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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助关羽永镇山河关羽关兴

陇东少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关羽关兴是古代言情《我助关羽永镇山河关羽关兴》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地上的男子却像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似的,起身呵斥道:“你们是谁,给我滚出去。”什么玩意?你特么看不清形势吗,智障也不至于智障成这样吧?关兴意识到不对仔细看去,发现对方的皮肤通红不说,身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大冬天的光脚丫子踩在地上却像没事人似的感受不到半点寒意,这不正常?什么情况?中毒了?宁桓却不管那么多,......

主角:关羽关兴   更新:2025-03-09 15: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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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关羽关兴的现代都市小说《我助关羽永镇山河关羽关兴》,由网络作家“陇东少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关羽关兴是古代言情《我助关羽永镇山河关羽关兴》中的主要人物,梗概:地上的男子却像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似的,起身呵斥道:“你们是谁,给我滚出去。”什么玩意?你特么看不清形势吗,智障也不至于智障成这样吧?关兴意识到不对仔细看去,发现对方的皮肤通红不说,身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大冬天的光脚丫子踩在地上却像没事人似的感受不到半点寒意,这不正常?什么情况?中毒了?宁桓却不管那么多,......

《我助关羽永镇山河关羽关兴》精彩片段


庄内男女加起来不超过三百人,哪是关兴的对手?

很快关兴便占领了整个庄园,并问清了顾穆的位置,带着宁桓……

确切的说是跟着宁桓杀去顾穆房间,他现在是宁桓的小弟。

仇人就在眼前,大仇即将得报的宁桓眼中射出狠戾的杀机,对着房门一脚就踹了过去。

关兴跟着宁桓走进房间,没等站稳就看见一名赤裸男子被踹到床下,还滚了几圈。

关兴看着打滚的男子惊的眼珠都差点掉下来。

哇偶,我看到了什么,这么刺激的吗?

他偷偷向宁桓看去,发现宁桓的脸已经阴沉如水。

地上的男子却像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似的,起身呵斥道:“你们是谁,给我滚出去。”

什么玩意?

你特么看不清形势吗,智障也不至于智障成这样吧?

关兴意识到不对仔细看去,发现对方的皮肤通红不说,身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大冬天的光脚丫子踩在地上却像没事人似的感受不到半点寒意,这不正常?

什么情况?

中毒了?

宁桓却不管那么多,盯着房内的狗男女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拔刀朝顾穆砍去。

关兴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劝道:“宁校尉不要,这男的明显没了神志,你现在别说砍他,就是活剐了他,他也未必能感受到疼痛,这么杀他不是便宜他了嘛!”

没猜错的话这男的八成就是顾穆了,顾穆他还有用呢,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杀了。

要杀也得等把他的剩余价值榨干再杀啊。

在他的阻拦下,宁桓的刀锋停在了顾穆的眉心。

顾穆终于有了反应,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不断的向后挪动,同时惊恐的喊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是顾氏二公子顾穆,我爹可是左司马顾雍,你们敢杀我?”

关兴没搭理他,而是看向缩在床脚的小妾问道:“他什么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妾指了指床边的紫盒,关兴快步过去,打开看着里面的五色颗粒诧异问道:“这什么玩意,你们谁认识?”

跟在身后的众将轮流查看,看完纷纷蹙起眉头,他们也不认识。

愣了许久孟骏才反应过来,惊呼道:“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五石散,是从曹魏那边传过来的,据说有个叫何晏的特别喜欢这玩意。”

关兴:“……”

五石散的大名关兴可太如雷贯耳了,这玩意在魏晋南北朝大行其道,那些所谓的魏晋名士基本都服用过。

孟骏口中的何晏,关兴同样如雷贯耳,那可是曹操的儿子。

至于曹操的儿子为何姓何,这就不得不提曹魏风骨了,因为何晏的母亲是曹操的小妾。

据说这个何晏还是大将军何进之孙呢,家世没得说,历史上就是他率先服用五石散,从而引得其他人效仿,为五石散快速打开销路的。

只是没想到传的这么快,才几年就传到江东了。

没看出来这位顾二公子还有些魏晋名士的风采嘛。

关兴将紫盒狠狠砸在地上,厉声说道:“谢冲,吩咐下去,汉军之中禁止服用五石散,敢私自服用的一经发现立刻逐出军中。”

五石散就是这个时代的D品,身为穿越者,关兴对一切带毒的东西都深恶痛绝,决不允许这玩意跟历史上的魏晋一样泛滥开来。

“喏……”谢冲领命问道:“这里怎么办?”


经过七八天的跋涉,关羽领着二百多名残兵终于赶到大别山下。

远远看去,二百多人个个蓬头垢面疲惫不堪,落魄的宛如乞丐,就连赤兔马都变成了灰白色,耷拉着脑袋看不到半点神驹风采。

“可算是到了。”关兴拿着长枪当拐杖,趴在枪杆上大喘气道:“父亲,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找到你要的人?”

他虽有远超时代的知识和眼界,却没有关羽的威望和人脉,所以后面的事帮不上忙,只能靠关羽了。

希望关羽能在大别山快速拉起一支队伍,否则后面的事会很难办。

关羽已经五十又八,身体素质早不比年轻时候了,又刚经历一连串的失败打击以及七八天的长途跋涉,已经快撑不住了。

尽管如此,看到大别山时,布满红血丝的疲惫眼神中依然露出希望光芒,悠悠说道:“前方有座清风寨,寨中有八百多名盗匪,匪首名叫辛肥,我曾帮过他一次,算是熟人。”

说着将青龙偃月刀递给周仓说道:“你们在此休息,我一人上去,天黑之前若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过江自谋生路。”

众将领齐齐张嘴想要劝阻,话到嘴边又明智的咽了回去。

目前这种情况实在没有劝阻的必要,因为失败了他们也会死,无非早晚的问题而已。

关羽简单整理了下衣服正要上山,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夹杂着急促脚步声的吵嚷声,惊的他脸色微变连忙说道:“立刻隐藏。”

众人迅速藏进草丛,准备等对方过去再行动。

等了不到半刻钟,一支二三百人的队伍便推着数十辆独轮车进入视线,看着车上的粮袋,司马王甫舔着嘴唇说道:“使君,他们看着就是一群土匪,战力应该不会很高,要不要抢上一票?”

“兄弟们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再没补给真要撑不下去了。”

关羽同样有些意动,盯着车队观察片刻突然惊喜说道:“看见那个穿皮袄的青年了吗,他就是辛肥,我还没去找他,他倒主动送上门来,这可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啊,你们等着我去交涉。”

说完不给关兴王甫劝阻的机会,火速起身向土匪走去。

运粮土匪正欢天喜地的交流着此次收获,见前方出现陌生人连忙停下喊道:“敌袭,警戒。”

听到喊声的土匪纷纷止步拔刀,冲到车前摆开防御阵型。

天下乱战几十年,土匪的战斗素养也不一般。

缩在队伍后方的首领辛肥快速检查阵型,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才独自上前喊道:“兄台是谁,哪条道上的,想干什么?”

来的自然是关羽了,关羽停在原地捋须喊道:“辛肥首领,多年不见,不认识故人关云长了吗?”

关云长的名号太响亮,辛肥听的虎躯一震连忙眯眼细看,看清之后瞬间愣住。

那身高那美髯,还有那连污垢都没让其变色的枣红大脸太具有辨识性了,不会错的。

辛肥激动的迎上拜道:“关将军,竟然真的是你,竟能在这里见到你,太好了。”

关羽现在可是所有大汉男儿的偶像,辛肥又受过关羽的恩惠,半道上看见偶像跟恩公,岂能不激动?

只是关羽不是被江东鼠辈给背刺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关羽笑道:“襄樊战事相信辛首领已经听说了,关某现在落难,不知辛首领能否收留几天?”

辛肥连忙摇头道:“将军您这不是折煞卑职吗,没有您就没有我辛肥的今天,您可是卑职的再生父母啊,啥也不用说了,以后清风寨就是您的家,需要啥随便拿。”

“那就多谢了。”关羽笑道:“找个地方,关某有件大事想跟辛首领商量。”

双方首领谈妥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两支兵马合并一处,很快便出现在了清风寨。

刚进寨门辛肥便迫不及待的下令道:“好酒好菜全拿出来,给我好好招呼关将军和他的兄弟们。”

关羽不止是辛肥的偶像,还是山寨众土匪的偶像,听到要招待关羽,土匪们非但没有抵触,反而激动的将平时舍不得吃的珍藏都拿了出来。

看着抢着烧水添柴,积极为汉军做饭的土匪,关兴愕然叹道:“还得是老关啊,若换成自己绝对不会有这待遇。”

换成他的话,辛肥别说招待他,不揍他就不错了。

不得不说,人跟人的差距有时候真的蛮大的。

辛肥命人招待汉军兄弟,又将关羽关兴,王甫周仓等人请进大厅,义愤填膺的说道:“襄樊战事我听说了,该死的江东鼠辈,那么好的机会不去攻打合肥,竟然背刺盟友,简直可耻。”

“关将军,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有需要卑职的地方尽管说,我们清风寨八百好汉愿意为您效劳。”

关羽说道:“我确实有个计划,只是风险很大,不知辛兄是想一辈子窝在这里当土匪,还是想搏个封侯拜相,封妻荫子?”

辛肥眼前一亮立即说道:“卑职三年前就想跟在将军身边效力了,只是那时母亲年迈无人照料,只能先回家尽孝,现在母亲仙逝,卑职已经没有顾虑了,将军您就说怎么做吧。”

关羽继续问道:“我刚说了风险很大,可能丢命你也不怕?”

辛肥拍着胸脯坚定说道:“不就是一死吗,有啥好怕的,卑职虽然读书不多,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还是懂的,将军不用顾忌下令就好,这次就算让卑职去杀孙权,卑职也跟你干。”

关羽现在很落魄,但再落魄也是大汉的汉寿亭侯,前将军,假节钺,又是汉中王的弟弟,跟着他干绝对能出人头地。

关羽笑道:“不杀孙权,但也差不多,我准备偷偷渡江奇袭建业,敢不敢去?”

“啥玩意?”辛肥懵逼问道:“奇……奇袭建业,您没开玩笑吧?”

我刚说“杀孙权都跟您干”只是场面话,您老人家玩真的啊?

那可是建业,是孙权的老巢,您就带二百人去?

关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关兴。

关兴笑道:“辛首领,没想到吧,你都没想到,那孙权肯定也想不到了,而且吴军主力如今全在荆州,就连孙权本人都去了江陵,建业就是一座空城啊。”

“吴军主力在荆州既要防备汉中王,又要防备曹操,肯定顾不上咱们这点残兵败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成了封侯拜将算个屁,史书都得记你一句。”

“辛首领,机会只有一次,抓住就能一飞冲天,你确定不心动?”

辛肥双眼瞬间瞪的溜圆,喃喃自语道:“史书记一句,史书记一句……”

连念好几遍后终于下定决心,猛拍大腿道:“富贵险中求,拼了,将军想让卑职怎么做?”

关羽思忖道:“你先告诉我,大别山有多少山寨,所有山寨加起来有多少人?”


“嘶……”

奔袭建业几个字听的众人齐吸凉气,看向关兴的眼神如看鬼魅。

他们现在被吴军追的跟孙子似的,数万大军损失的就剩三百了,破落成这个样子不想着逃跑,反而要去端孙权老巢?

怎么想的?

谁给你的勇气?

关羽却猛的抬头,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激动说道:“详细说说。”

关兴唾沫横飞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说白了就是往敌人最薄弱,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捅,吴军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在哪,自然是老巢建业啊。”

“目前吴军主力尽在南郡,就连孙权本人也已赶到江陵,而且孙权背刺咱们的事太不地道,做贼心虚之下既要防备大王出兵报复,又要防备魏军南下打劫,兵力和注意力全在南郡,已经没有精力关注建业了。”

“另外自孙策统一江东至今,江东六郡再没发生过大的战事,百姓承平数十年,战力和警惕性都已大大降低,凭父亲您的实力,打没有防备的守城部队应该不成问题。”

“更重要的是不管大王还是孙权还是曹操,谁都不会想到父亲你在丢城失地,一败涂地的时候不去向西突围,反而向东偷袭孙权老巢,这才是真正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成功概率很大啊。”

众将闻言纷纷动容,想到拿下建业的场景全都激动的浑身颤栗,恨不得现在就杀到江东去。

那可是建业,孙权乃至东吴将领的家眷全在那里,若是攻下,前线吴军哪还有心思再战啊?

除此之外拿下建业还可以弥补他们丢失江陵的责任,让他们可以在刘备诸葛亮面前重新挺直腰杆。

关平摩拳擦掌的说道:“父亲我赞成,拿下建业的同时奏请大王出兵,与咱们东西夹击,说不定可以一举夹死孙权那个碧眼贼。”

众将纷纷附和,唯有廖化担忧说道:“奔袭建业看似可行,但风险太大了,孤军深入向来都是兵家大忌,一旦失败咱们可就全军覆没了。”

“更重要的是咱们没兵了,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三百来人,建业再空虚也不是三百人能拿下的吧?”

建业城内别说守军,连士族私兵都不止三百人,靠三百人就想拿下建业城,怎么听都有些痴人说梦。

关兴自信笑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没有胆量哪来的产量,况且咱们连荆州都丢了,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

“至于兵马,现成就有一支,只要父亲愿意,随时可以将其招至麾下,有这支兵马在别说奔袭建业,就连后面防守城池,硬扛吴军反扑都够了。”

“呃……”关羽苦思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哪还有兵马,诧异问道:“兵马在哪?”

关兴笑道:“父亲忘了当日北伐,梁郏乃至陆浑群盗集体响应,接受您册封的事了吗?”

“这些盗匪就是现成的兵源,只要父亲过江振臂一呼,他们定会迅速汇聚到您的旗下,多了不敢说,半月之内拉起五六千人绝对不是问题。”

当日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引的江北群盗纷纷起兵响应,吓的曹操将迁都都提上了日程。

谁料关羽败的那么快,他这一败,响应他的群盗算是倒了血霉。

关羽这才想起江北群盗的存在,蹙眉问道:“可是梁郏与陆浑等地相隔太远,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天,咱们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关兴笑道:“不用去那么远,路过大别山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行,那里自古就是土匪窝,又是曹魏和东吴的边境,土匪数量绝对远超咱们想象。”

是啊,怎么把大别山给忘了?

这下既有目标又有兵马,不奔袭建业都对不起自己啊。

众将激动的两眼冒光,王甫迫切拜道:“君侯,卑职觉得可以一试,若侥幸成功,咱们对大王和军师便有了交代,若不幸战败也算死的壮烈,卑职不介意死前给孙碧眼来记狠的。”

赵累廖化等人纷纷附和道:“卑职也不介意,这次就算死也得给碧眼贼一点颜色瞧瞧,不然太特么窝火。”

身为武将,战死沙场那是技不如人,但被盟友背刺队友背叛,心里是真不得劲。

关平郑重拜道:“父亲,下决心吧,上中下三策您选哪条?”

关羽转身望着建业方向,疲惫的身躯再次露出滔天战意,语气森冷的说道:“我哪条都不选,三条计策我全要。”

“元俭(廖化的字),你带二十人打着我的旗帜向北,将吴军引到襄阳去,然后掉头向西,经由东三郡退入巴蜀,向大王汇报这边的情况,请大王出兵东征,与咱们夹击孙权。”

二十人挑起魏吴两军大战有点扯淡,但将吴军引去襄阳,让吴军多跑点冤枉路还是可以滴。

关羽继续道:“坦之(关平的字),阚穗(赵累的字),你二人沿华容道退入荆南,收拢汉军残兵,联系五溪蛮夷壮大自己,接应大王东征。”

“若是可以,打着我的旗号吸引下吴军注意,为我这边争取点时间。”

“我率领剩余兵马奔袭建业,袭击孙权老巢,彻底斩断他在江东的根基,让那个碧眼贼知道什么叫后悔。”

身为白衣渡江的直接受害人,关羽对孙权的恨意最深。

毕竟若非孙权背刺,他这会说不定已经拿下洛阳城了。

众将齐齐拜道:“喏……

唯有关平担忧说道:“可是父亲,孩儿独自退往荆南,没你在身边指点的话我怕……”

关羽开口打断,严厉呵斥道:“没什么好怕的,坦之,你也快到而立之年,该独当一面了,这次退往荆南,为父相信你会成为第二个彭越。”

关平受到激励顿时来了精神,郑重拜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关羽招手道:“都凑过来,咱们商量下行动细节以及遇到变故时的应对办法。”

两刻钟后会议结束。

廖化率先行动,点齐兵马就要出发,关兴连忙叮嘱道:“廖主簿,进了东三郡尽量别跟刘封孟达接触,直接退回巴蜀。”

“目前这种局势谁都不可信,他俩若跟糜芳一样突然背叛,你可就危险了。”

历史上孟达最后可是降了魏的,目前虽未降魏但也已经不可信了,刘封倒是不会降魏,不过为防止变数,能不接触还是别接触的好。

廖化咬牙切齿道:“二公子放心,我就算翻越大巴山也不会见他俩的。”

他对刘封孟达的意见非常大,当日求两人出兵救援关羽,急的都快给他俩跪下了依旧没请动两人,害的他只能独自返回。

这事已经成了廖化的心头刺,他早已打定主意,见到刘备说什么也得告两人一状。

廖化朝关羽抱拳一拜,点齐兵马转身向北,准备先伪装吴军挑逗一下襄阳的魏军,再撤往东三郡返回蜀中。

关平赵累同样拜别准备离开,关兴拦住劝道:“大哥,赵都督,此去荆南不必急着杀敌,生存和壮大才是第一位。”

“记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千万别跟吴军硬碰硬,更别固守城池或者山头,你们在荆南没有援军,固守死路一条。”

“另外关于游击,我有十六字真言送给你,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是游击战的核心要义,你们一定要牢牢记住并贯彻到底,知道吗?”


最先哭嚎的中年见失去束缚,率先上前抬脚踹向顾八的脑袋,踹一脚尤觉得不解气,又踹一脚。

其他村民见此同样扑了上去,围着顾七等人展开了拳打脚踢。

先前他们确实畏惧顾家的淫威不敢举报,但现在顾七都死了他们还怕什么。

人是盲从的动物,虽然不想做出头鸟,但若有人做了这只出头鸟,他们就会紧紧跟在身后,比如现在。

顾八等人都被捆着手脚,面对群情激愤的村民那是既不能逃跑也无法反抗,只能惨叫哀求。

可他们的声音哪比得过村民的哀嚎,很快便淹没在了人民群众的汪洋中。

退到十几米外的关兴谢冲等人看的呲牙咧嘴倒吸凉气,顾穆却吓的额头冒汗,不忿的说道:“关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过分吗,未必吧?”关兴冷哼道:“你们欺负别人的时候不觉得过分,现在刀子砍到你们身上了,你觉得疼了?”

“合着你特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同样是人,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啊?”

顾穆无法反驳也没兴趣反驳,低声哀求道:“关安国,看在咱俩没仇的份上,给我来个痛快的。”

眼前的村民太疯狂了,对着顾八几人拳打脚踢不说,还有用嘴咬的。

一名妇女咬住顾八的耳朵之后竟然生生将其撕了下来,看的关兴谢冲等人齐齐激灵,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还有一名青年抓住顾九头发,抡起他的脑袋不断往地上砸,眼看就要将其砸晕,有人突然抬脚踩到了顾九的子孙根上。

那地方能随便踩吗?

即将晕厥的顾九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惨叫声激烈的将村民的吵嚷声都给压了下去,可见这一脚有多狠?

村民却对他的惨叫置若罔闻,继续拳打脚踢,发泄心中愤恨。

顾穆被这一幕吓的腿软心凉,身体抖如筛糠,他做梦也没想到,往日里比猫狗还温顺的百姓也会有这么疯狂残暴的时候,太可怕了。

顾穆不敢再看,无奈向关兴发出了给个痛快的恳求。

他已经不奢望关兴看在士族的面子上放过他了,只希望关兴别将他也拉出来公审,让他死的跟顾七等人一样憋屈。

这种死法太痛苦也太丢人,堂堂顾家二公子若是死在贱民的群殴之下,还不得被亲戚嘲笑几十年啊?

谁料关兴却坚定的摇头道:“不急,你的事还没完呢。”

顾穆气着了,声嘶力竭的吼道:“关安国,你特么别过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关兴却再次吩咐道:“把他的嘴重新堵上,不想听他说话。”

顾穆:“……”

我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兴没再搭理顾穆,而是盯着前方静等着村民发泄完毕,这才拍手上前,大声喊道:“行了,他们已经死了就别折腾了,过来领粮食吧,排好队一个个来。”

粮食的吸引力明显比死人大,村民闻言纷纷停手排队,走到车前开始领粮,每人一簸箕,领完下一个。

有人却想多吃多占,舔着脸笑道:“将军,再给一簸箕呗,我家人多,孩子还小。”

关兴笑道:“也不是不行,问题是粮食就这么点,你多领了其他人就只能少领,或许领不上了,想多领可以啊,问问你身后的乡亲,他们同不同意?”


守城战最怕的不是敌军强悍,而是城内有人反叛。

城内叛贼与城外敌军里应外合的话,再坚固的城防也会瞬间崩塌。

所以若想长期坚守,必须优先保证城内的安全,快速解决江东重臣不愿投降这个隐患。

关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全部杀掉,以绝……”

“不行,绝对不行。”王甫惊的再次哆嗦,没等关兴说完便出言打断道:“张昭孙邵都是天下名士,岂能随意杀之?”

“别说咱们,就是曹操也不敢轻易杀掉这种人啊,二公子忘了曹操杀边让的后果了?”

真杀了张昭孙邵,曹操怕能乐的疯掉,刘备则会气的直接从成都飞过来清理门户。

不带这么坑自己人的!

关兴揶揄道:“王司马你先听我说完撒,急个啥子嘛。”

王甫当场就是一个白眼,你说的这么吓人,换谁能不急啊?

关兴继续说道:“最好的办法确实是杀掉,但肯定是不能这么干滴,没有曹贼的命,咱得不起曹贼的病。”

“既然不能杀那就驱逐嘛,让他们滚出建业城,别在城中给咱们添乱总行吧?”

“至于出城之后他们是会召集兵马攻打建业,还是会找孙权会合,为孙权出谋划策,对咱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要他们不在城内就无法朝咱们背后捅刀子,想继续跟咱们为敌就只能在战场上正大光明的硬干,真上了战场,咱会怕他们吗?”

王甫捋须道:“这倒是个主意,我建议再给他们准备点盘缠路费,将他们恭敬的请出城去,这样他们非但不会记恨,可能还会感激咱们,说不定咱们还能落得一个厚待名士的好名声。”

江东士族对孙权并没有多少忠心,不愿投降只是不想背上背主的恶名,同时觉得投降关羽没什么前途而已。

将这群人放出城去,他们跟关羽为敌的意愿不会太过强烈,前提是关羽不推行土地改革。

关兴笑道:“就是这个意思,但也不能全部驱逐出城,好歹留些人质嘛,比如他们年迈的父母,十岁以下的儿女,只要家人在手,他们就算跟咱们作对也会有顾虑。”

王甫蹙眉道:“将他们的家人留在城中,他们会同意吗?”

“肯定会的!”关兴笃定道:“首先快过年了,天寒地冻的,谁也不忍心父母妻儿跟自己风餐露宿不是,其次大王和父亲的人品有口皆碑,将家人交给父亲,他们会很放心,毕竟父亲不是曹操,没有好人妻的毛病。”

关羽气的吹胡子瞪眼,盯着关兴呵斥道:“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抽你。”

关兴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等将这群人驱逐出城之后,父亲就留在城中充当磁石,先将魏吴两军吸引过来,再变成钉子将魏吴两军死死钉在建业,至于孩儿……”

“请父亲给我些许兵马,我出城打游击,一来袭扰敌军粮道,给他们制造麻烦,二来开拓通往荆南的通道,会合大哥看能不能趁孙权反攻建业的机会夺回江陵。”

关羽蹙眉道:“这太危险了,城外没有城墙防护,吴军一旦全力追捕,你如何应对?”

关兴笑道:“打不过还不知道跑吗,只要我在城外游击,敌军就不敢全力攻城,这样多少能为守城减轻一些压力!”

“至于危险,咱们的处境还不够危险吗,为今之计只有彻底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为咱们,为大汉搏取一线生机。”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我豁得出去。”

关羽听的热血沸腾,猛拍桌子道:“好,不愧是我关云长的儿子,那就依你所言,让咱们父子彻底疯狂一回吧。”

会议结束,各自散去。

关兴回到房间并未休息,而是点起油灯,连夜书写土改方案以及守城建议。

他虽然相信关羽的守城能力,但碍于时代限制,很多经典战例关羽都没接触过,若将这些战例拿给关羽参考的话,关羽肯定能发挥的更好。

关兴一直忙到天亮才睡,他睡着了其他人却忙了。

城门打开,辛肥罗深带着数名亲信返回大别山召集人马,周仓带着十名亲兵返回成都向刘备汇报,王甫则忙着做张昭孙邵等人的工作,让他们尽快出城滚蛋。

跟他们一样忙碌的还有曹魏的密探,曹魏校事府这些年可没少往建业插钉子,建业发生这么大的事,校事府密探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消息报上去。

总之,大家都很忙。

……

江陵。

孙权虽然顺利拿下了心心念念的荆州,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非但不高兴,反而焦虑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原因很简单,关羽消失了。

前几天有消息称关羽顺着华容道去了荆南,他立即同意吕蒙的请求,命潘璋前往荆南追捕,同时命交州刺史步骘赶来长沙镇守荆南,准备将关羽彻底困死在荆州。

结果调查得知,逃往荆南的不是关羽而是他的长子关平,关羽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找都找不到。

找不到关羽不说,逃到荆南的关平还不消停,勾结五溪蛮王沙摩柯,在武陵郡不停的打家劫舍,搞的地方官焦头烂额。

现在的情况是,关平在荆南不断骚扰,关羽跟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让他时刻防着,半点都不敢松懈。

那可是威震华夏的男人,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不能掉以轻心。

除关羽外还要防着刘备和曹操,刘备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曹操,自己虽接受了他的册封,向他表达了臣服,但曹贼什么人,会在乎这个?

一旦抓住机会,曹贼肯定会率军南下攻打江陵,他现在等于是四面受敌了,处理不好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更可恨的是荆州士族,这群混蛋知道自己在荆州根基不稳,不断出言威胁,试图从自己身上捞好处,所作所为比曹贼都可恨,关键自己还不能得罪,只能耐心的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憋屈。

孙权有些后悔奇袭荆州了,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太难了。

还没想好怎么应对,骑督尉虞翻便冲进门来,行礼拜道:“主公,前往洛阳的使者回来了,说曹操最近病了,没见到人。”

孙权冷哼道:“病了,真病还是假病啊,该死的曹贼想干什么?”

虞翻答道:“估计是真病了,毕竟关羽威震华夏将他吓的不轻,加上他上了年纪又素有头疾,大喜大悲之下,病倒也正常。”

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一个好消息,孙权忍不住笑道:“病吧,病死才好呢,对了,关羽有消息了吗?”

虞翻摇头。

孙权刚升起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关羽,没回巴蜀没去荆南也没投靠曹魏,到底去了哪里,总不能去偷袭建业吧?”


岩石说道:“少将军你这不睁眼说瞎话嘛,黄巾暴乱到现在打多少年了,男人都快死绝了你嫁给谁去?”

“我们村现在全是女人和老人,连路过的野狗都没公的,更别说男人。”

这是事实,大汉目前的男女比例很成问题。

关兴听的窝火转移话题道:“诸位,你们都有各自的冤屈也都有各自的理想,而且大多数人的理想都很简单,只想要几间茅屋几亩薄田,安心过日子而已。”

“说实话,这个理想已经低的没有下降空间了,但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有实现的希望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世道不该是这个样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道不该是这个样子,世道不该是这个样子……”

谢冲默念片刻激动咆哮道:“可世道就是这个样子,我们特么的能怎么办?”

“我父亲为供我读书,卖掉家中所有良田给里正做了佃户,我为满足父亲的期望,低声下气四处求学,几十年来一刻也不敢松懈,好不容易举了孝廉步入仕途,结果呢?”

“已经定好的官职被四大家族抢了不说,还害的兄长丧命嫂嫂蒙羞,连我自己也被关进天牢,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我家努力两代人却换来这么个结果,这就是特么的世道。”

谢冲抓着栅栏疯狂咆哮,情绪激动的快要崩溃了。

孟骏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时悠悠叹道:“身为游侠,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世面了,转了一圈惊讶发现,江东的天最黑,江东士族最目无法纪。”

“中原士族虽也恃强凌弱,但有曹操压着没人敢在官场上动手脚,谢冲这事若发生在中原,曹操敢把对方整个家族都给屠了。”

县令不是小官不可能说换就换,尚未赴任的准县令也是一样,按照后世的说法,已经是有编制的人了。

这事放在曹操刘备那边怎么听都像天方夜谭,但在江东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可见吴郡四大家族的实力有多强,孙权对江东的掌控力有多弱。

关兴愤恨道:“圣贤书教导我们要遵纪守法团结互助,要温良恭俭让,可结果呢?”

“谢冲的前程被抢了,孟骏的财物被抢了,宁桓的媳妇被抢了,该死的士族不断打着圣人的幌子教我们做好事,自己却心安理得的做坏事,这合适吗?”

“难道我们就一直忍耐吗,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凭什么咱们老百姓就得一直受他们欺负啊?”

谢冲被刺激的眼眶发红,却盯着关兴冷静问道:“少将军,咱们素未谋面又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

“少将军想让我们做什么不妨直说,只要能帮我杀了朱宏,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众囚齐齐看向关兴,能进这里的没有傻子,他们不相信关兴会无故示好却不求回报。

关兴同样直视着谢冲的眼睛,满脸严肃的说道:“你想找朱宏报仇我特别理解,但我要的不止是朱宏,而是整个朱氏家族,确切的说是吴郡四大家族彻底覆灭。”

谢冲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你跟四大家族有仇?”

关兴摇头道:“没有,顶多各为其主而已。”

谢冲诧异道:“那为什么要做这么绝?”

他跟朱宏有着如此血仇都没想过牵连朱氏家族,关兴却要无缘无故的灭人家满门。


“关云长,兵败了城丢了,输的连底裤都没了,你还不听劝吗?”

“临沮真的去不得啊!”

通往临沮的官道上,关兴死死拽着关羽的马缰,急的都带上了哭腔。

因为他知道,临沮就是关羽的葬身之地,去了就真的完了。

他本是某旅的特种兵,半个月前执行任务意外牺牲,不幸穿越到三国,成了关羽的次子关兴。

当时他人在成都,襄樊之战正打的如火如荼,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惹的整个巴蜀为之欢呼,刘备甚至兴奋的好几天没睡着觉。

但是关兴知道,关羽快完犊子了,所以便请求刘备诸葛亮派兵支援,至少加强夷陵防线,为关羽保住一条回蜀通道不是。

但当时汉中之战刚刚结束,巴蜀民困兵疲,刘备又忙着称王,实在抽不出兵力支援荆州。

更重要的是刘备诸葛亮都不相信关羽会死,在他俩看来,就算襄樊战败东吴背刺,关羽也能顺利退回江陵,保住荆州不失。

但刘备不知道他的小舅子糜芳会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背叛他,献城降吴啊。

关兴虽然知道却没法明说,在糜芳尚未背叛的时候说人家降吴,那不是挑拨离间吗?

人家东海糜氏可是季汉的原始股,容不得你污蔑。

关兴无奈只好扔下封信,只身赶来荆州救父。

原本他是准备前往江陵,在糜芳献城之前拿下糜芳保住江陵的,结果去晚了,赶到时江陵已经姓孙了。

他只好北上会合大军,抢在信使之前通知关羽江陵沦陷的消息,希望关羽当机立断,率军从东三郡撤回汉中,但关羽这头犟驴他不听劝呐!

关兴清楚的记得,接到糜芳降吴的消息时,关羽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想不通糜芳为什么会背叛,不合常理啊,难道孙权给的会比刘备给的更多吗?

没道理啊。

何止他想不通,全天下的人都想不通,甚至两千年后的现代人都想不通,可糜芳就是背叛了啊。

懵逼过后关羽暴怒,果断拒绝关兴撤回蜀中的建议,点齐兵马挥师南下,准备趁吴军立足未稳之际夺回江陵。

关羽的做法很好理解,刘备出于信任才让他镇守荆州,结果他丢城失地狼狈逃回,怎么向刘备交代,怎么向那些荆州籍的官员交代?

所以关羽无视关兴的劝谏,在失败的道路上一骑绝尘,最后成功败走麦城。

直到这时关羽才终于认清现实,知道夺回江陵无望,便准备撤往临沮,再由临沮退回蜀地向刘备请罪。

但现在才撤不觉得晚了吗?

眼看关羽就要走向临沮这个人生终点,关兴再也忍不住,拽着马缰带着哭腔吼道:“父亲,临沮真的去不得啊。”

“吴军兵多将广,完全可以多路出击,在与咱们开战的同时肯定也已派兵占领了夷陵临沮等入蜀要地,并布置好埋伏静等咱们上钩,现在去临沮真的死路一条啊。”

“父亲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追随你的兄弟们想想,为大哥想想,大哥的孩子才七岁啊,你真的忍心吗?”

“大哥你劝劝父亲啊。”

关羽的长子关平闻言非但没劝,反而蹙眉叹道:“安国(关兴的字),你说的这些大伙都明白,但咱们已经陷入绝境无路可逃了,不去临沮又能去哪?”

目前的局势对他们太不利,北边魏军已经夺回襄阳收复失地,东边江夏郡是曹魏的领地,南边江陵又已被吴军占去,他们被困在麦城这个方寸之地,不向西突围撤回蜀地还能去哪,反攻江陵吗?

他们倒是想,但拿什么反啊,身边这三百残兵败将吗?

关兴急道:“除了向西哪都能去,我有上中下三策可解眼下困局,你们就算不认同我的意见,听我说说总行吧,不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关平看向关羽,关羽疲惫的叹道:“你说吧,我听着。”

关兴摇头道:“你先从马上下来,我怕你跑了。”

人都是越老越顽固,尤其关羽这种孤高自傲的老人,执拗起来比茅坑里的石头都硬,一般人根本劝不动。

关兴尝试过跟他好好沟通,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次大伙已经到了鬼门关前,他说什么也不会再给关羽打断他的机会。

关羽现在心力交瘁,哪有心情听关兴墨叽,见他敢如此威逼自己,虎躯一震狠狠瞪了过去。

关兴被瞪的当场就是一个激灵,他虽是特种兵出身,有点战斗经验,但在关羽这种杀神面前完全不够看。

关羽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太恐怖了,真能把人瞪死的。

尽管如此,关兴依旧死死拽着马缰,边打哆嗦边与关羽对视道:“你不下来我就不说,咱爷俩就这样耗着,等吴军追来把咱们父子一勺烩了,反正去临沮也是个死。”

关羽气的扬起马鞭就要抽打,关平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劝道:“父亲息怒,赤兔年纪大了经不起连番折腾,您先下来让它老人家歇歇成不成?”

关羽这才不情不愿的下马说道:“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我听着。”

关兴没急着开口,而是拉过马缰缠在腰上,确保关羽不会听到半途又来一句“小儿狂悖”上马闪人。

关羽被他的举动气的胡须乱颤,强忍着挥鞭子的冲动,不悦的问道:“能说了吗?”

关兴点头,脸色凝重的说道:“目前各处入蜀要道都已被吴军占去,咱们已经失去了退回巴蜀的最佳时机,现在向西死路一条。”

“西边虽不能去,其他三个方向却未必,我的下策是继续向北,将追击的吴军引到襄阳去,再扮作吴军佯攻襄阳城,趁机挑起魏吴两军的战争。”

“魏吴两军一旦开战,吴军肯定会疯狂的朝襄阳方向集结,那样他们防守夷陵和临沮的兵力就会空虚,届时咱们再浑水摸鱼趁机突围,撤回蜀地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西边不是不能去,只是不能直接去,至少迂回一下啊。”

关平眼前一亮,连忙说道:“父亲,这个可以。”

关羽捋须沉思,悠悠说道:“确实是个办法,但挑逗魏军无异于火中取栗,搞不好非但无法挑逗成功,反而会被魏吴两军联合干掉,风险太大。”

关兴答道:“所以我说这是下策,中策是向东退往汉水,沿着汉水进入华容道,通过华容道退入长沙郡。”

“吴军目前都在西边,东边兵力较少且没有防范,而且吴军打死也想不到咱们会向东,再加上咱们兵少目标小,昼伏夜出小心一些,应该能顺利退到长沙郡。”

“另外江陵虽然沦陷,但吴军占据的时间太短,除少数投机分子之外,大多数人的心还是向着咱们这边的。”

“父亲镇守荆州多年,在荆州的威望无人能出其右,只要活着退入荆南振臂一呼,顷刻间就能拉起上万兵马与吴军再战。”

“战事不利还可以退入山中打游击,静等大王出兵收复失地,届时咱们再从旁策应,定能一举夺回江陵,再不济也可以从武陵郡翻山退入蜀中,不比硬冲吴军的包围圈安全?”

关平兴奋道:“这个好,我赞同。”

关羽瞪了他一眼不悦问道:“那上策呢?”

关兴抬起头来,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癫狂,激动说道:“孤注一掷赌把大的,奔袭建业,与孙权极限换家。”


关兴被他们瞪的有些不自然,连忙介绍道:“我叫关兴,我爹是汉寿亭侯关羽,你们听说过吧?”

众囚齐齐愣住,片刻之后喊冤的中年率先反应过来,惊喜说道:“关将军光复建业了,这么说我的冤屈能申诉了?”

中年惊呼的同时伸出不知多久没洗的脏手,抓住关兴的衣襟急切说道:“禀少将军,卑职谢冲,两年前被举为孝廉,与吴郡朱氏出身的朱宏竞争乌伤县令。”

“朱宏是个没底线的废物,竞争不过就使盘外招,趁我跟兄长聚会醉酒杀我兄长不说,还派人掳走我嫂嫂扔到我床上,我早晨醒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冲进屋的衙役堵了个正着。”

“然后我就以因惦记嫂嫂而谋害兄长的罪名关进这里直到今天,对此我是百口莫辩呐。”

“天可怜见,那是我亲嫂嫂,我怎么说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有悖人伦的事情?”

谢冲没等说完便红了眼,他恨呐!

关兴听的很不是滋味,心头涌出一股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他前世原本是要升队长的,所有手续都办完了,结果上任前一天突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混蛋把他给顶了。

这事直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无奈叹息道:“你们谁还有冤屈,说出来听听呗。”

众囚集体沉默,住这里的哪个没有冤屈,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将伤口揭开给别人看的。

关兴见众囚谈性不大,索性笑道:“干聊确实没意思,咱们边吃边聊吧。”

说完朝外勾了勾手,两名士兵推来一辆架子车,车上摆着十几层高的蒸笼,蒸笼缝隙里不断冒着热气。

众囚看向蒸笼的眼神满是好奇,有些人的腹部更是发出了不争气的抗议。

他们饿啊。

牢房伙食可不管饱,饿死那是家常便饭。

关兴揭开蒸笼,从喷薄而出的白雾中抓出一物扔给谢冲说道:“这是我天没亮就起床,亲手给你们做的见面礼,尝尝合不合口味?”

“对了,这东西叫做包子,里面有馅的。”

刚出锅的包子可是很烫的。

谢冲被烫的滋啦乱叫却死不撒手,皮肤烫红了都没丢弃,适应热度后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

其他囚犯看的狂咽口水齐声问道:“好吃不?”

谢冲吸溜着说道:“好吃,太好吃了,里面竟还有咸菜和豆腐,天可怜见,我已经两年没吃过咸菜豆腐了,吃完这顿死也值了。”

说完再次狼吞虎咽,众囚则齐齐看向关兴,眼中满是渴求。

关兴让他们排队领取,并好心提醒道:“慢点吃别噎着,噎死了我不成杀人凶手了嘛。”

这话很欠揍,众囚却默契干饭全当没听见。

谢冲最先吃完,又要一个好奇问道:“少将军,这包子是怎么做出来的,简直太好吃了。”

关兴笑道:“就是普通的吃食,没啥好说的,咱还是先聊正事吧,你们都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众囚这次没再保持沉默,对视片刻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说道:“卑职孟骏,涿郡人士游侠出身,半年前从洛阳弄到十匹战马,准备运到建业卖个好价,然后回家盖房娶媳妇的。”

“谁料本地帮会不讲武德,拿了战马不给钱不说,还罗织罪名将我扔进了监牢,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关兴笑骂道:“你就庆幸吧,人家至少给你留了条小命。”

战乱年代秩序崩坏,黑吃黑是家常便饭,没有实力还想保住财力,简直做梦。


堂堂关二爷若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也就不用混了,趁早回家抱孙子去吧。

关兴没纠结关羽那边的工作,而是从王甫新招募的兵丁中抽出一千余人,加上囚犯凑够两千,然后带着这群人去府库搬运兵器铠甲。

第二天一早,收拾妥当全副武装的两千人被集中到了院子。

关兴同样身穿明光铠,手握宝剑走到众人面前,满脸威严的说道:“我叫关兴,我的任务是出城游击,袭扰敌军后方,从而减少关将军守城的压力。”

“这项任务不但艰难而且危险,有不愿去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绝不为难。”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许久,有人脚步晃动萌生退意。

谢冲见此自觉当起了托,挥拳喊道:“不就是吃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跟吴军拼了。”

孟骏连忙附和道:“没错,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豁出去了。”

牢房众囚齐声呐喊道:“誓死追随少将军,誓死追随……”

众囚坐了这么久的牢,对江东官方多少有点怨气,因此意志最为坚定。

招募的新兵却应者寥寥,没几个附和的。

关兴抬手制止众囚的呐喊,继续说道:“接下来会进行为期两天的训练,两天之后你们再决定,想走的我绝不为难,留下的根据你们的表现挑选队长屯将等基层将官,现在听我命令……”

两天时间能训练出个屁来,充其量就是让大伙熟悉熟悉,简单磨合一下而已。

但也没办法,他们现在的处境实在抽不出更多时间折腾。

关兴带着众人开始训练队形,每半个时辰休息两刻钟,休息期间也没闲着,而是随机抽选士兵进行单独谈话。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啊?”

“你有什么特长什么梦想啊,如果仗打完了又有钱了,你想做什么啊?”

“你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吧,或许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呢。”

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因为穷才来当兵的,当兵的目的也很简单,想吃顿饱饭。

穷人,尤其是穷男人,几乎从未被社会善待过,长年累月下来,心里不知积攒了多少心酸和委屈。

平时还能撑住,可当关兴以大哥哥的语气柔声安慰,并且说出“错不在你”这样的话时,这群铁打的七尺男儿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其他未被谈话的士兵受到哭声感染纷纷红了眼眶,看向关兴的眼神也再没了先前的戒备和抵触。

谈话结束训练继续,到了饭点立即停下吃饭,一刻都不带耽搁的。

在关兴的特意交代下,今天的伙食格外丰盛,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管饱不说,竟还有好几锅酸菜鱼。

大汉的食谱太单调,冬天能吃的只有咸菜,江东又不缺鱼,关兴便将两者结合,做了点便餐。

就酸菜鱼一个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士兵和囚犯们却将酸菜鱼浇到白米饭上,吃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他们之中很多人半年都吃不到一顿白米饭,更别说酸菜鱼了。

岩石边吃边哭道:“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米饭,这样的美食让我当断头餐吃都行啊,呜呜……”

关兴闻言一阵心酸,虽不是断头餐但也吃不了几天,等出了城他们估计就得饥一顿饱一顿了。

吃完休息两刻钟,训练继续。

短短两天在训练谈话以及享受美食中很快过去。


解决完守绞盘的吴军,关羽亲自动手放下吊桥,然后挥刀砍断绞索废掉绞盘,这才说道:“周仓,你带人守住城楼,其他人随我下城开门。”

说完率先冲下台阶,杀向守城门的吴军,吴军见此主动迎上,可普通的守城士兵哪是关羽的对手?

关羽就算没带青龙偃月刀也不是他们这群小虾米能对付的,很快便被砍倒三人。

随后关羽抓住一具尸体用力砸出,将台阶上的吴军全部砸倒并厉声吼道:“某乃汉寿亭侯关羽,想死的就上来。”

被砸的七荤八素的吴军听到关羽二字纷纷虎躯一震,爬起来再也不敢冲锋转身就跑。

这位爷的名号太响亮了,江东十二虎臣都不敢独自面对,更何况他们。

吴军退缩关羽可没退缩,顺利冲到城门前打开翁城门,指着几个人说道:“我在这里守着,你们去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快点的。”

绞盘和城门都已夺下,剩下的事情就没有悬念了,关羽捡起吴军的盾牌,右手持刀左手持盾,站在城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与此同时,撒开脚丫子狂奔的关兴王甫等人也顺利赶到城下,见城门打开火速涌了进去。

关兴穿过翁城来到关羽身边,惊喜说道:“父亲牛啊,老当益壮不减当年。”

关羽瞪了他一眼扯开嗓子喊道:“辛肥,你带一千人守住城门,关兴,你带一千人攻打张昭府邸,王甫,你带一千人抢占粮仓府库,其他人跟我攻打孙府,完事后孙府会合,冲。”

在关羽的命令下,大军冲进城中分头展开行动。

汉军进城了,建业城乱套了。

听到动静的百姓纷纷起床,透过门缝查看情况。

建业虽然没经历过战火,但百姓大多都是城外迁进来的,对这种城头变换大王旗的事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并不惊慌。

百姓不惊慌,慌的自然就是官员了。

目前建业由军师张昭留守,这个点张昭早就睡了,睡的正香呢突然听见有人喊道:“军师不好了,关羽打进城来了。”

张昭闻言没有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同时喃喃自语道:“竟能梦到关羽,真是奇了怪哉。”

也不怪他如此,实在是关羽打进建业这事太扯淡。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关羽此刻正在荆州被吕蒙追的如丧家之犬,这种情况下打进建业,怎么可能?

肯定是做梦了对不对?

张昭以为是梦没有理会,门外的人却急了,用手疯狂拍打着房门喊道:“军师快起床,关羽真的打进来了,汉军真的杀进来了。”

听到对方急的都带上了哭腔,张昭终于意识到不对,快速爬起拉开房门,没等询问就听见了急促的喊杀声。

张昭脸色大变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打进来的是汉军不是魏军?”

比起汉军,魏军打进城来貌似更靠谱些,毕竟魏军离的近实力强,汉军有啥?

关羽都快被干死了,刘备还远在成都,怎么来建业啊?

报信士兵哭道:“真是汉军,而且是关羽本人,那身高那美髯全大汉找不到第二个,根本骗不了人。”

张昭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关羽不是败走麦城了吗,怎么会突然杀到建业来?”

现在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张昭抬手给了自己三个响亮的巴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随我去主公府邸,先护送主公家眷出城。”

他没有赶走汉军夺回城池的想法,因为手里没兵。

眼下吴军主力全在荆州,建业的守军维持下治安还行,跟威震华夏的关羽硬拼根本不可能,估计没等开战,士兵就得先跑一半。

所以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还是先跑路吧。

张昭连衣服都没穿便急匆匆赶往府门,结果没等走出后院,一群士兵便从门中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包围。

张昭心头一沉,蹙眉问道:“老夫张昭张子布,哪位将军领兵,可否出来一叙?”

来的自然就是关兴了,关兴走出人群,朝张昭抱拳拜道:“张老将军,晚辈关安国这厢有礼了。”

张昭快速恢复江东重臣该有的气度,捋须叹道:“还真是关将军的兵,老夫对关将军败走麦城,却突然出现在建业城的事情很是疑惑,不知二公子可否为老夫解惑?”

说这话的时候,张昭心里郁闷的想吐血。

他辅佐孙氏兄弟执掌江东这么多年还从未当过俘虏,赤壁之战那样危险的局面都熬了过来,结果吴军在荆州获胜了,自己的老巢却被端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啊你说?

不是,到底为啥啊?

该死的关羽到底怎么来的?

他关云长还会飞天遁地不成?

关兴笑道:“因为败走麦城了,所以攻打建业了啊,很难理解吗?”

“有句话说的好,孔雀开屏固然好看,但也露出了自己的屁眼。”

“你们吴军趁我父亲在前线跟魏军大战的时候白衣渡江偷袭我们,又勾结糜芳傅士仁等叛贼断我父退路,以为这样就能弄死我父亲,却忘了吴军主力前往荆州之后,江东本土就空了。”

“换言之,现在是攻打建业最好的时机,我们不过来偷袭,岂不是对不起你们倾巢而出,白衣渡江之举?”

张昭郁闷道:“你说的对,现在确实是偷袭建业最好的时机,但你父败走麦城的时候身边只有百余骑,你们哪来的兵攻打建业?”

“还有,麦城到建业一千五百余里,你们怎么过来的?”

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堪比丧家之犬的关羽怎么能突然爆出这么多兵,穿越上千里的封锁线出现在建业城?

关兴笑道:“我们没兵但大别山有啊,大别山的豪杰可是仰慕我父亲很久了,我父振臂一呼,群盗纷纷响应,积极性那叫一个高。”

“至于如何杀到建业城,还用问吗,江东六郡这么大的地盘,你能把所有道路都堵死不成?”

“张老将军,你的疑惑晚辈都解答了,现在该你展现诚意了,是投降还是反抗,给个明确答复。”

“晚辈建议你选前者,毕竟您跟汉中王也是老相识,骠骑将军(孙权)又是汉中王的二舅哥,大家都是亲戚,应该以和为贵,你说呢?”

张昭嘴角不自然的哆嗦了几下,再次问道:“老夫还有个问题,趁我军主力尽在荆州的机会偷偷潜到大别山,召集盗匪奇袭建业,此举简直是神来之笔,老父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

“这么敏锐的战机捕捉能力,这么高明的妙计绝不是关羽能想出来的,请少将军告诉老夫,是谁向关将军献的计,老夫想知道败在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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