老三是不是身强体壮,脸很黑,留着一圈络腮胡?”

“是是是,没错就是他。”财贵连连点头,“您见过他?”

江清月没有回答财贵的话,心中暗自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昨天在秦泽要打死他的时候,就出手制止了。

后悔也无用,江清月还是拍了拍阮氏的手:“虽然他死了,但是我们总还有别的办法的。”

阮氏哀戚无比,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点头了。

江郴在这里听了这么久,也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但是还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没死?

快四十岁了,还没有一个儿子,这一直是江郴这么多年来的心病。

“真的是叶氏害的夫人?”江郴问着李嬷嬷,“不是你这个奴才狗胆包天,现在反过头来陷害叶姨娘?”

李嬷嬷一听这话,瞬间对着江郴连磕几个头:“将军,老奴没那个胆子啊!这将军府里的任何一位贵人都是老奴的主子,若非不是叶姨娘的指使,老奴绝对没有那个必要啊!”

江清月冷眼看着江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想着那个叶氏是个好玩意。这蛇蝎夫人的证据都已经摆出来了,他还是不相信!

这感情真好,好到令人羡慕!

江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强壮的身体都忍不住晃了晃。

“没想到,没想到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了这么歹毒的心思了。”江郴的声音很低,喃喃感叹,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将他们母子带下去,好生看管。”江清月吩咐。

外边立刻来了人,将不断求饶的李嬷嬷和财贵押了出去。

“月儿,你弟弟……”阮氏亟亟拽住江清月的手。

“母亲放心,那赵老三女儿见过一次。他身边还有不少跟班,虽然赵老三死了,但是他身边的人说不定会知道什么,女儿会去打听的。”

阮氏点点头,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这就好。当初你弟弟还没出生,我就给他想好了名字,江清枫。要是他还活着,比你小两岁,今年已经十五了,是懂事的年纪了。”

说到这里,阮氏更是泣不成声。

“没想到竟会如此。”江郴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现在倒是要忍不住怀疑了,自己这么些年,到底在和怎样一个蛇蝎妇人同床共枕!

到底是她生性狠毒,但是自己对她的信任和维护,让她恃宠而骄有恃无恐!

闹了这么一通,阮氏已经精疲力尽。

张嬷嬷正要架着阮氏上床,江郴却过来,一把将阮氏打横抱了起来,却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这么轻。

江郴将阮氏轻轻放在了床榻上,看着她遍布泪痕的小脸,心下一阵酸楚。

江清月冷眼看着江郴的表演,十足的不屑。

这是觉得叶氏狠毒了,所以又觉得阮氏是个好女人了?

若是没这些个事儿,阮氏依旧是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糟糠之妻,叶氏依旧是他心头的娇娇爱妾。

真是可笑。

给阮氏盖好了被子,江郴对上了江清月那丝毫没有掩饰的鄙夷眼神。

但是有些心虚,江郴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找你弟弟的下落这件事,还是我来办吧。”江郴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我倒是还好,没母亲辛苦。”

江郴点点头:“你母亲这些年是不容易,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最好如此。”江清月道,“若是能将弟弟找回来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回来,我估计母亲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将军您的。”

江郴闭眼,方正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痛苦神色。

“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江郴艰涩地吞吞口水,“我不会允许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是啊,母亲现在也不比当初了,禁不起折腾。”

江郴没想到,他在沙场上纵横多年,自认为眼明心亮任人唯才,却不曾想看不透小小女子的肮脏内心。

深吸几口气,江郴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一阵闷痛。

阮氏休息了,江清月也没什么和江郴好说的,离开了将军府。

只是江清月没想到,回到齐王府,见到的就是正在门口等着她的欢公公。

“荣安县主,您可回来了。”欢公公立刻忙不迭地道,“皇上请县主您进宫一趟。哎呦县主,可出了大事儿了!”



从未见过江清月撒娇的娇憨样子,秦泽的眼几乎都要直了。


若不是自控力尚在,他怕是哈喇子要流一地了。

“众位大人都听到了,可要为我小小女子作证!”江清月扫了一圈那些大臣,“如果八皇子舍不得给我想要的聘礼,那便不是真心实意娶我,我可不嫁,八皇子也不能恼羞成怒啊!”

众位大臣纷纷拱手应是。

“不对啊,荣安县主。”秦泽突然回过了神,“万一你要是要我华安的皇位,我给不了你,你岂不是……”

“哎呀,八皇子,您想什么呢?”江清月一脸无语地看着秦泽,“我一个小小女子,要皇位做什么?而且聘礼啊,是礼!皇位算得上是礼吗?”

秦泽一想,好像也是,瞬间笑开。

“那我答应县主便是。”

江清月点了点头:“三日之后我会将礼单送去行宫给八皇子,还请八皇子届时好好准备,风光大聘!”

“好。”秦泽深深的看了江清月一眼,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那臣女也告退了。”江清月对着广元帝一礼。

广元帝终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小小女子,也算是给自己化解了一次西北变成的危机。

出了御书房,欢公公立刻迎了上来:“县主,您想到办法了吗?”

“什么办法?”江清月反问。

“就是……就是避嫁的方法啊!”欢公公压低声音,十分谨慎地朝着御书房里边看了几眼,“难道县主您真打算去和亲?”

“是啊。”江清月点点头,“八皇子这么喜欢我,对我这么好,我嫁给他,也没问题啊!”

“可是……”欢公公搞不明白了,刚才江清月还是一脸的不愿意,怎么瞬间,就想开了呢?

江清月笑着拍了拍欢公公的肩膀:“等我的聘礼到了之后,我会分一些给公公,来感谢公公这段时间的照拂。”

欢公公懵了,他现在应该谢恩吗?

江清月施施然走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抗拒和不愿,反而高兴极了。

欢公公呆呆望着江清月离开的背影,无语良久。

在御前伺候了这么多年,欢公公一直自认为自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但是不曾想,却有朝一日看不透一个小小女子。

不知道燕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江清月还没有走到宫门口,便被突然窜出来的燕贺给拦住了。

“你要去和亲?”燕贺不可置信地问。

江清月点点头:“是啊。”

“你是不是疯了!”燕贺语调拔高,瞬间大叫了起来,“你怎么能去和亲呢?”

“为什么不能?”江清月反问。

“我师兄怎么办?”

江清月眨眨眼:“是我去和亲,又不是你师兄去和亲,他有什么好办的?”

说罢,江清月绕过燕贺,朝着一边走。

燕贺一把扯住了江清月:“不行,你不能去!”

江清月瞥了他一眼:“你个小屁孩,不懂。”

“什么小屁孩!”燕贺炸了,“这要是让我师兄回来,我怎么交差?”

他出门在外的师兄,回来要是知道江清月去和亲了,他还没有阻拦成功,难道不会一把掐死他吗?

“他愿意怎么想怎么想。”江清月甩开燕贺的手,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你不能去!”除了这句十分无力的话,燕贺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阻拦江清月。

她真的被秦泽那个王八蛋给蛊惑了?

那个王八蛋难道比他师兄还好?

不可能,天底下怎么有比他师兄更加优秀的人!

燕贺看着江清月冷傲的侧脸,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给师兄修书一封让他赶紧回来了,再不回来……

媳妇就没了!

“你师兄去干什么了?”江清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燕贺摇摇头,“他走之前没告诉我。”

师兄有很多事情都不告诉他,他也懒得问。

江清月没再多说。

到了宫门口,江清月正打算上马车,却听见身后传来燕贺咬牙切齿的声音:“小爷现在就去行宫杀了那个什么八皇子,我看他还拿什么娶你!”

“去吧。”江清月道,“华安行宫守卫重重,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百千侍卫中取人首级。”

燕贺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被打击了,但是江清月说的是事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目送着江清月的马车离去,燕贺觉得自己,好无力。

回到云霞宫,燕贺立刻趴在桌上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

一边的一身白衣绝色女子正侍弄着一盆绿油油的植物,媚眼一斜,见燕贺将那纸张卷了起来,好大一个卷抽。

“我说,你这是要累死那只鹰么?”白衣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有着超出她年龄的温柔,“而且这目标太大了吧,你就不怕人家给你打下来?”

燕贺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卷轴,不明所以:“母妃,那我该怎么写?”

云妃一边剪着叶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荣安县主要改嫁,足够了。”

燕贺眨眨眼:“真的?”

云妃撇嘴一笑:“你还不相信我?这七个字就能急死你师兄。”

燕贺扯下一张纸,写了这七个字,然后吹了个口哨,一只雄鹰从窗口飞入,落在了桌上。

燕贺将纸绑在了雄鹰腿上,然后拍了拍它的背,比划了几个手势。

雄展瞬间展翅飞了出去。

燕贺捧着脸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依我看啊,事情没这么简单。”云妃道,“那荣安县主不是任人摆布的命,她绝对有后手。”

“有什么后手?”燕贺瞬间眼睛亮亮地看着云妃。

“我哪儿知道。”云妃媚眼一翻,“我就是猜的。”

燕贺重新变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不如帮帮我的忙。”云妃用胳膊肘碰了碰燕贺,“把那盆大蒜给我搬出去,然后给兔子和鸡喂食,顺便看看我那只小花猪好了没,前两天它有点儿不舒服。”

燕贺绝望地看着云妃,为什么,为什么他堂堂皇子要做这个?

但是母亲的命令,燕贺也不敢违抗,只得乖乖照做。

“着什么急,天塌下来有你师兄顶着呢。”

燕贺一想,也是。

世界上存在他师兄搞不定的事情吗?

不存在。

当然,江清月那个女人除外。

而此时,被燕贺念叨着的“那个女人”,打了个喷嚏。

江清月扇了扇鼻子,将薄被往上拽了拽。

绣儿像是一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差不多行了啊。”江清月道,“你不晕,我都替你晕。”

“小姐,你真要去和亲?”绣儿还是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她觉得小姐疯了。

“是啊。”江清月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享受着初春的阳光,“不好吗?”

绣儿没法回答,又不是她嫁,说什么好不好。

但是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里啊!

“别多说,我要睡了。”江清月懒懒散散地摆摆手,“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这段时间也知道了江清月是什么脾性,绣儿只能默默退下。

江清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恍恍惚惚间,一股冷梅香沁入鼻端,让她的梦境都带了冷梅的清甜。

睁开眼,见到一边的石桌边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背影,江清月怔愣一瞬,这才发现,冷梅香,不是她在做梦。



娘你妹!


江清月一个恶寒,几乎就要爆粗口了。

“你最好闭嘴!”江清月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恶狠狠地警告着秦泽,“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你一辈子再说不出话来!”

秦泽“唔”了一声,倏然很是委屈地看着江清月:“荣安县主这么凶,真是让人伤心啊!”

燕礼看着江清月那温柔缱绻的眼神落在秦泽眼里,只觉得刺目极了。

他再不待见江清月,这也是他名义上的侧妃啊!

现在这秦泽却叫她娘子,这不是在侮辱江清月,这是在侮辱他燕礼!

“四皇弟,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燕稷凑近燕礼,小声笑道,“是不是觉得头顶一片绿?”

燕礼回望着燕稷,冷笑一声:“劳烦太子皇兄挂心了,无事。”

“四皇弟确实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啊。”燕稷啧啧感慨,“能成大事。”

“那就借太子皇兄吉言了。”

燕稷的步步逼近和燕礼的毫不退让交锋在一起,仿佛刀剑相撞,火光阵阵。

但是燕稷的如何刁难,都比不上这个秦泽,来得更让燕礼难受。

秦泽的到来,仿佛是将燕礼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揉捻踩踏,让他的高傲和自尊体无完肤。

是,连自己的侧妃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什么男人!

广元帝清了清嗓子,下边许多人全都看向了他。

“那朕就贴出告示,说荣安县主病重,五日之后朕会宣布她的死讯。七日后,和八皇子一同回华安,如何?”

秦泽朝着广元帝一拱手,嘻嘻笑道:“盛天皇帝能这么决定,简直太好了。和荣安县主回华安的路上,本皇子会修书给父皇,让父皇退兵,以保盛天和华安百年交好!”

江清月冷眼看着秦泽,这人是得偿所愿了,所以说的话都好听了。

广元帝慢慢点点头,便让欢公公下去准备了。

欢公公经过的时候,充满同情和惋惜地看了江清月一眼,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也挺喜欢这荣安县主的,要是能一直待在皇上身边,给皇上排忧解难,多好啊,现在却……

皇上圣旨已下,这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江清月看着广元帝,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啊,帝王心中,国家利益永远都排在第一位。哪怕平时再待见她,再给予她更多的东西,关键时候,还是可以将她推出去。

损失一个小小女子和千军万马银钱无数比起来,换做谁都会选择前者。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先告辞了。”秦泽对着广元帝偏偏一礼,然后看向江清月,“我在行宫恭候荣安县主大驾!”

“等下。”江清月突然地叫住了秦泽,“我还有话要和八皇子说。”

秦泽笑道:“本皇子洗耳恭听。”

“八皇子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呢?”江清月眨巴眨巴水润的眼睛,问。

“自然是因为喜欢了。”

“哦?”

“万寿节大宴上,一见到县主,本皇子便知道了什么是瑶池仙子,再也移不开眼。而且县主聪慧过人才思学敏,本皇子喜欢聪明的女人。”

听到秦泽这么说,江清月倏然笑了起来。

这不光是秦泽,也是燕稷和燕礼见到的,江清月最为灿烂的一个笑容。

她水润的眼睛微微眯起,菱唇勾出了一个十分适宜的弧度,明艳的脸,带着朝样拨云见雾的灿烂明朗,煦煦耀眼,这这个御书房,仿佛都因为她这一个愉悦至极的笑容而明亮了起来。

离得最近的秦泽,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他几乎都要看呆了。

他总算知道了,传说中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连江清月的声音也因为这个笑,再也不似以往那般的清清冷冷,而带着些许的柔情软骨:“八皇子当真这么喜欢我?”

“当真。”秦泽想也不想地立刻答应。

“那好。”江清月娇嗔地看了秦泽一眼,“那我就嫁给你。”

秦泽眉梢一扬,简直不敢相信。

刚才盛天皇帝下了圣旨,江清月哪怕千般不愿,也不得不遵从。

但是现在,是她亲口说,愿意嫁。

被逼和自愿,这差别可大了!

“江清月,你是不是疯了!”燕礼大喝出声,“你像上次那样力挽狂澜的能力哪里去了!”

“四皇弟!”燕稷警告燕礼,“难道你想违抗父皇的旨意吗?”

燕礼脸上的肌肉,都在剧烈颤抖,他死死瞪着江清月,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在他的概念中,江清月是一个……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她做什么事情的人。

她明显不想去和亲!她为什么要答应!

难道她真的被秦泽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吗?

而江清月,则是对于燕礼的吼叫充耳不闻,她看着秦泽,仿佛整个世界,都剩下了秦泽一个人。

秦泽很喜欢她这种满心满眼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眼神,让他很有成就感。

“虽然我是去和亲,但是你既然这么喜欢我,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随便嫁了。”江清月撅起嘴巴,扬了扬手里的折子,“你上边说的明媒正娶,不能反悔啊!”

秦泽唇角微勾:“绝不后悔!”

“那你记得,风光大聘!”江清月认真道,“我这个人十分贪慕虚荣,我喜欢荣华富贵,你给我的聘礼,一定要是全天下最好的!”

“没问题。”秦泽立刻答应。

现在江清月这灵动的样子,几乎要将他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哪里还在乎她在说什么。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既然我是偷偷去和亲的,在盛天肯定不能铺张了,但是在华安,我要千里红妆,将红绸从华安国的边界直接铺到你八皇子府!”

其余大臣听到江清月这么狮子大开口,俱是倒吸一口冷气。

但是不料秦泽依旧瞬间答应了。

“我要你遣散你府里的姬妾,这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

“好!”

她一个就够了。

秦泽发现,江清月不光是一眼惊艳,而且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真的是艳绝了。

无论是以往的清冷,还是刚才一闪而过的柔美,亦或是现在的灵动可爱,每一种,都那么让人欲罢不能。

秦泽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抱回府中好好温存一番。

燕礼也听到了江清月刚刚提出的条件,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那聘礼……”

“我一定给你最好的!”秦泽忙不迭地回答。

“那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吧。”江清月道,“华安国富民强,我小小女子要什么东西,不会舍不得吧?”

“不会不会。”秦泽连声保证,“荣安县主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说的啊!”江清月撅起嘴巴,用手里的折子敲了敲秦泽的胸膛,“要是我得不到我自己想要的,我可不嫁哦!”

她水漾的明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让她整个人更是灵动无比,勾人至极。



江清月抿了一口茶。


冬日,茶水早已凉透了,进了肚子里,倒是别有一番舒服的感觉。

果然是单身久了,听人说话都觉得有股宠溺的意味,当真是魔怔了。

“在下倒是没有想到,县主居然对琴艺也是如此精通。”

顾辞倏然转了话题,但是江清月还是瞬间就知道了他在说昨天乔淑仪弹琴的时候,她故意碰了易馨的事情。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淑仪郡主,内力居然不差。”江清月垂眸看着杯中的青瓷茶盏,“那个曲子能如此的气势磅礴,便是因为加注了内力的缘故。”

前世,江清月在现代也见到音疗之法,不光可以用音乐来治理疾病,甚至还可以左右人的思想情绪。曲音曲调在某些时刻,作用与功效,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是。但是在下没想到,县主竟然没有被琴声带入,反而时时刻刻保持着清醒,还能做些动作逼断她的琴声,将众人唤醒,实在是佩服。”

江清月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眼中带着一丝笃定看向顾辞:“若不是我,我相信顾世子也会有动作。”

顾辞不置可否。

片刻,顾辞又道:“当年那场平城之战,虽然将士们沙场上大获全胜,其实最后,也死伤不少。被这琴声所控,五脏六腑深受内伤而死。”

江清月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乔淑仪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也没有人会理会后续那些了。”

昨日乔淑仪那般琴声,明显将在场的许多人给控制了个七荤八素。

“她那般弹奏,一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力,二么……估计就是为了让皇上在混沌之中直接应允她的请求从而下旨赐婚,让我在头晕脑胀中直接答应。”顾辞缓声说话间,带着淡淡的不知道对谁的轻蔑嘲讽,“但是她低估了我的能力,也没有想到你完全没有内力,所以我们都未被琴音带入。”

所以乔淑仪的如意算盘,注定会落空。

“这个乔淑仪可比那个卢玉容厉害多了。”江清月看向顾辞,脸上带着些八卦的神情,“话说你今日和太后的谈话结果怎么样?”

顾辞没有直接回答江清月的问题,反而身体一仰,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扬颌看着江清月:“县主终于问了,在下还以为县主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呢。”

“我确实不怎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江清月啜了清茶一口,“好奇,随口问上一句罢了,你若是懒得说,可以不回答。”

“县主都问了,在下怎么可能不答?”顾辞轻笑一声,“我自然不会娶她。”

果然,结果和她所料一样。

“看来太后这笔生意,没有做到顾世子心里去啊。”

“自然,本世子可不是什么人的生意都做的。”

江清月没有再说话,兀自饮茶。

“在下还以为,县主接下来会问江南吴家和在下是什么关系。”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不该知道的我不会好奇。”江清月拈起一块儿点心放在口中慢慢吃着,“我只想和离,带着我的财产和银子好好过日子,不想理会其余乱七八糟的。”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县主不理会,就能置身事外的。”顾辞看着江清月,一字一顿缓声道,“从县主嫁入齐王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与皇室纷争分不开。县主虽为嫡女却不被齐王待见,香良娣虽为良娣却是庶女。相比之下,倒是相差无几,所以外边都在猜测,护国将军府在太子和齐王中,到底会站在哪一派。”

说着,顾辞收了折扇,带着些兴趣和探究,身形微微前倾:“在下很好奇,县主更请倾向谁。”

“深闺女子,不了解朝堂之事,所以不发表意见。”

顾辞盯着江清月清亮的眼眸,状似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心底情绪:“县主还真是小心。”

江清月将糕点吃完,拿帕子擦了擦嘴,然后道:“今日叫顾世子过来,是为了前些日子我被下药的事情。”

顾辞颔首:“嗯。”

按说是说起正事来了,顾辞却依然那么漫不经心。

“给我下药的小茹,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她愿意出面指证将军府的姨娘叶氏和太子良娣江香是给我下药之人。但是我也答应了她,要替她保下她的家人。”江清月抬眸看着顾辞,“明日我会去将军府要人,相信不日,顾世子便可以对皇上交差了。”

“可以。”顾辞点头,“我也可以与县主同去,为县主作证。”

虽然这事可以说的上是将军府内的家事,但是顾辞奉广元帝之命查证,自然有可以插手的资格。

“顾世子可以同去自然是好。”江清月微微勾唇,“这事一解决,我倒是也安心多了。”

一阵风带着纷扬的脚步而来,由远及近,江清月抬眼,便看见一行人,燕礼为首,疾步而来。

见到凉亭中人,燕礼脚步一顿,随后提袍拾阶而上。

燕礼的目光在顾辞和江清月之间游移徘徊,莫名其妙想要发怒,但又见婢女下人立于亭旁四周,两人正大光明地说话,倒是算不上逾矩。

“顾世子。”燕礼对着顾辞一拱手,“还劳烦顾世子将解药交出来。”

“本世子向来只配毒药不配解药。”顾辞慵懒声慢答,“本世子看在齐王的面子上,已经给卢侧妃很多次机会了,但是卢侧妃屡教不改,话说的着实让人心烦。”

燕礼直直地盯着顾辞,沉声道,含着某种别有深意:“卢侧妃的话再说得不合时宜,那也是对江清月说的,和顾世子似乎并无关系。”

“齐王殿下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顾辞眉梢一扬,十足好笑地看着燕礼,“卢侧妃口口声声说荣安县主与本世子有染,哪怕字面上不提及,齐王殿下就听不出来了?”

燕礼眉心微动:“本王保证以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还请顾世子交出解药,否则本王禀明皇上,本王怕顾世子也不好交差。”

“那齐王殿下大可去禀。”顾辞倒是一点儿都没有被燕礼给吓到,“最好现在就去,本世子就在这里等着吾皇裁决。”

顾辞的语调闲适而轻缓,甚至没有一个大的起伏。但是听起来,偏给人一种狂傲不羁的骄傲感,燕礼虽然站着,高了那个懒懒散散地坐在那里的风华绝代的男子许多,却偏有种逼仄威压的感觉。

燕礼十分不悦:“顾世子这是存心要与本王作对了?”

顾辞见燕礼这般,心情似乎很好,薄唇一扬,展露出十足的不屑与挑衅:“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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