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由检朱常洛的女频言情小说《兄友弟恭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朱由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铛——铛——铛……”午睡时、当三万声钟鼓声停止,没有任何人叫朱由检起床,他自己就自然而然的醒了。这是前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他睡觉很轻,习惯了四周的声音频率后,一旦周围的声音发生改变,他就会主动醒起来。“来人!”揉了揉眼睛,朱由检觉得有些口渴,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向寝宫外叫了一声。两名小太监一前一后的低头走进宫内,微微鞠着上半身:“殿下……”“叫典膳局准备点辛辣的饭菜,另外弄些冻饮来消暑。”朱由检揉捏着眉头,对两个太监招呼,末了不忘问一句:“国丧开始了没有?”一名太监起身作辑,对朱由检行礼后准备去东宫的典膳局叫庖厨准备饭菜,另一名太监则是颔首回应道:“回禀殿下、内阁说先皇驾崩突然,六部各官员尚未反应过来。”“加之内官监、礼部并无...
《兄友弟恭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铛——铛——铛……”
午睡时、当三万声钟鼓声停止,没有任何人叫朱由检起床,他自己就自然而然的醒了。
这是前世在部队养成的习惯,他睡觉很轻,习惯了四周的声音频率后,一旦周围的声音发生改变,他就会主动醒起来。
“来人!”
揉了揉眼睛,朱由检觉得有些口渴,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阳光,向寝宫外叫了一声。
两名小太监一前一后的低头走进宫内,微微鞠着上半身:“殿下……”
“叫典膳局准备点辛辣的饭菜,另外弄些冻饮来消暑。”朱由检揉捏着眉头,对两个太监招呼,末了不忘问一句:
“国丧开始了没有?”
一名太监起身作辑,对朱由检行礼后准备去东宫的典膳局叫庖厨准备饭菜,另一名太监则是颔首回应道:
“回禀殿下、内阁说先皇驾崩突然,六部各官员尚未反应过来。”
“加之内官监、礼部并无国丧储备,因此需要延缓国丧一日。”
这太监回答的清楚,朱由检也听了个明白,心头不由无语。
往往国丧的各种东西,都是在先皇驾崩后的一月国丧开始准备的。
只是朱由检的爷爷万历才驾崩了一个多月,朱常洛就驾崩了,内宦二十四衙门的内官监和礼部都没有准备好东西。
一时间估计也弄不出这么多国丧的东西,估计礼部的意思是把各种应用在万历国丧的东西洗一洗,打扫一下,就先给朱常洛用着了。
这也没有办法、他去世的匆忙,棺椁倒还好说、这东西常备两套,他倒是可以用万历的备份。
但其他各种器皿、绸缎就不行了,只有清洗来用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也开口道:
“承恩几时出去的,有没有让人带消息回来?”
小太监行礼回应道:“王太监辰时三刻出宫,午时六刻让人带回了兵部的消息。”
“兵部那边说,川兵已经抵达洛阳,预计一个半月后抵达通州。”
“浙兵已经抵达河间府,预计十日后便可抵达通州。”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叫人进殿为吾洗漱更衣。”听到白杆兵和戚家军的消息,朱由检点了点头,摆手就让这人退下。
那小太监行礼退下,刚出寝宫不到一炷香时间,一个女官就带着四个宫女,端着各种洗漱的东西走进了寝宫内。
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一个月的朱由检,就这样坐在榻上。
女官带着宫女对他行礼,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什么。
女官等人起身后,先是两名宫女抬着摆放铜盆的木架子放在朱由检的一旁,为铜盆倒水,试了试水温。
女官上前为朱由检取下玉簪,头发散乱。
剩下两个女官则是为另一个木桶掺水,试了试水温后,跪在地上为朱由检脱袜。
她们两人跪在地上,小心的水洒在朱由检脚背上,确定水温不会让朱由检不高兴后,才小心翼翼的为他洗起了脚。
女官跪在朱由检身后,用梳子小心为他梳头发,另外负责洗脸刷牙的宫女也轻车熟路。
她们一人用毛巾温水拧干后,小心翼翼的擦拭朱由检的脸颊,另一名宫女则是将一个小盒里面的牙粉洒在了木制的牙刷上。
这牙刷是明孝宗朱佑樘发明的,牙粉则是一些用来清理的粉末。
刷牙被称为洗龙沟,必须得小心,哪怕朱由检只是一个没有封王的王爷,也足够治她们的罪。
服侍朱由检的宫女们,大多都是十八九出头,明眉皓齿、皮肤白净的良家女。
即便是那女官,也不过二十六七岁,手法十分老练。
她们的安排有着标准,一般最容易让人不舒服的梳头发,是由经验老到的女官进行。
其次的刷牙,则是由进宫最老的宫女来做,其次就是洗脸、最后才是洗脚的宫女。
在她们的一番操作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朱由检就被收拾干净了。
宫女端开了洗漱的瓢盆架子,女官也下了榻。
朱由检站了起来,张开双手的同时,就开始有几双粗糙的手为他更衣了起来。
这些手因为干活而粗糙,与这些宫女的长相形成了明显的对差。
朱由检并不在意这些,反正他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什么也做不了。
他就这样张开双手,等着女官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去,最后再开始换新衣添上。
毕竟是国丧,朱由检被换上了一袭素色的白衣,头顶被插上了木簪,随后就被戴上了没有任何金边的黑色翼善帽
尽管年纪还小、不过朱由检已经有四尺八寸,按照明朝的裁衣尺一尺32厘米来算,他已经有一米五三了。
这身高在这个时代,便是一些十二三岁的孩童也没有这么高。
明代男子身高平均也不过一米六四至一米六九罢了。
回顾五千年的华夏身高史,绝大多数时间内华夏人都是东亚第一身高,甚至在世界范围内,华夏人的身高几乎一直可以算是鹤立鸡群,直到清代才开始下降。
朱由检记得不错的话,这个时代明朝招募营兵的标准是五尺二,约等于后世167厘米。
同时期北欧招募士兵标准身高不过162厘米,南欧不过158厘米罢了。
东南亚的各个国家,便是一米五出头都算不错了,而日本幕府,更是145厘米以上就算优质兵员了。
只是不出意外的话,欧洲的人种身高,会在接下来的三百年掠夺中,连续增长,从南欧最开始招募士兵身高标准158厘米到165厘米。
这些东西朱由检很清楚,不过是由于清朝的过度剥削,导致了百姓的营养不良从而导致了汉人身高下降罢了。
所有王朝都是需要剥削百姓的,只是看谁剥削的狠不狠罢了。
就从税收制度来说,明朝中央朝廷对于百姓的剥削并不狠,但是由于官员的俸禄不足,导致腐败成性。
朝廷对一亩地增收一厘,地方官员就敢征收一厘五分,再转移地方乡绅的赋税给普通百姓,便直接涨到了三厘。
在这样的时代做皇帝,如果搞不清楚百姓为什么过的苦,那么王朝覆灭是正常的。
正如历史上的崇祯,估计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过加了一点点赋税,一亩亩产两百斤的地,只收十几斤的粮食,百姓却会造反。
就眼下来说、朱由检十分明白崇祯朝的弊病。
要抢救明朝,从天启年间或许还有可能,但是从崇祯年间的话,还不如直接投身做流寇。
朱由检如果没有记错,大概从崇祯元年开始,小冰河期爆发的大旱灾会连续持续二十年,波及范围包括甘陕、河南山西、山东、北直隶、湖广北部等等地区……
除了辽东和云南两个地方,其他两京十二省,都将会爆发波及全省、乃至半个省的大旱情。
河北、河南、山西、陕西、山东,这些地区都连旱5年以上。
这连续二十年的旱情,洪涝、瘟疫,实际波及人数超过六千万。
这样的天灾下,就是换朱由检的老祖宗朱元璋来,估计也是任由天下糜烂,最后从南直隶和北直隶发兵,重新打一次天下罢了。
“下官明白……”
见朱由检这么说,陆文昭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朱由检为他撑腰,骆思恭那方面的威胁就几乎没有了,而他只需要带好南镇抚司的六百人,再慢慢扩大就行。
他能看出、自家殿下需要的不止六百人那么简单。
“万岁宣五殿下进殿~~~”
突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乾清门门口,魏进忠吊着嗓子对朱由检宣口谕。
见朱由检看向他、这家伙还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我先进去,记住我说的。”
朱由检倒是沉得住气,丝毫不在意自己好皇兄对客氏的关心。
他交代了一句陆文昭,就走向了乾清宫门,宫门两旁的净军对着他作辑,他并不在意而是瞥了一眼魏进忠,朗声道:
“皇兄既然给了你机会,就要好好使用,内廷的一些事情,你和王掌印好好看着办,别让一些对皇兄不好的事情再出现。”
“奴婢知道,多谢五殿下提醒。”说着、魏进忠谄媚的为朱由检引路,并不敌视他。
说到底、他现在不过是靠着客氏的一条老狗罢了。
朱由校或许在意客氏的感受,但如果魏进忠敢在朱由检面前摆架子,朱由检完全可以让陆文昭把这家伙当场打死。
不过这没有必要,他要留着魏进忠,他之后要做的事情,总需要有人背黑锅,魏进忠显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就这样、他在魏进忠的引路下,重新踏上了乾清宫的宫道,不过这次乾清宫的所有太监,都换成了东宫的太监。
“东宫太监,是你调过来的?”
朱由检走在前面,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走在他后半个身位,有些卑躬屈膝的魏忠贤也献媚道:
“是奴婢调来的,客巴巴说内廷不太安全,奴婢就调来了。”
“嗯、多注意李康妃和郑贵妃。”朱由检应了一声,便不再问其他的问题,而他们也走到了乾清宫门口。
不过让他尴尬的是,站在宫门口的他,看到的却是一个背对着自己,穿着单薄袖衫打底的朱由校。
此刻的他,正在对着一个架在凳子上的木头刨木头,昂贵的乾清宫地砖上,铺满了廉价木头的碎屑。
“皇兄?”
朱由检整理了一下心情,对于这个被称为木匠皇帝的朱由校喊了一声。
不曾想朱由校转身的时候,手里居然一手拿着刨子,一手拿着一本奏疏。
“弟弟来了?快来,帮哥哥我看看这奏疏。”
朱由校对着朱由检露出笑容,顺带招呼了起他,挥着手里的奏疏对他催促。
朱由检更是没想到、自己的好皇兄还能一手刨木头,一手处理奏疏。
实际上朱由检也是被后世一些网络舆论给带偏了。
历史对朱由校的评价作者杜车别一、舆论一直给他的灌输印象就是,朱由校大概是一个只会做木匠的皇帝,还是个文盲,喜好的除了做木匠,就是吃喝玩乐。
然而《明熹宗实录》中的朱由校却并不是那样,实录中记载朱由校御文华殿讲读的记载比比皆是,对军国大事亲自发表议论更是史不绝书。
从真正严肃的史料来判断,朱由校文化水平是高的,头脑也是聪敏的,他对军事、对用人的许多意见往往比他的臣下更高明。
大部分人印象里朱由校因为做木匠而不理朝政的说法得自于清人王士禛的《池北偶谈》:
“有老宫监言:‘明熹宗在宫中,好手制小楼阁,斧斤不去手,雕镂精绝。魏忠贤每伺帝制作酣时,辄以诸部院章奏进,帝辄麾之曰:‘汝好生看,勿欺我。故阉权日重,而帝卒不之悟。’”
然而王士禛的《池北偶谈》记载的源头又当是出自明太监刘若愚在崇祯年间写成的《酌中志》一书。
《酌中志》的原文是:“先帝好驰马,好看武戏,又极好作水戏,用大木桶、大铜缸之类……”
“当其斤斫刀削,解服磐礴,非素昵近者不得窥视,或有紧切本章,体乾等奏文书,一边经管鄙事,一边倾耳注听。”
“百官奏请毕,玉音即曰:‘尔们用心行去,我知道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朱由校心灵手巧,善于机械设计,精于建筑家具的制造,具有这方面的天才是事实,但说朱由校为了做木匠就不理朝政,这不过是辗转传闻之后,对事实的歪曲。
天启元年十二月的时候,内阁首辅叶向高曾经给朱由校上疏说:
“我皇上聪明天纵,朝讲时临,真可谓勤政好学之主矣。但今之尝朝,既是套数具文,无关于政事。而日讲开陈,时刻有限,亦恐不能洞悉于义理之精微,古今政治之得失。”
也就是叶向高也承认天启很勤奋,经常上朝,也经常听讲,可他又担心朱由校会像万历和嘉靖一样退处深宫,荒废时间。
不过当他看见朱由校在内廷休息也会批阅奏疏的时候,会经常传谕,说明朱由校即便在宫内都是非常留神关心国事政务。
之后朱由校退居深宫也没有荒废朝政,只是懒得上朝了。
毕竟就明朝晚期的政治局面,上朝就是看一群人吵架,吵到最后还想不出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
倒不如直接在深宫处理朝政,觉得事情可以就下旨,被内阁驳回就换一批听话的内阁。
因此、哪怕朱由检对明末历史有些熟悉,但作为一个需要工作的人,他不可能天天抱着《明实录》、《明史》来翻看。
他只记得住一些大事,个人的小事是很难记住的。
见朱由校问他意见,他也上前看了一眼。
户部奏辽东新饷自万历四十六年闰四月起至泰昌元年九月止共发过一千五十一万五千七百二十三两有奇,尚积欠辽东饷银一百二十八万七千四百两,其余各边一百六十五万两,请帝发内帑犒赏九边沿途十一镇兵马。
这奏疏很是新奇,当然、朱由检指的不是其中的内容,而是其中的文体,居然是繁体掺杂着简体文字。
“没想到明代就有把简体文字写在公文上的操作了,不过这简体文字和后世的简体文字还有一点区别……”
感叹了一声简体文字和繁体文字共用的奏疏后,朱由检就关注起了其中的内容。
“快快快!切不能耽搁!”
顺天府北京城、当钟声不断地在城中作响,整个京城的官员都不得不早早翻身起床,匆忙的赶往了紫禁城。
根本就没有人能想到、才登基一个月的朱常洛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驾崩了。
所有人赶得匆忙,在京两千多官员纷纷从京城各处赶往紫禁城,路上甚至能出现撞车、堵车的事情发生。
这还是由于万历久不上朝,京官缺额,不足三千的情况下。
那些坐马车和驴车的五六品文官着急的不行,倒是七品以下骑马骑驴的官员这个时候冲到了最前面。
很快、这些官员隔得老远就看到了远处的长安左门和长安右门。
此二门是皇城通往官署衙门的总门,门前竖立一座巨大石碑,细细看去、只见上面刻有8个大字:“官员人等,到此下马”,而大汉将军也抬手示意官员下马。
习惯了上朝流程的官员纷纷下马,这个时候会有人前来牵马,而他们则是在验证了身份后,火急火燎的快走进了皇城。
乌压压数百人、一波又一波的步行进长安门,顺着后世的长安街、上外五龙桥,在承天门门口再次检验身份后,继而进端门,午门……
每一道城门,都需要核验身份、搜身。
等他们过了午门,也就来到了内五龙桥,跨过五龙桥,便见到了值守在这里的陆文昭和一众锦衣卫所担任的大汉将军。
“先皇驾崩,诸位入皇极门后、自当谨言慎行,勿要再同往日一般!”
陆文昭腰间配着朱由校给的腰牌,身着锦衣卫百户的服饰,却指挥皇城近千锦衣卫。
他表情严肃的宣告这群文臣,生怕又有哪个不怕死的言官进入皇极门后,弄出什么幺蛾子。
所有官员听后纷纷作辑,只是心底不停嘀咕,觉得十分古怪。
只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昨夜明明在外廷留宿,按常理来说、这样的场面,就算他不出面,也应该派一个从四品的指挥同知前来,而不是陆文昭这样的正六品锦衣卫百户。
只不过虽然百官都觉得奇怪,却不敢质问。
说到底、锦衣卫这三个字着实让人发憷,那些四品以上的大员还好说,他们这些芝麻小官,只能老老实实照办。
所有文官在陆文昭和锦衣卫的带领下,纷纷进入了皇极殿面前的广场,只是可惜昔日繁华的皇极殿,此刻十分破败,空无一人。
由于文华殿面前的广场站不下那么多人,因此他们只能隔着一堵墙,在这里老实站队了。
陆文昭沉着脸、在皇极门前仔细的检查了所有官员。
他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文官,在自己的眼神下赔笑的模样,心里不由升起一种满足感。
只是这种满足感转瞬而至,只因为他明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朱由检给的。
刚才方从哲让宣在京官员入朝,没等骆思恭站出来,朱由检就在朱由校耳边开口,随后将值守皇极门的任务交给了他。
陆文昭很是感激朱由检的知遇之恩,而此时、在京所有官员纷纷进入了皇极门。
“关门!”
随着陆文昭的开口,皇极门被关闭,而他也朝着文华殿赶去,最后来到了文华殿的门口,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的看着殿外,耳朵则是一直留心文华殿内。
咚——咚——咚——
“上朝~~~”
铛——
“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三通鼓敲响,鸿胪寺丞高声唱礼,随后大汉将军撞钟,百官再度山呼万岁,整齐行礼了起来。
“起……”
鸿胪寺丞再度唱礼、两排大汉将军挥动黄丝编制的净鞭,打在空中发出了炸响声。
开朝净鞭、这是前朝就有的流程,目的是警告臣下、天子驾到,重要典礼就要开始,大家要立即停止交谈保持安静,各归各位。
按理来说、净鞭之后,鸿胪寺丞还需要唱声“入班”,随后才能开门、百官入殿。
但由于皇极殿还没有修葺,这次临时的上朝选择在了文华殿,因此站在皇极殿广场的两千多京官只能对着空气拜了又拜。
倒是文华殿、由于五品以上大臣早早就进入了文华殿,因此正事可以直接开谈了。
此刻朱由检站在御案左侧,旁边是身着臃肿冕服的朱由校。
在刚才的时间里、大太监王安从乾清宫中找到了一个月前,朱常洛所穿的天子冕服,急忙拿来给朱由校穿上了。
不过由于朱由校年龄小、加上没有朱常洛高大,因此这冕服松松垮垮,毫无威严。
为了维持天子威严,方从哲等人,只能在冕服里面又加了两重衣服,这才撑起了这冕服。
朱由检也换上了自己的亲王冕服,随后转头看向了朱由校。
只见自己的这位皇兄,这会儿正大汗淋漓,额头尽是汗珠,显然热的不轻。
见朱由检看向自己,他还特意对朱由检挤眉笑了笑,似乎在说“我没事”。
见状、朱由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向了眼前的百官。
不过在目光扫视的时候,一名身着赐服,面板无须、年近五旬的太监尤为显目。
感受到旁人的目光,他缓缓抬头,与朱由检四目相对,随后老老实实作辑,算是行礼了。
这老太监、就是目前宫中太监的魁首,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
如果朱由检没有记错的话,他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被万历皇帝命为朱常洛的伴读。
在郑贵妃谋立福王朱常洵为皇太子的时候,是他在朱常洛身边保护。
朱常洛继位后、擢升他为司礼秉笔太监,而他则是劝朱常洛重用东林党的杨涟、刘一燝等人。
只是他这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置还没有坐热,朱常洛因为红丸驾崩,没有办法的他,只能选择半路投靠朱由校,在移宫案中处理,将李选侍移出乾清宫。
不过之后魏忠贤、客氏得势,他也就因为权力斗争被杀了。
对于这个人,朱由检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救下他。
如果王安愿意投靠他,那么凭借朱由校对自己的依赖,和唯一一个亲弟弟的身份,他想要救下王安还是比较容易的。
可如果王安不愿意投靠他,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么想着、朱由检看向了百官,却见百官臣工聊得热闹不已。
他仔细一听,这才明白是礼部的官员在讨论朱常洛的谥号,以及葬在哪里等等问题。
朱由检反应过来的时候,礼部的官员和内阁方从哲等人,以及将朱常洛的谥号和庙号都敲定了。
庙号为光宗,谥号为“崇天契道英睿恭纯宪文景武渊仁懿孝贞皇帝”,与历史一致。
对于这个庙号和谥号,朱由检和朱由校都没有什么想法,反正朱常洛对他们不好,说的不好一点、还有杀母之仇。
不过庙号和谥号之后,一个尴尬的问题就来了……
朱由检说完了北直隶的兵马编制和职能,让乾清宫内所有人都愣了楞。
因为就连他们,都没有想到、北直隶居然有这么多兵马拱卫。
突然间、他们就觉得自己十分安全了,并且他们看向朱由检的眼神,也慢慢的佩服了起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么多兵马职能、都是朱由检在穿越过来这一个月给搞明白的。
三十二万四千六百人,这是北直隶治安和军队编制的数目。
尽管这三十多万人里,连三万能打的人都弄不出来,但并不妨碍数目上十分唬人。
按理来说、哪怕这三十多万人里,只要有十分之一能打的军队,那么再加上蓟辽和宣府的兵马,皇太极就算冲进长城,也要被收拾的死。
可结果是,这三十多万人里,还真的连三万能打的军队都没有。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由的有些觉得无语。
这三十多万人,虽然不能打,但是不妨碍他们拿军饷。
在京的官兵统一每年五两六钱银子,算下来就是每年开支181万7760两。
拿这么多银子,结果就能打打防守战,甚至连防守都做不好,真是……
朱由检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什么,只能看向了朱由校,而朱由校则是呆愣着。
不止是诸多宦官,就连他这个新皇帝,也没想到自己所居住的北直隶,居然有这么多兵马拱卫。
一时间他不由觉得,辽东的努尔哈赤不过是皮藓之患,只要大明认真,很快就可以将他平定。
十六岁的少年人,想法就是这么简单,只是不知道、如果他看到自己手下三十多万在京兵马的模样后,还能不能这么高兴……
“好!”朱由校回过神了,为朱由检喝彩道:
“弟弟果然如进忠说的一样,十分知兵。”
“既然如此,那羽林三卫,待国丧之后,我就叫兵部调去昌平,帮弟弟一起为皇考修皇陵。”
“谢哥哥!”听到这话,朱由检脸上立马洋溢了笑容。
朱由校看到后,也笑着拍了拍他的手,随后才反应过来时间不早了,于是问道:
“用膳了没有?”
“臣弟来之前吃过了,要是哥哥饿了,哥哥可以先吃,天色也不早了,臣弟就先回勖勤宫了。”朱由检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朱由校见状,倒也没有留他,而是笑着起身,对他安抚道:
“明日是皇考国丧的开始,卯时六刻、记得不要迟到。”
“臣弟知道了,那哥哥先忙,弟弟先退下了……”朱由检鞠躬作辑,然后慢慢退出了宫殿。
“进忠、你送一下皇五弟。”朱由校招呼了一声魏进忠,魏进忠也连忙跟在朱由检的身后,带着两名内宦送他出宫。
朱由校就这样看着几人离开,眼底那对弟弟亲善的笑意慢慢消退,到最后,他则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奏疏,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先搁置一下。
他还没有搞清楚内承运库到底还有多少银子,发不发放还需要内承运库的清点送到他手上才能拍板。
也在他想着怎么处理边事的时候,朱由检已经在魏进忠的陪伴下走出了乾清宫。
陆文昭见朱由检出来,立马就迎了上去,而朱由检则是笑道:
“陆文昭、这是魏进忠,你们日后可以多多亲近,毕竟你在锦衣卫,说不得日后魏进忠也会掌印东厂,你们同事到时候会少许多麻烦。”
朱由检这话说出,陆文昭连忙对魏进忠作辑,而魏进忠心里更是高兴的紧。
他眼下不过是一个清水衙门惜薪司的掌印太监罢了,东厂太监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高不可攀。
朱由检这话,变相说明他会支持魏进忠做东厂太监,但前提就要看他能不能爬上去了。
“多谢五殿下提携……”魏进忠对朱由检露着笑脸,不断陪笑。
朱由检则是微微笑着开口道:“虽然东厂太监可以,但听闻你毕竟没有读过书,怕是入不了司礼监。”
“若是有些时间,闲暇时去去内书堂识字,听说你记性不错,想来也不会很难。”
“多谢五殿下提点,奴婢会去内书堂学习的。”魏进忠被朱由检画的大饼乐的合不拢嘴,殊不知就算没有朱由检开口,他以后也会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是唯一一个没读过书的司礼监掌印。
“好了、我们走吧。”说着、朱由检在陆文昭的搀扶下上了象辂。
魏进忠一路赔笑,直到象辂走了几十步后,他才停下,目送朱由检和陆文昭离开。
等朱由检和陆文昭离开,他也收起了笑容,整个脸变得十分阴冷。
他身后乾清宫门的一个小太监快步上前,对着魏进忠行礼道:
“公公,内廷咱们已经摸清楚了,眼下就是王安护着李康妃,您看咱们要不要……”
小太监说到模棱两可的时候突然低下了声音,而魏进忠而是懒洋洋道:
“不着急、国丧还没有过去,我要是对那老家伙下手,恐怕会惹得万岁不舒服。”
“先等等、容那老家伙再嚣张几天。”
“那御马监呢?”小太监虚心问道:“御马监被万岁赐给了五殿下宫中的王承恩,没有御马监的四卫一营,咱们手里底子有些薄啊。”
“御马监就别想了。”魏进忠微微皱眉,随后转身向着乾清宫走去,小太监紧随其后。
走了几步,魏进忠才开口道:“御马监咱们动不得,但刚才五殿下说上直二十六卫的时候,倒是给了咱家一下想法。”
“御马监的四卫一营动不得,咱家还不能在上直二十六卫里插根钉子?”
“公公高明!”小太监连忙拍马屁,可紧接着犹豫道:
“但上直二十六卫,都是各个勋贵和文臣的人,咱们怕是插不进去手啊……”
“有什么插不进去的。”魏进忠冷笑道:
“金吾四卫和羽林三卫、府军五卫咱家插不进去手,燕山三卫和其他卫又在京外,咱家只能在旗手卫和虎贲左卫插手了。”
小太监闻言,连忙述说局势道:“剩下一个虎贲左卫的指挥使是英国公张维贤的人,张维贤会让步吗?”
“嗯?”魏忠贤拖了长音,瞥了一眼小太监:
“这东西可由不得他让不让步,只要万岁开金口,虎贲左卫咱家是手到擒来。”
“但这东西不能由咱们宦官掌握,你想个法,去宫外找找,看看有没有想要寻个差事,没有背景的人。”
“是……”听到魏进忠这话,小太监连忙颔首,表示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于魏进忠,他则是看向了乾清宫,嘴里不由的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有地图吗?”
朱由检对于密云一带不了解,下意识询问,而王承恩听到后,连忙叫小太监去取地图。
很快、小太监把地图取了过来。
王承恩把地图铺开在桌子上,虽然地图画的不如后世的卫星地图和地形图直观,但还是能看出不少东西。
朱由检看了看,便把手指向了密云东北边的石匣营一带丘陵道:
“这里是百姓在耕种,还是密云卫所在耕种?”
“密云卫在耕种,所耕种的粮食直接送至石匣营。”
“石匣营三千人,在此地驻守,若是西北的白马关、黄崖口、北面的古北口遭受到北虏的袭击,都可以前往支援。”
“石匣营的战力怎么样?”朱由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让曹化淳和王承恩两人面面相觑。
朱由检瞥了一眼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太监,想来是不对这种武事上心的。
朱由检只能按照自己前世做大头兵时看的一些军事书籍来做分析。
不得不说、石匣营所驻守的位置十分紧要,一旦古北口和白马关、黄崖口被攻破,石匣营完全可以在这个三岔口坚守,等待京城的援军。
可一旦石匣营被全歼,那么之后就是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原了,北边蒙古人的骑兵可以长驱直下,直抵京城。
或许明末空饷眼中,作为营哨制的石匣营没有三千人。
但就地位来说、哪怕缺额眼中,战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打不了后金,打打蒙古人还是手到擒来的。
不过就三千人的话,只要自己把御马监里的勇士营连起来,完全可以取代石匣营的地位。
到时候,石匣营那边的几十万亩卫所耕地,完全就能归御马监使用。
这么一想、朱由检心里有了主意,当即道:
“先不买荒地了,等三日后皇兄即位,我就动身前往昌平。”
“那奴婢立马让昌平的人马为殿下搭建休息的地方。”王承恩眼疾手快的回答,不过朱由检却摇头道:
“就按照之前说的演武场和军营来打造,我住在军营里也是一样的。”
“另外、浙兵到哪里了?”
朱由检算了算时间,距离浙兵进入北直隶已经过去了六七天,想来应该快要抵达京城了才是。
他的话,让王承恩有了表现的机会,他一直有留意浙兵和石柱土司兵的动向,连忙回答道:
“浙兵已经到沧州了,估计再过六日,便能抵达京城。”
“嗯……”听到这话,朱由检便开口道:
“好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刚好去一趟乾清宫,拜托皇兄一件事。”
朱由检向着门外走去,曹化淳见状,连忙跑出勖勤宫,叫人准备车舆。
所谓车舆,并非是马车或轿子,而是一种人拉的车。
本来就身份来说,这种舆不是朱由检能坐的,因为这是皇帝才能坐的。
但是国丧的时候,朱由校知道朱由检每天都是走着去几筵殿后,就让人给他弄了一辆简朴的车舆。
朱由检走到勖勤宫殿门的时候,曹化淳已经带着两名小太监站在车舆的旁边了。
因为不能坐皇帝的规格,所以内官监用普通的木头刷了几遍木漆,又搭了一个顶棚,相当于变相的战车。
战车前面是一个类似黄包车的架子,朱由检在王承恩、曹化淳的搀扶下坐上了这车舆,一个太监连忙将架子担在了肩膀上,开始勤快的拉起了车。
这车舆不过百来斤重,两个木轮子分担了力量,加上朱由检眼下不过十岁,体重不过六七十斤,拉起来还是很轻便的。
两个太监相互换着拉车,并不是很累。
不多时、朱由检就从东宫绕了一个大圈,来到了乾清宫殿门前。
不知道是不是魏忠贤叫人通了气,这次朱由检一来,根本没有人敢阻拦,净军开门让车舆进了乾清宫。
隔着老远,站在乾清宫门口的一个太监就机灵的进殿唱礼道:
“万岁、五殿下来了。”
“弟弟来了?”听到朱由检来了,刚刚吃完饭,坐在卧榻,倚着案几翻看奏疏的朱由校就合上了奏疏,连忙下地。
“万岁、万岁,鞋、鞋还没穿呢!”
见朱由校没有穿鞋,就穿着袜子下地,魏忠贤连忙提拎着鞋子跟在朱由校身后。
等朱由检下车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穿着袜子出宫的朱由校。
“哥哥怎么不穿鞋?”
“嗯?”听到朱由检疑惑的问询,朱由校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
他抬起脚来,魏忠贤连忙跪在地上帮他穿鞋。
“弟弟怎么有心思来找我了?”朱由校一边让人帮忙穿鞋,一边笑着对朱由检询问。
“哥哥这说的是什么话?”朱由检有些窘迫。
他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的是每次有事才来找自己的便宜哥哥,偏偏对方每次都没有生自己的气。
想到此处,他只能摸了摸后脑勺,而朱由校也被他窘迫的样子逗笑了。
“不逗你了,弟弟来干嘛?”朱由校说着,就牵着朱由检的手向着殿内走去。
朱由检见状,则是说道:
“就是我刚才算了一下,工部的帝陵报价有些不对劲。”
“他们报价一百五十万两,实际上一百四十万两就能做下来。”
“另外我听说浙兵到沧州了,因此想叫浙兵帮我去训练四卫一营和羽林三卫。”
“一个月后等石柱的土司兵到了,弟弟替皇兄作陪,希望皇兄拿二十万两银子给他们发响,然后送他们前往辽东。”
“嗯……”听到朱由检的话,朱由校也牵着他坐到了卧榻上。
他思虑片刻,随后沉吟道:“若是浙兵与土司兵真的有弟弟所说的战力,那么二十万两并不是什么大事。”
“练兵的话也不是不可,只是一个月怕是练不出什么花样。”
“倒是工部的报价有问题,弟弟居然能一天就查出来,确实不易。”
“不止这些。”朱由检在朱由校说完后补充道:
“说来怕哥哥生气,那御马监的四卫一营表面上有两万五千四百人,实际上都是老弱病残,只有不到一万青壮年。”
“这一万青壮年里,偷奸耍滑之辈不在少数,或许真正能拿来练兵的只有五千人不到。”
朱由检这话一说出来、朱由校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显然很是不悦。
但他深受万历皇帝的指点,知道皇帝不能喜怒于表面,因此强忍着怒气道:
“弟弟准备怎么做?”
朱由校已经从上次的事情知道了自己的好弟弟知兵,但那终究是纸上谈兵,因此他想知道自己这弟弟面对御马监的局面,想要怎么做。
见状、朱由检也缓缓开口道:“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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