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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全局

对方正在长头发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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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正经工作!”林月莲低吼道。傅国平却不依不饶,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正经工作?给别的男人洗衣服是正经工作?谁知道这衣服是怎么弄脏的?”林月莲瞪大眼睛:“傅国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太龌龊了!”“我龌龊?咱们彼此彼此吧!”傅国平冷笑道。林月莲不想跟他争执,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迅速平静下来:“如果不是离婚相关的事,麻烦别来骚扰我。记住咱们在傅家祠堂签署的离婚协议书,你要是反悔,我会闹到你大学去,让整个大学都知道你出轨这事!”“行行行!”傅国平气得胸口痛:“不在外面吃点苦,你是不会意识到我对你的好。就你这把年纪,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行,你就作吧,回头有你后悔的时候!”“放心,绝对不会!”林月莲义正言辞,说的非常坚定。...

主角:林月莲陆云峰   更新:2025-01-04 09: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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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月莲陆云峰的其他类型小说《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全局》,由网络作家“对方正在长头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这是正经工作!”林月莲低吼道。傅国平却不依不饶,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正经工作?给别的男人洗衣服是正经工作?谁知道这衣服是怎么弄脏的?”林月莲瞪大眼睛:“傅国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太龌龊了!”“我龌龊?咱们彼此彼此吧!”傅国平冷笑道。林月莲不想跟他争执,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迅速平静下来:“如果不是离婚相关的事,麻烦别来骚扰我。记住咱们在傅家祠堂签署的离婚协议书,你要是反悔,我会闹到你大学去,让整个大学都知道你出轨这事!”“行行行!”傅国平气得胸口痛:“不在外面吃点苦,你是不会意识到我对你的好。就你这把年纪,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行,你就作吧,回头有你后悔的时候!”“放心,绝对不会!”林月莲义正言辞,说的非常坚定。...

《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全局》精彩片段


“我这是正经工作!”林月莲低吼道。

傅国平却不依不饶,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正经工作?给别的男人洗衣服是正经工作?谁知道这衣服是怎么弄脏的?”

林月莲瞪大眼睛:“傅国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太龌龊了!”

“我龌龊?咱们彼此彼此吧!”傅国平冷笑道。

林月莲不想跟他争执,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迅速平静下来:“如果不是离婚相关的事,麻烦别来骚扰我。记住咱们在傅家祠堂签署的离婚协议书,你要是反悔,我会闹到你大学去,让整个大学都知道你出轨这事!”

“行行行!”傅国平气得胸口痛:“不在外面吃点苦,你是不会意识到我对你的好。就你这把年纪,还能折腾出什么名堂?行,你就作吧,回头有你后悔的时候!”

“放心,绝对不会!”林月莲义正言辞,说的非常坚定。

傅国平碰了一鼻子的灰,气呼呼地钻回车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给别的男人洗衣服,他心里就不舒服。

林月莲只能伺候他一个男人啊,怎么能去伺候别人呢?

……

这天晚上,傅国平很晚才回到公寓。

走进公寓里,他就被里面乱七八糟的景象给弄烦了。

来到餐厅,饭桌上是吃了一半没吃完的外卖,就这么放着也不收拾。

客厅里,叶筠筠正在跟人煲电话粥,电视开着当背景音。

傅家光则坐在地上玩乐高,乐高积木弄得到处都是。

脏、乱、差。

傅国平没眼继续看,转身就要走。

“平哥,你回来了啊!吃饭了没?要不要我给你点外卖?”

“外卖,外卖,成天就知道吃外卖!你怀孕了,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吗?”傅国平忍不住怒吼。

叶筠筠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我是孕妇,干不了重活嘛,我妈身体不好,你妈行动又不便,那要不然,你给我找个保姆也行。”

“找保姆?哪来的钱?”傅国平觉得心累。

怎么自从林月莲提离婚那天开始,他就觉得每天的日子都鸡飞狗跳呢?

“我回老房子住,回头还是让你妈过来,我给她开工资。”

“也行。”叶筠筠顿时眉开眼笑。

傅国平却心累的不行,拉开门离开,走得急切,头都不回。

……

此时,另一边。

为了庆祝林月莲找到工作,王菊提议两人在家里搞一顿火锅吃。

听着林月莲述说自己的入职全过程,王菊频繁眨眼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进了总裁办,给陆云峰当了秘书?”

“嗯。”林月莲点点头,端起酒杯:“三个月试用期,要是过不了陆云峰的考核,那还得再找工作。”

“怎么可能过不了啊?我听你的工作内容,那不就是伺候人嘛?这个你在行啊!”

“不一定,陆云峰那个人挑剔地很。”

“再挑剔,能有傅家那个老太婆挑剔?你不是把老太婆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也是。”林月莲莞尔一笑:“来,咱们走一个,我尽全力去做就是,毕竟是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不求能做长久,只求问心无愧。”

“话说回来。”王菊叹了口气:“阿莲,你后悔吗?要是那会儿你去上了大学,继承了你父母的衣钵,说不定你现在也是科学院的一员,吃着公家饭,铁饭碗,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听到这话,林月莲陷入到了长久的沉思中。

后悔,当然后悔啊。

可人生哪有后悔药?

过去的事,哪怕悔青了肠子也不会改变什么。

“过好当下吧,当下决定未来,过去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刘春花气得把电话挂断。
忍?哪有让婆婆忍媳妇的道理?
她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受儿媳的气?
儿媳这是不孝顺!
“妈,我送你去康养院吧?那边包一日三餐,也不用点外卖不是?”傅湘婷眨巴着眼睛,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刘春花白了她一眼:“不去,康养院的护工没有林月莲伺候地舒服,你现在就去给家业打电话,让他妈赶紧回家伺候老人!”
……
晚饭林月莲和王菊一起下厨。
两人都是多年的资深家庭主妇,进到厨房,那就是强强联合。
半个钟头的时间,两人合力便搞定了八个菜。
王菊拿起二锅头,给自己和林月莲各倒了满满一杯。
闺蜜俩认识四十年,一起嫁人,一起遇到婚姻困境,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林月莲以前从来不敢喝酒,喝醉后就不能伺候婆婆和丈夫。
其实她的酒量很好,做女孩子的时候,一次干两斤白酒都没问题。
结婚后,为了夫家,她就戒酒了。
“一杯敬苍天,一杯敬未来!来,干杯!”林月莲晃着酒杯,状态微醺。
王菊眯着眼睛笑,跟她重重碰杯。
两人就要呷上一口酒时,家里的门铃忽然响起,叮咚叮咚的,按得很急促。
“谁啊,扫兴。”王菊不满地皱眉,按住林月莲:“我去开门。”
林月莲摆摆手,自顾自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她正要给自己重新满上酒时,王菊把大门打开了。
傅家业冲了进来。
梁甜跟在后面,看了王菊一眼:“王姨。”
王菊点点头,想招呼两个孩子吃饭:“正好,菜做的多。”
她转身要去厨房拿碗筷。
傅家业不容分说,来到林月莲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奶奶在家里都快饿死了,你居然自己在这里大鱼大肉?”
“家业,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知道这两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吗?”王菊很不高兴,停下脚步,不准备给两人拿碗筷了。
傅家业杵着不动,伸手去拽林月莲:“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去给奶奶做饭去!”
林月莲喝了点酒,加上心里确实有委屈。



现在她所面对的,只是—个披着教授外皮的伪君子!

“阿莲,今天康养院的护工告诉我们,妈她今年的体检情况很不好,肺里查出有囊肿,暂时不确定是不是恶性肿瘤……”

“我们毕竟夫妻—场,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明天带妈去医院做—下检查吗?”

傅国平的语气带着恳求,这样的态度,是林月莲鲜少遇到的。

以前在傅家,她永远是那个受气包。

丈夫有大男子主义,婆婆有身为长辈的指手画脚。

“傅国平,咱们在办离婚手续,你家里的事,已经跟我无关了!”

林月莲想起以前,没有什么好的回忆,所以她的心很难变软。

傅国平难得有耐心,仍旧好声好气地哄:“阿莲,算我求你了行吗?”

“对了,你不是—直说你那部手机屏幕裂了吗?这样,我给你换部新手机,你明天带妈去医院怎么样?”

听到这话,林月莲忍不住笑了出来:“傅国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给—颗糖我就听话?—部手机而已,你真觉得对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不要手机,那你要什么?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满足你!”傅国平信誓旦旦。

但林月莲已经失望透顶,再也没有期待:“无所谓了,从你那里,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咱俩快点离婚!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林月莲!任性也要有个度!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哄你了……”

嘟嘟嘟。

林月莲不想再听傅国平再啰嗦什么。

看着通讯录‘前夫’这两个字,她发去—条短信:—个月后再联系。

短信发出去后,她毫不犹豫,把傅国平的电话号码拉黑。

说起来也好笑,这个拉黑功能,还是傅国平教她的。

那时候傅国平还嫌弃她是个老古董,年纪大跟不上时代节奏,连个手机都玩不明白。

是,她是玩不明白。

每天的心思都在伺候老人,帮扶儿子儿媳上,还要操持和丈夫的小家,哪里有时间去研究现在的高科技?

“林秘书,你在这里啊。”林月莲刚挂完电话,王秘书就找了过来。

她赶紧收拾好心情,不想把生活里的事带到工作上来。

“王秘书,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总裁要给老夫人选—部新手机,你帮我参考参考呗?”

王秘书眼睛亮晶晶的,把平板电脑交到林月莲面前。

“你觉得哪部手机好?”

“我不懂手机。”林月莲窘迫地摆摆手。

她只会用手机打电话,在淘宝、拼多多上面网购买东西,偶尔抖音刷—刷短视频。

至于手机其他更高级的功能,她都没研究过。

“哎呀,你不懂才更好。”王秘书想了想:“走,去实体店挑,你—部—部地试!”

王秘书是这么想的,林月莲是老夫人的恩人。

恩人喜欢的东西,老夫人自然也会喜欢。

她这份差事要是办成了,肯定能讨到老夫人欢心,涨工资那是必须的!

“可是等下老板找我怎么办?”林月莲想起陆云峰那张峻冷的脸,时不时就紧绷着,对她很严肃。

王秘书笑着挽上她的胳膊:“现在是午休期间,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王秘书四十岁刚出头,跟林月莲尽管相差了十岁,但并不影响两人相处。

反而王秘书更愿意亲近林月莲这个大姐,觉得她好说话,人很善良。

“行吧。”林月莲点了点头。

……

云峰集团对面就有—个大型商场。

王秘书把林月莲带进—家华为专卖店。


林月莲被眼前的大平层给惊艳到了!

一个客厅就有上百平,一大片落地窗,站在大门处就能看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大平层的装修是很商务的灰色系,简约,但却不失格调。

看装修风格,像是按照男主人的喜好来设计的,绝对不像眼前老太太的喜好。

“我儿子的房子,他平时不住这里,而是跟我住一起,反正房子空着也是浪费,不如留给有需要的人。”老夫人笑道。

林月莲蹙了蹙眉:“您儿子的房子?那不行,我就更不能叨扰了。”

“我儿子他又不住,怎么会叨扰呢?”老夫人想说服林月莲。

林月莲很坚持:“回头我住进来,您儿媳会误会,这样的便宜我不能占,更不能仗着自己帮过您老人家,就肆无忌惮地接受您的恩惠。”

“你这孩子。”老夫人哭笑不得。

但话又说回来,她是真的喜欢林月莲这直来直往的个性。

“我没儿媳,我儿子单着呢。”老夫人拉着林月莲进门。

“不用换鞋,鞋套也不用穿,你先看看房子喜不喜欢。”老夫人很热情。

林月莲招架不住,只能任凭老夫人把自己拽进去。

“我儿子单身了快三十年,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家里的女主人,我说了算!”老夫人拍了拍胸脯。

林月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管怎样,我还是不能占您便宜。”

“怎么能说占我便宜呢?要是那天不是你扶我,说不定我就被车撞了呢?你这叫好人有好报,再说了,我不白让你住,每个月我收你租金!”老夫人爽快道,竖起自己的五根手指。

“五千,五千怎么样?”她不知民间疾苦。

五千这个数,在老夫人看来,已经非常非常便宜。

陆彦洲闻言,赶紧上前打圆场:“奶奶跟林阿姨你开玩笑呢,什么五千?五百就行!”

听到‘五百’,老夫人快速眨了眨眼。

五百对于她们这种有钱人来说,就像普通人的‘五毛钱’。

不过,孙子都开口了,哪怕有点疑惑,老夫人还是快速应承:“刚刚嘴瓢说错了,月租不是五千,是五百!”

林月莲哭笑不得。

这里租金五万还差不多,五百肯定不可能。

祖孙二人是不想她难为情,所以才故意把租金说的这么低吧?

“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不能答应。”林月莲严肃道。

做好人、行善事,那是为自己积德。

她从来没想过要回报,只想为老了后的自己积点德。

见林月莲态度坚决,老夫人立马改变策略:“当然不是让你白住,我这套房子大得很,要是没人住,没人打理,很容易就老化。你到时候住进来,定期帮我打扫卫生。如果我找专门人来看房子,每个月至少得花一万块钱,阿莲,你看看能不能行行好,帮我省了这笔钱?”

老夫人态度诚恳,双手合十,对着林月莲拜了拜。

再加上陆彦洲在一旁助攻,希望林月莲能帮这个忙。

林月莲招架不住祖孙二人的攻势,最后点点头答应。

“是我占了便宜,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房子看好,打扫得干干净净!”

“唉!”成了!

老夫人眼睛发亮,看了大孙子一眼,悄悄竖起大拇指。

“阿莲,你什么时候搬家,让小洲帮你。”

林月莲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陆彦洲很热情。

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个阿姨这么有好感。

也许是因为她救过奶奶,知道她是个善良人的缘故吧?


“离婚?林月莲,你年纪不小了,还学年轻人那一套耍性子?”傅国平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

转身抬步,来到林月莲面前,一脸威严地看着她,带着上位者不可触怒的威严。

病床上的刘春花闻言,立即附和:“离婚?你都五十的人,离婚像话吗?我们这一代的女人,哪个心里没点委屈?你见有谁离婚的?月莲,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也没必要上纲上线,是你肚子不争气,总不能让我老傅家从此绝后吧!”

“傅家没有绝后,我一定会找到乐乐的!”林月莲攥紧双拳,情绪很激动。

刘春花切了一声:“找到?这都过去二十年了,要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说不定人早死了。”

“不许你咒乐乐!”儿子是林月莲的底线。

婆婆可以对自己尖酸刻薄,但不能对她的亲儿子!

“我没开玩笑,傅国平,我们离婚,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照顾你半身不遂的老娘,我早就抛下一切去找乐乐了,现在也好,我终于能自由了。”

林月莲说完这番话,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明天你带上证件,咱们去登记申请离婚。”

丢下这句话,林月莲转身便走。

看着儿媳离去的身影,刘春花哼了哼:“看吧,都是你惯的,脾气不小,都敢提离婚了!”

“离婚?她离不开我。”傅国平很自信。

他这个妻子他最清楚不过,除了洗衣做饭伺候人,没别的生存技能。

要是离开了他,那就是个废人。

难道还指望养子赡养她?

养子就是个白眼狼,比他还不如呢。

“妈,你好好休养,我跟月莲没事,晚上她就会来求我。你安心疗养,改天我再来看你。”傅国平着急想走,他可不愿意多待,不想伺候老母亲。

那些脏活累活,也就林月莲那个笨女人肯干。

见儿子要走,刘春花赶紧道:“明天让林月莲别送小米南瓜粥,天天吃这么稀,要饿死我啊!让她明天给我炖燕窝,做南瓜糕!”

傅国平点了点头,没应声,拿起外套就走。

他的老母亲确实难伺候,每天一日三餐变着法地折磨林月莲做。

明明疗养院有食堂餐,死活不肯吃。

……

林月莲离开疗养院后,没赶上去市里的公交。

心情不好,于是给养子打电话,说午饭今天自己就不去做了,让他和儿媳自己在外面对付对付。

但打了好几通电话,养子那边都没接通。

正好这时闺蜜王菊打来电话,说是崴了脚,自己一个人去不了医院,让林月莲陪她。

大城市的医院对中老年人非常不友好。

网上林月莲和王菊都不会挂号,只能来到医院现场挂号。

排队,看病,开药。

一番折腾下来,王菊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便喋喋不休地抱怨:“阿莲,幸好有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这腿伤,老李打的?”林月莲看了一眼闺蜜,眼里满是心疼。

王菊低下头,扁了扁嘴:“一喝酒就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

“你就没想过离婚?”林月莲试探性地询问。

闺蜜的情况比她还糟糕,丈夫嗜酒成性,还爱赌博。

每次输了钱,就要拿王菊撒气。

街坊邻居都见怪不怪,起初还会问候一两句,后面习以为常,直接麻木,眼不见为净。

“离婚?我今年都52岁,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离了不得让村里人笑话?大半辈子都这么熬过来了,也不差最后这二三十年,忍忍就过去了。”王菊说这话的表情很丧。

林月莲叹了口气:“我家老傅出轨了,女的比他小了二十岁吧,两人孩子都有了。”

“什么???”王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俩可是我们这群老同学里的模范夫妻,怎么……”

都说中年危机,原来真的谁都逃不过。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找几个姐妹,去把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打一顿?”王菊偏头,眼睛亮亮的。

林月莲知道闺蜜是好心。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比起恨小三,她更恨丈夫傅国平。

“文明社会,打人没意思,我成全他俩。”

王菊很诧异:“你就不生气?这事咱们得闹到S大学去,让傅国平身败名裂才行!”

“不急,等离婚后再说吧,还能多分点财产,拿着这笔钱,我想尽可能多找媒体,找到乐乐。”

王菊点点头,叹了口气:“你也别太伤心,为那种狗男人不值得。”

林月莲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其实和傅国平结婚这三十年,夫妻感情早已变质。

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亲情。

爱情嘛,好像早在二十年前就没有了。

中年人很多问题是难以启齿的,就比如她,房事那方面,已经十几年没有过。

每当她向傅国平提及的时候,都会遭到他冷漠的拒绝,说‘一把年纪了,还成天想这些不正经的,丢人’。

久而久之,她慢慢把生理上的需求压抑回去,最后直到心如止水。

如今恍然,丈夫不过是嫌弃她人老珠黄,不想碰她罢了。

可这些事她又能跟谁说呢?说出来,也只会被人笑话,说她‘一把年纪还想这事,不要脸’。

她的需求可以被无视,但丈夫的却不能。

这个社会好像就是对男人莫名宽容。

男人五十岁出轨,外人只会觉得是他妻子的问题。

会言之凿凿地说,男人只有挂到墙上才老实,不管多大岁数,都是有需求的。

看吧,这就是社会对男女的不公。

林月莲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回望自己前半生,突然觉得寡淡无味。

曾经觉得有意义的事,现在她都觉得可笑至极。

自己就像个可怜的小丑,碌碌无为一生。

“我还有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余生我得为我自己活。”林月莲看向王菊。

拍了拍王菊的肩膀:“好姐妹,你也是。”

王菊不说话,只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林月莲。

她又何尝不想摆脱婚姻的桎梏?只不过,没有林月莲的勇气。

……

怕王菊再被家暴,林月莲打车把人送到了王菊女儿家。

安顿好闺蜜后,她才回到自己家。

打开手机一看,未接来电居然有26个。

其中骚扰电话2个,儿媳电话2个,养子电话4个,其余的都是丈夫傅国平打来的。

因为没接电话,傅国平还发来了短信:

[妈明天要喝燕窝粥、吃南瓜糕,你的家用要是不够,我待会再转五千元给你。]

看到这条短信,林月莲气笑了。

丈夫这自信满满的语气,是真觉得她不会离婚?

觉得她只是随口说说?

没去管这条消息,林月莲直奔卧室。

这套房子是当年学校发的,住了快二十年。

中间重新翻新过,但还是会有不少设施时不时老化。

比如发霉的天花板、掉落的墙皮、松动的木地板。

在外人看来,傅教授为人节俭,深居简出。

就连林月莲也一直这么认为,觉得丈夫高风亮节。

直到在康养院听到他要给小三买房,一开口就是五百万,她便知道,苦日子,只是她和傅国平的,不是傅国平和小三的。

卧室的沙发上,放着傅国平换下来的脏衣服和脏袜子。

以前这些林月莲都会手洗,因为傅国平说他衣服贵,洗衣机会洗坏。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她手洗了衣服二三十年。

早些年条件不好的时候,冬天不舍得烧热水,手洗衣服生冻疮,一到开春又疼又痒。

现在想来,她真是太惯着狗男人了。

这世间的苦,只要你肯吃,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不过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委屈自己。

直接无视那堆脏衣服,她走到衣帽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

翌日清晨。

傅国平回到家里,一番洗漱后,他走进厨房,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林月莲。

昨天还吵着要跟他离婚,现在不是乖乖给他和老娘做早饭?

他瞥了一眼蒸笼上,可不就是老娘最爱吃的南瓜糕?

再一看,燕窝粥也做好了。

他就知道,林月莲是软骨头,没他不行。

他可是堂堂S大学的荣誉教授,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

林月莲真跟他离了,根本找不到比他还好的。

见她忙前忙后,傅国平脸色缓和不少。

既然妻子先服了软,那他做男人的也不能太小气。

“你不是看上了那件两百元的长裙吗?待会你叫上儿媳妇陪你去买,早饭我给老娘送过去。”

林月莲听到丈夫一副大方阔绰的口吻,直接听笑了。

给小三买香奈儿,给她就买两百元的衣服。

听语气,似乎还要她感恩戴德?

“怎么?还在生气?”傅国平见林月莲不说话,来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你是大老婆,筠筠是小老婆。这要在古代,你是主母,她就是个妾。你放心,傅家最有地位的女人,肯定还是你。”

林月莲听着丈夫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扯了扯嘴角。

亏他还是大学教授,居然还企图用这些腐朽的封建思想来洗脑她?

“吃完早饭就去办理申请。”她态度强硬。

傅国平诧异地拧眉:“你来真的?真要离?”


等她来到家门口,发现家里的大门有很明显被砸过的痕迹,坑坑洼洼,非常难看。

她苦涩地摇了摇头。

明明傅国平和叶筠筠才是该被人人喊打的存在。

可事实却黑白颠倒。

不过她不着急出这口恶气。

傅国平和叶筠筠的恶行是事实,傅家光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现在忍而不发,是不想再给杨老添麻烦。

等事情澄清后,她绝对不会心软,—定会闹到学校去,让傅国平彻底名誉扫地!

进屋后,她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些日用品,总共就—个行李箱。

许多东西还在傅家,并没有带过来。

不过那些东西她不想要了,傅家也不想再踏足—步。

临走前,给父母和养父的遗像前拜了拜,烧了三根香。

“爸、妈、爸爸,不孝女回头再来看望你们。”

等她锁好门,准备拎起行李箱下楼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

原本她想下了楼再接,但震动没有停止的意思,—直震—直震。

林月莲没办法,只好先把行李箱放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看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片刻,最后手指—滑,选择拒接。

“居然敢挂我电话?”云峰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陆云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眉头深锁。

他第—次遇到这么不懂事的员工!

他不信邪,又拨打了—次。

这—次比刚才还干脆,铃声刚响,瞬间挂断。

“行,有个性,老板的电话都敢挂?真是有恃无恐!”陆云峰气得心口不停起伏。

他觉得林月莲这是仗着有他母亲撑腰,所以才敢这么对他。

真以为自己拿她没办法吗?

……

林月莲拎着行李箱从单元楼出来时,坐在车里玩手机的陆彦洲看到后,立马放下手机。

他平时穿西装的时候,霸总范十足。

但是换上休闲服时,就是—个邻家男孩的感觉,—点架子都没有。

这—点他跟他的老子陆云峰天差地别。

陆云峰脾气大得很,架子也大。

“林阿姨,我来。”陆彦洲健步如飞地来到林月莲跟前,主动把箱子拿走。

林月莲看着他拎箱子放进车子后备箱阔伟的背影,不禁想到了自己的乐乐。

如果那孩子还在,不知道长什么样?会不会像小洲—样,是个帅气又孝顺的大男孩?

“林阿姨,冒昧问—句,您孩子呢?”陆彦洲见了林月莲两回,两回都是她—个人。

按理来说,母亲找房子这样麻烦的事,做孩子的应该会出面。

“我儿子儿媳都是白领,都忙。”林月莲尴尬道。

其实真相是,自打她跟傅国平提离婚后,儿子儿媳就把她当仇人,根本不来往了。

夜里林月莲想看看傅家业的朋友圈,想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拉黑了。

不止他,梁甜也—样,朋友圈—条横线。

她上网搜过,这是被对方删除或者拉黑了。

“忙不是借口。”陆彦洲听了很生气。

要说忙,谁能有他忙?

他可是上市集团的副总,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工作。

可只要奶奶需要他,不管他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奶奶。

“林阿姨,没事,有我在也是—样的。”陆彦洲不想去过多评判林月莲的儿子和儿媳。

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他觉得林阿姨的儿子和儿媳很不称职。

但这毕竟是林阿姨的家事。

“林阿姨,上车吧?”

这边陆彦洲正要把林月莲送去金鼎大厦。


总裁—般午餐会在餐厅吃,而且中午会午休半小时。

林月莲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会儿刚过—点钟。

“你母亲怎么样?”

“啊?”林月莲有些懵。

陆云峰这会儿站在书架前,漫不经心地挑着书:“你前夫的母亲。”

哦。

林月莲这才反应过来,“谢谢老板关心。”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陆云峰随手拿了—本书:“医院那边我认识不少人。”

林月莲听懂了他的意思。

她微微颔首:“谢谢老板的好意,但是我应该用不到。”

多余的话她不想说,不想把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带到工作上来。

可她越是三缄其口,陆云峰就越好奇。

不过他没有急着去窥探林月莲的隐私,而是走到按摩椅上坐着,开启按摩椅,—边按摩,—边看书。

“明天我母校校庆,你跟我—起去。”

“是。”林月莲点了点头。

秘书手册上有陆云峰的资料。

他是中科大毕业的,去硅谷学习了三年,回国后白手起家。

早些年互联网行业在风口上,但他没追上风口,去做了汽车研发。

前十年云峰集团做的汽车,只能说还可以,但性价比不高。

当云峰集团改变战略,开始做新能源车后,—下子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现在云峰集团新能源车的市场占有率高达20%。

集团不止造车,陆陆续续把技术放到了下沉市场上。

各种高科技的小家电,深受年轻人喜欢。

每年中科大校庆都会请名人站场。

中科大连续三年向陆云峰发出邀请函。

前两年陆云峰因为工作忙,实在抽不开身。

今年的行程提前错开,这才有空去给母校站场。

“明天好好捯饬,穿正式—点,穿西装。”陆云峰打量了林月莲—番,嘱咐道。

林月莲点了点头。

说起中科大,那是她—生的痛。

因为当年她考上的就是这所大学。

这所大学出来的学生,有去造车的,有去造飞机大炮的,甚至还有去造火箭的。

如果她当年上了这所大学,那现在可能就不是秘书这个岗位,而是研发岗位的—名高级工程师了。

陆云峰看书的时候,林月莲走到冰箱前。

打开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她有些失望。

没想到真被陆云峰丢掉了?

“找什么呢?”

她郁闷的时候,背后传来—道低沉浑厚的声音。

林月莲关上冰箱门:“我做的打卤面,老板你扔了?”

“扔了。”陆云峰板着脸,故意逗她。

林月莲扁了扁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云峰这时笑了笑:“没扔,被我吃光了,卤子还不错,就是面坨了不好吃,以后这种面别弄给我吃。”

“啊?好!下不为例!”林月莲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会儿在底下,—会儿又在高处。

见她—会儿沮丧—会儿高兴的,陆云峰摇了摇头。

—碗面而已,瞧把她心疼的。

……

翌日。

林月莲盛装打扮,穿了—身米白色的OL装。

这身衣服是她45岁生日时养父送的。

后来,但凡是重要场合,她就会把这—身行头拿出来穿,就像是她的战袍—样。

平常她只化淡妆,涂个口红就完事。

今天她特地来了个全套妆容,擦粉、上妆,把妆容收拾的非常精致。

她出现在总裁办的时候,—群小年轻都被惊艳到了。

“我了个乖乖,林姐,这还是你吗?”王秘书换了称呼,站在林月莲面前上上下下打量。

林月莲自带—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再稍微—打扮,那就是妥妥的名门贵妇范。


林月莲倒完尿壶朝婆婆的康养VIP间走去时,刚好看到丈夫傅国平的车。

她觉得有些奇怪。

丈夫每个月的月初到月中都会出差。

今天是9号,按照惯例,丈夫人应该在外地,怎么会出现在康养院呢?

她丈夫是S大学的教授,平时非常忙,从十年前开始,就固定每个月去到全国各大高校开讲座。

林月莲体贴丈夫,知道他事业上的不容易。

于是尽心尽力伺候半身不遂的婆婆,照顾好这个家,丝毫没有怨念。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幸福,人过半百,丈夫事业有成,儿子儿媳小两口幸福美满。

人人都说她命好,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这一生哪怕操劳,嫁来傅家也值。

平时这个点,她已经离开康养院,掐着点赶上十点回市里的公交。

去菜市场买菜,然后给养子和儿媳做午饭。

今天由于婆婆住的包间马桶堵了,加上婆婆半身不遂,所以她得用尿壶伺候婆婆上厕所,端屎倒尿,往返于包间和公共厕所,这才耽搁了回市区的时间。

包间的厕所她早上过来就联系康养院的人来修。

但这种事经常发生,康养院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整个康养院谁不知道林月莲有个恶婆婆?

时常刁难她,故意堵坏马桶,打碎东西。

甚至从轮椅上自己摔下来,诬赖是林月莲没照顾好。

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林月莲心里也清楚,因为二十年前乐乐走丢后,自己肚子一直不争气,没给傅家添个丁,所以才被婆婆各种刁难。

她也不恼,总归是自己欠了傅家,没能给傅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老一辈,甚至他们自己这一辈,对生儿子这事都看得非常重。

要是不生儿子,那就是断了根,这种媳妇被扫地出门都算轻,狠一点的,常常被家暴,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想到是因为自己身体不行,而没能给傅家留个后,林月莲心里便不是滋味。

她来到包间门外,手扶上门把。

正要推门走进去询问丈夫怎么会过来。

一道清亮的童声打断了她。

声音清脆,洪亮有力。

“奶奶好!我叫傅家光,爸爸说,我是家里的荣光!”

奶奶?

爸爸?

林月莲顿时拧眉,思绪卡顿,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婆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林月莲这才回过神。

“小光乖,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大红包,里面有一万块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谢谢奶奶!”

林月莲惊呆了。

她从来没听过婆婆这样慈祥的声音。

这还是那个平日对她尖酸刻薄的恶婆婆吗?

居然舍得拿一万块钱的红包给亲戚的孩子?

“妈,您拿这么多钱给小光,会把他惯坏的。”

这时,一道黄鹂般的女人声音传来。

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个年轻人。

“小光是我傅家的宝贝孙子,怎么会惯坏?以后国平的家产,不全都是小光的?”婆婆尖酸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月莲几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识地攥紧尿壶。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没完全明白。

直到丈夫傅国平开口:“这些年筠筠受委屈了,妈,我在林湾那边看中了一套上叠,买来送给筠筠和小光你看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筠筠和小光之前住的公寓太小,确实该换一套新房。”

“总价五百万,月莲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私房钱,妈您千万别说漏嘴。”

“放心,我是腿残废,又不是脑袋。”

……

后面丈夫和婆婆说什么,林月莲已经听不清楚了。

只觉得耳朵嗡隆隆地响,整个人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手里的尿壶没拿稳,啪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林月莲摇摇晃晃,一股恶寒袭来,顿时侵袭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离开这里,却发现双脚像灌铅了一样,走都走不动。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丈夫背着自己买叠墅?而且是给外面的小三买?

她自认为嫁进傅家这三十年,作为妻子很贤惠,作为儿媳很孝顺。

除了没给傅家留个后,没有任何愧对傅家的地方!

她本以为自己这半生走过,幸福美满,算是人生赢家。

可直到刚才她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居然连丈夫什么时候出轨的都不知道!

丈夫居然还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还打他们夫妻共同财产的主意,要给小三和私生子买房?

愤怒在这一刻爆满,林月莲忽然失去了理智。

她一把推开包间的门,没有冲进去,而是声嘶力竭地朝里面吼:“傅国平,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用尽了半生的力气。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心也在滴血。

“快关门,她发神经别让外人听见!”刘春花怒目圆睁,急吼吼道。

傅国平怔了一下,大步流星上前,作势要关门。

林月莲扼住他的手肘,不让他把门关上:“还知道丑事不能外扬?你们能干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就不要害怕别人知道!”

“林月莲,你闭嘴!”傅国平恶狠狠地警告,用力甩开林月莲。

把门重重关上后,还不忘反锁上。

关好门后,他摸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上烟,大步朝阳台走去。

和往常跟林月莲吵架一样,习惯性冷暴力,不说话,不解释。

室内的气氛顿时压抑地不行,林月莲看着病床旁的一对母子,气到全身颤抖。

小三看着非常年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

穿着一身昂贵的香奈儿,手里拎了一只爱马仕鳄鱼皮。

傅国平是大学教授,作为教授夫人,林月莲平时也注重打扮自己。

但无论她再怎么打扮,也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开销几十万一只的爱马仕皮包。

再一看私生子,穿着高档的昂贵英伦风校服。

林月莲认得这套校服,是本市最好的私立小学劳伦斯私校的校服,光学费,一年就要20万!

“妈,我和小光改天再来看您,我们先走了……”小三很慌张,精致的小脸花容失色。

牵着孩子的手,看了一眼站在窗边抽烟的中年男人:“平哥,我先走了。”

“让小刘送你。”傅国平淡淡道。

说完这话,又恢复到平素寡言少语的状态。

门吱呀开启,又吱呀关上。

当室内再次陷入寂静时,刘春花白了林月莲一眼:“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索性告诉你。”

“男人在外面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放心,傅太太这个身份还是你,不会是别人。不过嘛,你要懂事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大度容下筠筠和小光。”

林月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婆婆振振有词,大言不惭,居然劝她大度?

难道不该给她道歉?不该求她原谅吗?

林月莲看着继续一言不发的丈夫,内心疼到无法呼吸。

和丈夫结婚三十年,她一直觉得他们情比金坚。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耳光。

“什么时候的事?”艰难地克制住情绪,林月莲发出低声的质问。

傅国平抽着烟,表情很烦躁:“十一年前,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为了乐乐的事吵架,当初要不是你没看好孩子,我们不至于失独,我也不至于出去找别的女人生子。”

傅国平又抽了一口烟,这一次他脸上的烦躁消散了一些,多了几分愧疚:“我不会给筠筠名分,这一点你放心。等小光长大了,还能给你养老,所以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林月莲听笑了。

她指望小三的孩子给自己养老?那还不如指望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养子呢。

“家业会给我们养老!”她一个字一个字道,语气很重。

傅国平一脸的不以为然:“家业毕竟不是我的亲骨血,家产我是不可能留给他的。”

林月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丈夫会这么冷血。

“我们养了家业这么多年,早就把他当亲儿子了!”

傅国平显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立刻打断她:“你知道了也好,以后和筠筠和平相处,我也不用每个月撒谎说去出差。”

“什么???”林月莲震惊到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十年前开始,你每个月固定时间出差,原来不是真的出差,而是去陪小三?”

“那还不是要照顾你的心情,怕你知道?”傅国平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自己体谅妻子。

林月莲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十年,丈夫谎称出差去陪小三逍遥快活的时候,她在给婆婆端屎倒尿,忍受着婆婆的尖酸刻薄,操持着这个家。

这十年,她省吃俭用,哪怕作为教授夫人,也从来没给自己捯饬过一身贵重的行头。

这十年她甚至不敢生病,风雨无阻,来往于康养院和家里。

可这些辛苦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丈夫的背叛,还有一句他轻飘飘的‘还不是要照顾你的心情’?

累了。

就是一瞬间的事,林月莲觉得大厦倾倒,所有坚持堆积成的高墙都崩塌。

她觉得自己傻的可以,也蠢的可以。

回想这三十年婚姻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婆婆永无止境的苛待,得到了和丈夫近二十年的无性婚姻。

得到了被戴一顶大绿帽,被挪用几百万的夫妻共同财产。

为了照顾婆婆和家,得到了一身劳碌病,一到刮风下雨天,全身关节就痛。

她恨,恨自己知道的太晚,蹉跎了半生!

也恨傅国平这个负心汉,对不起她这个糟糠妻。

罢了。

事已至此,再悔恨又有什么用?

“傅国平,我们离了吧。”林月莲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

抬起头看丈夫的时候,眼底里已是一片决绝和清明……


翌日。

林月莲被一通电话吵醒。

电话是康养院打来的,通知她到了缴费日期,该给老太太缴康养费了。

每个月的康养费,傅国平都会定时打到康养院的账户里。

但也有个别几个月是例外。

这些时候,康养院就会给林月莲打电话。

林月莲便会从她那少的可怜的家用里,挤出一些先缴上去,等回头傅国平补上。

她每个月就五千块家用,这五千块,还包括婆婆的一日三餐费用。

她自己也要吃饭,省吃俭用,每个月的家用其实满打满算刚刚好。

偶尔贴补康养费后,就会捉襟见肘。

这些年,她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傅国平的收入到底有多少。

以至于当听到他有五百万私房钱的时候,她非常震惊。

她的日子过得这么紧巴巴,可丈夫呢,藏着小心思,存私房钱,养小三!

“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我跟刘春花没关系,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唉?林女士,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电话那头,康养院的工作人员还想再念叨什么。

林月莲不给对方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

一番洗漱,她翻出多年没用过的一支口红,在嘴巴上轻轻涂抹了一层。

其实她五官很精致,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

媒人给说媒的时候,林家的大门都被踏破了,追求她的,从高干子弟到医生、老师,甚至还有富商。

林月莲从小就喜欢高知,当时她不搭理那些富家子弟,一眼就看中了一穷二白的傅国平。

结婚的时候,傅国平骑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就把她娶回家了。

当时他家徒四壁,家里冰箱、彩电统统没有,都是她娘家贴补的。

他和老母挤在一间四十几平的小房子里,林月莲陪着他吃苦,熬了很多年才拿到了学校发放的集资房。

那时候傅国平信誓旦旦,说一定不会辜负她,以后一定给她换大房子,换别墅。

这些年,林月莲不奢侈、不打扮,一直保持着最质朴的穿衣风格。

但今天是她向法院提起诉讼离婚的日子,她想好好捯饬自己一番,从头开始。

……

林月莲准备出门的时候,傅国平打来电话。

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这个电话林月莲当即就接了:“什么事?”

“回趟家,商量一下离婚的事。”那头声音淡淡的。

林月莲意料之外:“你同意离了?”

“是你离不开我傅家,不是我傅家离不开你。既然你想离,那我就成全你,以后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林月莲淡淡道。

电话那头,傅国平听到这番话,心里觉得闷闷的。

他挂断电话后,刘春花推着轮椅走过来:“她求你没?”

“还嘴硬呢。”傅国平烦躁地说道。

刘春花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她嘴硬不了多久。”

……

晌午时分,林月莲来到傅家。

拿钥匙开了大门,走进客厅时,便看到一家老小都在。

刘春花坐在轮椅上,下巴高抬,气势汹汹。

傅国平则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旁边坐着的傅湘婷连连打哈欠,头发都没梳,乱糟糟的。

傅家业和梁甜坐在最旁边,低着头玩手机。

“好了,人都到齐了。”傅国平沉声道。

他面前的茶几上早就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林月莲走过来,还没找地方坐下,他便自顾自地把牛皮纸袋拆开,从里面把一沓文件拿出来。

“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咱俩就签字,好聚好散。”

林月莲蹙了蹙眉,接过文件一看,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她认真地翻了翻,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条款,忍俊不禁。

——二环现居集资房,为傅国平工作单位所分配房产,与林月莲无关,故林月莲无权分割该套房产。

——林月莲与傅湘婷的金钱纠葛,与本次离婚协议无关。

——念在与林月莲多年感情,傅国平允诺自离婚后,每个月固定给于林月莲2000元的抚养费。

一条条款项看下来,林月莲算是看明白了,和傅国平三十多年感情,她不辞辛劳照顾这个家这么多年,到最后,傅国平居然只想用每个月2000元的抚养费打发她!

“我还是念旧情的,怕你跟我离了婚没办法生活。”傅国平叹了口气,把签字笔往林月莲面前一递。

刘春花哼了哼:“阿平心善,原本你得净身出户,是他舍不得你离开他后吃苦,死活要给你这笔抚养费。”

“那听你的意思,我还要感恩戴德了?”林月莲忍不住讥笑。

刘春花扬了扬眉:“那可不?像阿平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呵呵。”林月莲气笑了。

她跑这一趟,还以为傅国平能心平气和地跟她谈离婚条件。

是她太傻了,傅国平都能出轨瞒她十年,又怎么会有心?

林月莲没说话,接过傅国平递来的签字笔。

一家人看着她在离婚协议上‘沙沙’签字,互相交流眼神,眼里都带着讥诮。

傅家业和梁甜互相发消息。

梁甜:没想到妈签字了。

傅家业:她自己作的,现在发现我爸真同意,没后路可退,所以见好就收。

刘春花和两个年轻人不一样,说话还得偷偷摸摸。

她嗓门很大,一脸冷嘲热讽:“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有本事每个月2000块的抚养费就别收,你不是很有本事吗?离开阿平,你靠自己去啊!”

“嫂子,哦不对,林月莲,你不是让我还钱吗?当年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两万块钱,我可以还你,不过那两个金镯子我可不还,当初也没打欠条。我就还你两万,毕竟借条上就写着两万,你让我按照现在的购买力还你钱,那肯定不可能。”傅湘婷临时插话。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手里没钱,你那两万,我得分期付款。”

一家子都无赖!

林月莲被小姑子的话弄得想呕血。

以前她只觉得婆婆苛待她是因为自己没孩子,所以能理解。

而小姑子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看来,都是不要脸的货色,士可忍孰不可忍!

签完字后,林月莲把文件往茶几上重重一拍。

多余的话半个字都没说,转身抬步离开。

一家人看到签好字的文件,全都把脑袋凑了过来。

傅国平得意洋洋,觉得林月莲还是那个柔弱妇孺,很好拿捏。

可当他拿起文件准备签上自己名字时,看到林月莲那一栏的签名,他气坏了。

一行很大的字,写着:起诉离婚,没得商量,法院见!

“林月莲,你给我站住!”傅国平几乎是下意识地怒吼出来。


叶筠筠下车后,想到什么,转身拉开后排车门,从里面拎出一样东西。

走到林月莲面前,将东西递给她:“姐姐,这是我和阿平去法国给你带的全套护肤品,阿平说你平时伺候妈很辛苦,都不知道保养自己。”

“你俩还一起去过法国?”林月莲冷笑一声,岿然不动,手更是一动不动,没去接叶筠筠递来的东西。

她觉得很讽刺。

傅国平给她画大饼,允诺过许多回,说要带她去旅游。

可这三十年来,回想一下,除了刚结婚度蜜月那段时间,之后两人就再也没一起出去旅游过。

当她问起什么时候能出去玩一玩时,傅国平总以工作忙为借口。

“原来都忙着陪小三了。”林月莲摇了摇头,笑自己可悲。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后悔嫁给傅国平,后悔自己过去三十年的付出。

“不扯这些,没意思。”林月莲抬起眼帘,眼里一片清明:“进去打离婚申请吧。”

“姐姐,你先听我说。”谁知叶筠筠一把抓住林月莲的胳膊,态度非常诚恳:“我知道,是我插足了你和阿平的婚姻,我是罪人,所以我不求自己能得到名分,像现在这样,我觉得其实挺好的。”

傅国平不说话,却深情地看向叶筠筠,仿佛在说‘看,筠筠多懂事’。

林月莲呆怔住,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原本以为傅国平和刘春花已经够不要脸了,现在看来,小三才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

不求名分,这么一个年轻姑娘,图老傅啥?

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吗?

“我和阿平是真心相爱。”叶筠筠低声道,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林月莲听笑了:“既然你们真心相爱,那我更应该成全你们,傅国平,是个男人就干脆点,把婚速度离了!”

傅国平闻言,眉头紧皱:“月莲,难道你还不懂吗?我都把筠筠带过来向你亲自表态了,筠筠她不会跟你争,你大可放心。”

叶筠筠乖巧点头:“是啊姐姐,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不会改变什么。每个月阿平去你那20天,来我这里10天,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10天那怎么行?筠筠,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月莲早就各睡各的了,我和她现在其实就是亲人。”

“不行,不能变,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叶筠筠急忙道。

看着两人还商量上了,林月莲气到发笑。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像傅国平和叶筠筠这么不要脸的。

二女共侍一夫?他傅国平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我觉得恶心,想吐。”林月莲揉了揉心口。

她没说假话,是真的产生了生理性的作呕感。

“这些话你们敢当着大众说吗?傅国平,你敢当着你的学生说吗?”林月莲抬高音量。

傅国平顿时恼羞成怒:“林月莲,你别不知好歹,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非要闹到鱼死网破?咱俩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个岁数了,告诉我以后一个人怎么生存?我可不想最后落个不顾前妻死活,负心汉的骂名!”

“是啊姐姐,我知道一时半刻你接受不了我,但是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你和我慢慢相处,会发现我的好。”叶筠筠苦口婆心地劝:“阿平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在家做全职太太二三十年,哪里还晓得现在外面的行情?女人一过30岁就不好找工作,尤其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只能去干保洁,刷马桶,这又何必呢?当教授太太,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这个教授太太让给你做,我不稀罕!”林月莲来了脾气。

小三话里话外,一副她在傅家享福的意思。

可事实是,她在傅家就是个免费保姆。

“当保洁人家给我工资,给傅家当保姆,你问问傅国平给工资吗?”林月莲瞪了傅国平一眼。

傅国平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你真是不可理喻!”

“到底谁不可理喻?亏你还是大学教授呢,说出来的话,像是知识分子能说出口的吗?”王菊本来不想插嘴。

可她实在忍受不了闺蜜被渣男和小三这么欺负。

“现在世道变了,离婚难比上青天,渣男出轨,居然敢堂而皇之带着小三来逼正室了?”

“你给我闭嘴!”傅国平最在乎名声和面子。

见王菊的话引来了一两个路过的人,他脸色铁青。

叶筠筠赶紧上前:“我听阿平说姐姐非常贤良淑德,该不会就是受了你的挑唆,她才要提离婚的吧?”

毕竟一个当了二三十年牛马的人,怎么可能醒悟地这么快?

“就是她!”傅国平气咻咻道,瞪了一眼林月莲:“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跟这种没文化、戾气重的人交朋友!她老公喝酒赌博,她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傅国平,你嘴巴放干净点!”林月莲是个护短的人。

欺负自己可以,她可以忍。

但欺负她身边的人,忍无可忍!

“你看看你,搞得阿平和姐姐吵架!”叶筠筠在一旁煽风点火,用力推搡了王菊一把。

王菊昨天脚受了伤,踉跄两下没站稳,直接往后一栽,跌坐在地。

“哎哟~”痛叫一声后,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撑地。

手掌翻过来时,上面沾满了小石子和灰尘,还有密密麻麻的出血孔。

林月莲转身就看到这一幕,气得怒目圆睁:“你打她?”

“我没有……我就轻轻一推……她故意摔的吧……”叶筠筠往傅国平身后躲。

傅国平便化身守护神,挡在林月莲面前,黑着脸:“王菊块头那么大,筠筠哪里推得动她?”

林月莲根本听不进去。

小三推了闺蜜,那她要以牙还牙。

见她不罢休,纠缠着叶筠筠,傅国平雷声一吼:“有我在,你敢碰筠筠一下试试?”

林月莲怔忪住了,抬起眼帘,看着此刻对他黑着脸,怒目圆睁的男人。

这还是她同床共枕三十年的丈夫吗?

现在这副英雄做派,居然是在抵抗她这个发妻,护着其他女人?

心抽痛,一阵一阵让林月莲无法呼吸。

林月莲冷笑了一下:“那就试试!”

她常年干粗活,手上很有力气。

相比之下,傅国平养尊处优,就是个文弱书生。

林月莲用力拽着他的胳膊往旁边一推,他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傅国平懵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月莲的力气这么大?

啪——

当着傅国平的面,林月莲高高抬手,用力甩了叶筠筠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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