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无名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公主反穿:清冷佛子成我裙下臣虞婳陆砚礼 番外

公主反穿:清冷佛子成我裙下臣虞婳陆砚礼 番外

阿阮不软 著

武侠仙侠连载

陆清宴不方便进女生宿舍,便在外面等着,而虞婳带来的家政团队跟着她上去了。华都大学丰盛便宜的食堂和优越的住宿环境也是出了名的好,女生宿舍是二人间,那位室友跟虞婳打过招呼后便被浩浩荡荡的家政团队给惊到了。虞婳用纸巾擦了三遍椅子,方才坐下,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铺床、扫地、摆放洗漱用品。室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宿舍门大敞着,引得不少路过的人好奇观望,“这是在干什么?学校给我们请的吗?怎么没来我们宿舍打扫啊?”室友小声道,“是她自己请的吧……”“哇,好牛,我怎么没想到呢!每次开学自己打扫都累死了。”“有钱真好,看她的气质都像个大小姐。”“哈?矫情死了,一个暑假不见她换路线了?”一尖锐女音道,“公主病犯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虞婳喜欢...

主角:虞婳陆砚礼   更新:2025-07-21 03:4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虞婳陆砚礼的武侠仙侠小说《公主反穿:清冷佛子成我裙下臣虞婳陆砚礼 番外》,由网络作家“阿阮不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清宴不方便进女生宿舍,便在外面等着,而虞婳带来的家政团队跟着她上去了。华都大学丰盛便宜的食堂和优越的住宿环境也是出了名的好,女生宿舍是二人间,那位室友跟虞婳打过招呼后便被浩浩荡荡的家政团队给惊到了。虞婳用纸巾擦了三遍椅子,方才坐下,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铺床、扫地、摆放洗漱用品。室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宿舍门大敞着,引得不少路过的人好奇观望,“这是在干什么?学校给我们请的吗?怎么没来我们宿舍打扫啊?”室友小声道,“是她自己请的吧……”“哇,好牛,我怎么没想到呢!每次开学自己打扫都累死了。”“有钱真好,看她的气质都像个大小姐。”“哈?矫情死了,一个暑假不见她换路线了?”一尖锐女音道,“公主病犯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虞婳喜欢...

《公主反穿:清冷佛子成我裙下臣虞婳陆砚礼 番外》精彩片段

陆清宴不方便进女生宿舍,便在外面等着,而虞婳带来的家政团队跟着她上去了。
华都大学丰盛便宜的食堂和优越的住宿环境也是出了名的好,女生宿舍是二人间,那位室友跟虞婳打过招呼后便被浩浩荡荡的家政团队给惊到了。
虞婳用纸巾擦了三遍椅子,方才坐下,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铺床、扫地、摆放洗漱用品。
室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宿舍门大敞着,引得不少路过的人好奇观望,“这是在干什么?学校给我们请的吗?怎么没来我们宿舍打扫啊?”
室友小声道,“是她自己请的吧……”
“哇,好牛,我怎么没想到呢!每次开学自己打扫都累死了。”
“有钱真好,看她的气质都像个大小姐。”
“哈?矫情死了,一个暑假不见她换路线了?”一尖锐女音道,“公主病犯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虞婳喜欢自己妹妹的男朋友,还跳海以死相逼,恶心死了……”
围观的同学们惊疑不定,半信半疑。
坐在旋转椅上的虞婳不知什么时候转过来了,一双潋滟的凤眸眼尾上扬,眸光冷峭轻蔑,“究竟是我纠缠妹夫,还是卫玉姝不知廉耻,我的未婚夫道德败坏,枉顾婚乱搞?”
面前的女生一时间哑口无言。
虞婳还记得她,似乎叫苗苗,那天在医院她和卫玉姝一唱一和,如同跳梁小丑。
云苗苗气愤不已,还欲意说什么,虞婳的唇角绽放出稠艳笑意,春华般夺目,“我对陆砚礼没有任何想法,不守男德的男人不值得我上心,好男人多得是,喜欢我的男人更多。”
最后半句话称得上是狂妄自负,可偏偏她又生了这样一张香娇玉嫩的脸,从她的唇瓣溢出来,这句话分明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证明,女人确实比男人更爱看美人。
她嫣然一笑,云苗苗听到了身边人惊艳的抽气声。
更有不少窃窃私语,“姐姐话说窄了!不止喜欢你的男人多,喜欢你的女人也多啊!!”
“说得好!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姐姐性别能不能别限制那么死啊?给个姬会?”
云苗苗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就在这时,路过的一女生探头,“虞婳,是你呀,你的水墨山水画作业还没交呢,我在微信上戳你你没回,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待会儿你把作业交到3027来吧,我要交给老师了。”
虞婳的细眉一挑,“作业?”
“对呀,四尺三开,内容不限。”女生诧异,“你不会忘了吧?完了完了,你要被老师骂死了!”
虞婳镇定道,“没忘,已经做了,待会儿给你。”
女生走后,云苗苗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虞婳,你肯定在骗班长,你的作业根本没画吧?”
他们的山水写意外聘老师是艺术系有名的冷美人,年轻漂亮,专业一流,对学生更是严厉无比,眼中揉不得沙子。
虞婳在国画上天资平平,在老师们面前的表现不算好,要是这一次消极对待作业,绝对会被导师痛批一顿。
云苗苗想到那个场景,心中颇为畅快。

凛冽的寒风席卷荒芜山林,尖锐的呼啸声犹如野兽嘶吼,和身后刀剑相交的声响混合在一起,令人头晕目眩。

身着繁复衣裙、满头珠翠的虞婳拼命奔跑,跟着士兵越来越少,而身后的山匪还在穷追不舍。

她,大翎惊艳才绝的公主,被皇帝送往和亲的路上突遇山匪,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前方没有路了,积雪斑驳的悬崖上立着一棵枯骨般的老树。缀着南珠的绣鞋踩在崖边,几颗碎石子落下万丈悬崖,听不见一丝回声。

锋利的弓箭划破夜幕,箭头没入身边侍卫的心脏,鲜血飙溅,金丝软烟罗裙摆上沾上几点猩红。

一道可怖刀疤贯穿半脸的土匪头子狞笑着上前,“被称为大翎第一美人的公主落到我的手上了,我先替北狄王尝尝滋味如何……”

虞婳朱唇煞白,但她的背脊依旧挺立着,如同不惧冷峭的雪梅。

在土匪头子面露淫邪想要吻她之际,虞婳拔下金簪,狠狠刺进了他的脖颈。

下一秒,金簪拔出,鲜血狂飙,土匪头子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而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在土匪们惊惧的目光中跌落悬崖。

从混沌的黑暗中醒来前,虞婳耳边充斥着喧闹。

先是尖锐的女音。

“她以死相逼也没用!厉少就是喜欢卫玉姝!玉姝高雅单纯,虞婳蠢笨还喜欢死缠烂打,论谁都要选玉姝!”

再是清亮柔和的嗓音,八成就是她口中的玉姝本人,“苗苗你别这么说,姐姐人也很好。而且是她和砚礼哥哥有婚约,我……”

她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忽地对上了病床上那双秋水盈盈的明眸。

卫玉姝一顿,面上带了几分欣喜,“姐姐,你醒了?”

虞婳不紧不慢地坐起来,眸光扫过整个房间的布局,从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到窗帘都被她看了个遍。

最后目光才落到了几人身上。

虞婳确认,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故事她曾在话本中见过。

和亲圣旨下来的那一晚,她一夜无眠,在书房里发现一本奇异的话本。

话本中许多东西她都未曾见过,电视、手机、车……

故事是围绕名为陆砚礼的男子展开的,陆砚礼出自豪门世家,相貌俊美,无数贵女倾心于他。

他爱慕的女子却不是和他有婚约在身的虞婳,而是虞婳同父异母的妹妹卫玉姝。

而和她同名同姓的虞婳则是出现了几话就引得所有人厌弃,惨死在出租屋中无人收尸的小炮灰。

话本中的故事如同走马灯似的涌现在脑中,太阳穴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

虞婳苍白的脸色落到其他人眼中却变了味道。

陆砚礼抓起卫玉姝的手,目光轻蔑地看着病床上空有皮囊的未婚妻。

“虞婳,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我和玉姝两情相悦,你跳海也好,跳楼也罢,都与我无关。这个婚约我不认!我想娶的人是玉姝!”

卫玉姝泪眼朦胧,贝齿轻咬红唇,一副欲言又止、楚楚可怜的姿态,“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但感情这种事用威胁和逼迫是行不通的,要讲究两情相悦。”

虞婳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和以往愤然委屈的眼神不同,这次好像把她从外到里都看透了。

卫玉姝继续抽抽搭搭,“当初妈妈和爸爸两情相悦,你妈妈却用计抢走了爸爸,我的生日宴上你却跳海自杀,是想要抢走我的砚礼哥哥吗?”

她这样声情并茂地讲了好些,可病床上的美人却没给她反应,一直盯着输液软管看,甚至上手捏了捏,好像这是什么罕见的玩意儿。

不得不承认,虞婳的脸长得很好,即使现在脸色苍白,也难掩倾城姿色。

她的小半张雪白的脸沐浴在阳光中,晶莹如玉,柔情绰态,一泓清水似的双目眼尾上挑,有勾魂摄魄之态。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她分明是脆弱地靠在病床上,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矜贵气场。

“狐狸精!”卫玉姝的好友低低地骂了一句。

虞婳这才肯施舍给他们一个眼神。

波光滟潋的眸子落在厉砚礼身上,姣好的脸上倏地绽放出清浅笑容,眉目如画。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皱紧了眉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不喜婚约,大可以去找长辈退婚,而不是像泼皮无赖一般只会为难女子。再者,在婚约未解除的情况下和我的妹妹纠缠不清,可见教养。”

病房里那些来看笑话的少爷小姐竟然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是啊,陆砚礼不喜欢虞婳怎么不去找长辈说退婚啊。”

“你还不知道,这俩人的婚约是陆老太君定下的,老太君年纪大了但威严还在,陆砚礼不敢呗。”

“他不敢虞婳就敢啊?”

“要我说他确实有点……人家刚醒他就拉着卫玉姝的手说那些,谁乐意看到自己未婚夫和妹妹纠缠在一起啊。”

“你们是站那一边的?!”云苗苗气愤不已。

一少爷环胸,一扬下巴,“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虞婳对卫玉姝黑如锅底的脸色视若无睹,轻飘飘道,“我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陆砚礼的脸色黑一阵白一阵,丢下一句“我自会给祖母商量退婚”后就拉着卫玉姝出去了。

少爷小姐们走出病房后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啊?还‘退下’??我们是奴才丫鬟吗?”

“真别说,她怎么有一种谜之高贵的气场啊?”

“靠,这个虞婳果然还是让人讨厌!刚刚才同情她呢。”

偌大的病房恢复了寂静。虞婳拿起了床头柜形状类似板砖的物体。

两个小时后。

护士按例查房,走进虞婳病房时,高级病房中的电视机放着当下流行的穿越剧,而那位病美人姿态慵懒地靠在床上正在玩手机。

黛眉横翠,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竟然有几分古典气质,和她矜贵稠艳的脸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护士心中感叹,好一个灿如春华的美人!

走近后,她看清楚了美人的动作。大美人似乎对手机感到很新奇,深感兴趣地摆弄着它。

虞婳的手不知道触碰到了页面的哪一个部分,屏幕上弹出了一行小字。

“飞行模式已打开。”

虞婳挑了挑眉,异世的造物水平已经如此神奇了吗?

她走到窗前伸出手机,在护士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松手。

“啪——!”

手机直直从二楼坠落,距离手机残骸几米远的男人停住脚步。


仲夏日光曛暖,穿过密密匝匝的枝头碎成点点金斑。

男人身着暗纹银白唐装,气质清冽,她微微仰头,正好和虞婳对上视线。

男人的半张脸浸染在光晕中,白璧无瑕,清隽如寒松,冷清的黑眸注视着她,看不出情绪。

虞婳拂着被风吹乱的长发,对他露出歉意的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面色微动,进了住院部大楼。

护士如临大敌,“他不会找上门来吧?!”

虞婳嘟囔,“谁知道它不能飞……”

话音刚落,半掩的房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得到虞婳一声进之后,男人才进来。

方才玉兰花下的男人站在虞婳面前,瘦削修长的手指转着佛珠,眉目冷峭,“虞婳。”

男人嗓音冷冽,念她的名字时语速微慢,有一种裹夹在舌尖细细品咂后才宣之于口的错觉。

虞婳凤眸一挑,“作甚?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我叫陆清宴,来接你出院。”

虞婳这才发现,男人的眉眼和陆砚礼的有三分相似。

陆清宴在话本中也是出现过的,他是陆老太君的幺子,陆砚礼的小叔,在华都是权势的代名词。

话本中寥寥几句,却塑造出了矜贵清隽的贵公子形象,这般高雅的佛子却在商界颇有涉足,年纪轻轻掌舵千亿商界帝国,叱咤风云,无人不服。

可这样的人在最后也成为了陆砚礼的陪衬,在家族斗争以极其不符合逻辑的方式中败于陆砚礼的手段下。

虞婳虽不懂商战,却也知道陆清宴不敌陆砚礼过于牵强,纯粹是些话本的笔者偏爱陆砚礼罢了。

在话本中,陆老太君对她疼爱有加,想来让陆清宴接她出院也是老太君的意思。

想来也是可笑,虞婳自己的家人在出院当天没见到人影,倒是未婚夫的小叔来接她出院。

虞婳礼貌颔首,“那就多谢陆先生了。”

五分钟后,虞婳坐上了真皮车座。

司机从内后视镜看了一眼,提醒道,“虞小姐,麻烦系上安全带。”

安全带?

虞婳通过手机、电视疯狂补这个时代的相关知识,但基础知识繁多,她总有没有涉猎到的领域。

很不幸,车就是其中之一。

她虽不懂系上安全带是什么意思,但面前不显,镇定无比,用一双春光潋滟的凤眸看着清冷男人,柔声道,“陆先生,帮我一下吧……”

司机的眼皮一跳,心中感叹这位虞小姐的胆子可真大。

他似乎已经预料到陆总冷冰冰的拒绝了。

可陆清宴的目光从佛珠上移开,落到了虞婳姣好如玉的脸上,随即面色冷淡地俯身靠近。

虞婳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大翎的民风陈旧,她贵为公主更是要时刻矜持守德。

檀香萦绕不散,氤氲空气变得滚烫起来。冷白的指 似是无意地拂过了发丝,密闭的车间内,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捕捉到。

“咔嗒”一声轻响,檀香和呼吸也就此远去。

虞婳偷偷呼出了一口气。

两刻钟后,车停在了一古朴华贵的宅子前。

雕栏红墙,檐牙高啄,与现代风格的高楼大厦不同。

虞婳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大翎。

这是陆家老宅,位于华都有市无价的地段,传承百年的世家从老宅便能看出奢华,身份不同凡响。

陆清宴已经下了车,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眉目淡漠地看着她。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虞婳这回心安理得了许多,用指尖点了点面前的安全带。

男人修长的手指碰上安全带卡扣,轻轻一按,它松开了。

虞婳眉眼含笑,“多谢。”

陆家早年是陆老太君当家,在旅游、酒店行业积累了不少财富。被陆清宴掌权这些年,又陆续涉猎了科技、生物医药和海陆空运输领域,带领陆安集团的市值翻了数倍。

陆清宴的父亲是入赘陆家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与老太君的感情如胶似漆。

陆清宴母亲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即使老年退位后也颇有威望,帝都名流都称其为“老太君”。

传言里不显于色的老太君见到虞婳却是欢喜慈祥的,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亲亲热热地聊天,“我听说你家里人不在,刚出院得有人照顾,就自作主张接你来小住,婳婳不会怪奶奶吧?”

虞婳心知肚明,家里人不在是因为虞婳那便宜父亲带着后妈和卫玉姝度假去了。

老太君的善意她能明明白白地感知到,她面上带了几分笑,“怎么会呢?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好孩子,这件事是陆家对不起你,奶奶一定给你一个说法!”陆老太君晚年礼佛,深居简出,加上有人刻意隐瞒,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龃龉,直到虞婳跳海她才知晓一切。

虞婳摇摇头,“陆奶奶,强扭的瓜不甜,我想退婚。”

陆清宴把玩手中佛珠的一顿,沉敛的眸色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身上。

陆老太君也知道退婚是大势所趋,她再喜爱虞婳这个孩子也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遗憾道,“好,都依你,是那混小子配不上你,奶奶给你留意着,找个更好的男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老太君摸摸她的手,“好孩子,你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虞婳被管家带着上了楼,老太君还在长吁短叹,“都是陆砚礼那个混不吝的做出那种事情来,我陆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我也不是思想守旧的人,他要是和卫家二姑娘两情相悦,找我说明情况我能不让他退婚吗?偏偏要婚约在身的情况下去招惹未婚妻的妹妹!惹得婳婳伤心难过,等我过两年去了底下,都不知道如何和毓秀交代!”

毓秀是虞婳的外婆,当初便是她与陆老太君为两个小辈订下的婚约。

陆清宴抬起眼皮,“刷到陆砚礼的朋友圈,他在酒吧。”

老太君大怒,“叫他滚回来,去跪祠堂!跪满七天!”

管家抹了抹汗,应声去了。

老太君唏嘘不已,“婳婳那孩子多好啊。你觉得呢?”

陆清宴的手一顿,想到了车上眸光盈盈,软声细语的她,低眸轻笑,“挺爱撒娇的。”


虞婳并未在陆宅待几日,原因无他,只因现在是九月上旬,开学季。

她是华都大学艺术系国画专业的大二学生。

华都大学是华夏顶尖学府之一,学校深幽静谧,一路走来,能看到抱着电脑行色匆匆的,边走边讨论微积分的,或牵着一头母猪悠哉悠哉走在小道上的。

身为大翎公主,虞婳也是受过教导的,但夫子不是摇头晃脑讲写“之乎者也”便是《女德》《女诫》,枯燥无味,完全不似这个世界的学府一般有趣包容。

她的目光落到女同学飞扬的裙摆和露出的双腿上,心中万千感慨。

这是一个女子得以解放的时代。

“累了?”身旁传来清冽的嗓音,虞婳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陆清宴轻轻摇头,“没有。”

日理万机的陆清宴被陆老太君安排过来送她上学,虞婳心中多有愧疚,等到几人站定在女生宿舍楼下后,她清浅一笑,“多谢陆先生送我,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有时间请您吃饭。”

华都大学离卫家并不远,原主并未住校,但现在虞婳主动提出想要住校,一来是避免卫家人看出她的身份,二来是她不愿和卫家人处在同一空间下。

世人皆道原主跳海是想要以死相逼,实则不然。

她跳海自尽是因为看不到任何希望,未婚夫、家人、朋友都漠视、鄙夷她。

虞婳从话本中看到的原主单纯热忱,对自己喜欢的人不加掩饰,直白追求,但偏偏所有人都认为她愚笨、不知廉耻。

继母对她的态度恶劣,卫父也对原主厌弃不已,默许卫玉姝和其狐朋狗友欺辱她。

在卫玉姝生日当天,原主知晓陆砚礼和卫玉姝相爱后,泪眼婆娑地去找卫父,后者却冷漠地直言“感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是,你妈也是。”

原主精神恍惚,想起自己病逝母亲的面容,毫无眷恋地翻过栏杆一跃而下。

耳边还回荡着游轮上祝福欢庆卫玉姝生日的音乐,原主被冰冷咸腥的海水包裹,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所有人都忘了,今天也是她十九岁的生日。

想到这里,虞婳心中叹了一口气。

白衣黑裤的男人站在树荫下,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浅色的薄唇溢出一句话,“不急,你第一次住校,母亲不放心,叮嘱我多照看。”

“还有一件事,海上救援队和捕捞队都给了信息,没有找到人。”

那日虞婳在医院苏醒过来,了解清因后果后便在护士的帮助下联系了海上救援队和打捞队,想要找到原主。

后来被陆家接回去,陆老太君听闻后并未问起缘由,而是帮她接手了工作。

陆清宴在华都权势滔天,又是老太君最喜爱的小辈,这事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虞婳心中难过,怔忪道,“那日似乎看到了另一个女子也坠了海,既然没有消息,想来是我看错了。”

陆清宴不方便进女生宿舍,便在外面等着,而虞婳带来的家政团队跟着她上去了。

华都大学丰盛便宜的食堂和优越的住宿环境也是出了名的好,女生宿舍是二人间,那位室友跟虞婳打过招呼后便被浩浩荡荡的家政团队给惊到了。

虞婳用纸巾擦了三遍椅子,方才坐下,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铺床、扫地、摆放洗漱用品。

室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宿舍门大敞着,引得不少路过的人好奇观望,“这是在干什么?学校给我们请的吗?怎么没来我们宿舍打扫啊?”

室友小声道,“是她自己请的吧……”

“哇,好牛,我怎么没想到呢!每次开学自己打扫都累死了。”

“有钱真好,看她的气质都像个大小姐。”

“哈?矫情死了,一个暑假不见她换路线了?”一尖锐女音道,“公主病犯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虞婳喜欢自己妹妹的男朋友,还跳海以死相逼,恶心死了……”

围观的同学们惊疑不定,半信半疑。

坐在旋转椅上的虞婳不知什么时候转过来了,一双潋滟的凤眸眼尾上扬,眸光冷峭轻蔑,“究竟是我纠缠妹夫,还是卫玉姝不知廉耻,我的未婚夫道德败坏,枉顾婚乱搞?”

面前的女生一时间哑口无言。

虞婳还记得她,似乎叫苗苗,那天在医院她和卫玉姝一唱一和,如同跳梁小丑。

云苗苗气愤不已,还欲意说什么,虞婳的唇角绽放出稠艳笑意,春华般夺目,“我对陆砚礼没有任何想法,不守男德的男人不值得我上心,好男人多得是,喜欢我的男人更多。”

最后半句话称得上是狂妄自负,可偏偏她又生了这样一张香娇玉嫩的脸,从她的唇瓣溢出来,这句话分明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证明,女人确实比男人更爱看美人。

她嫣然一笑,云苗苗听到了身边人惊艳的抽气声。

更有不少窃窃私语,“姐姐话说窄了!不止喜欢你的男人多,喜欢你的女人也多啊!!”

“说得好!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姐姐性别能不能别限制那么死啊?给个姬会?”

云苗苗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就在这时,路过的一女生探头,“虞婳,是你呀,你的水墨山水画作业还没交呢,我在微信上戳你你没回,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待会儿你把作业交到3027来吧,我要交给老师了。”

虞婳的细眉一挑,“作业?”

“对呀,四尺三开,内容不限。”女生诧异,“你不会忘了吧?完了完了,你要被老师骂死了!”

虞婳镇定道,“没忘,已经做了,待会儿给你。”

女生走后,云苗苗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虞婳,你肯定在骗班长,你的作业根本没画吧?”

他们的山水写意外聘老师是艺术系有名的冷美人,年轻漂亮,专业一流,对学生更是严厉无比,眼中揉不得沙子。

虞婳在国画上天资平平,在老师们面前的表现不算好,要是这一次消极对待作业,绝对会被导师痛批一顿。

云苗苗想到那个场景,心中颇为畅快。


云苗苗一番冷嘲热讽后便离开了。

她心道,虞婳的水平有限,在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完成一幅像样的作品。

虞婳在阳台支起小桌,摆好笔墨纸砚,给陆清宴发了消息准备说明情况,便狼毫蘸浓墨于熟宣上画起来。

她的室友田甜也是国画专业的,见她在补作业也自觉地不来打扰,但心中是颇为同情的,画的质量通常是和时间挂钩的,就算她短时间内补完作业,想来也是要被老师同批质量的。

室友去超市走了一圈,顺便为可怜的新室友买了点零食作为安慰。孰料她一推开门,看到阳台上的那道倩影放下了毛笔,挪开镇纸,拿起宣纸欣赏。

她大为震惊,凑上去问,“你画完了?”

一边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宣纸上。

心中的同情更甚,不过不是对虞婳,而是自己。

虞婳分明就是一个国画天才!!她在艺术这条的道路上仿佛被老天爷追着喂满汉全席!

和这样的天才住在一起,自己的压力陡增!

宣纸上画着高山流水,寺居于深林,墨竹楼阁,画面浑然天成,真切自然,用笔简练劲健。

要不是纸上的墨渍未干,她都以为这是哪位大家的真迹。

田甜激动无比,“婳婳!你之前藏拙了是吧?好厉害啊!!”

艺术系的学生有比较有性格,但对天资聪颖有实力的同学都格外信服,为数不多的几个天才早就在同系学生当中口口相传了,她之前没有听过虞婳的名号,一定是因为她低调!

联想到方才听到的“妹妹和未婚夫搞在一起”的八卦,田甜顿时脑补出了一篇狗血剧情。

之前,未婚夫的背叛,妹妹的欺辱让她不得不藏锋避芒,现在,她凤凰涅槃,找回自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华都大学哪样都好,唯一的槽点就是时间安排不太合理,开学第二天便要正式上课,不给人适应的时间。

下午第一节是传闻中冷美人的课,虞婳和田甜提前了十分钟到教室,教室已经座无虚席,可见老师的威慑力强大。

田甜和她说悄悄话,“每一次上宋知韫老师的课我都害怕死了。”

“我挺喜欢的。”虞婳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她看起来二十五六上下,墨发白肤,清丽的眉眼覆盖着一层冰霜,唇角冷冷地抿着,似乎从不上扬。

田甜心中惊叹,不愧是天才!

虞婳腹诽,比起上午那些听不懂话、没有拼音看不懂字的理论课,“丹青课”简直太合她的心意了。

上课铃响,宋老师点名后拿起了厚厚一沓宣纸,那是他们的作业。

细白的手指拿起一张张宣纸,念了一连串名字,冷声道,“作品敷衍至极,重画。”

被点到名字的战战兢兢,额头生汗。

云苗苗坐在第一排,诧异于这一串名单里竟然没有虞婳?

“张鸣鹤。”宋老师又开始单独点评,“你的构图是什么?明暗对比也差,主题不突出,下去自己反省。”

“云苗苗稍微好一点。山水过于刻板,没有人情性。”

“李薇……”

所有人都被点评后,宋知韫的手指扣了扣讲台,“最后一位同学的作品请大家都看看。”

宣纸上的作品呈现在同学们眼中,他们的表情一变,神色和目光皆是惊艳。

“笔墨精谨,格局看似简单实则宏伟磅礴,笔路清晰,这是哪位大神的作品?不会是5班的江神的吧?”

“江神不在学校啊,去夏大交流文化去了,我看是宋老师画的吧,想要和我们的作品做个对比?”

“不像啊,宋老师的风格清新雅致,平实清醇,和该大作的风格不一。”

同学们激动地议论纷纷,宋知韫在此时叫了一声,“虞婳同学。”

虞婳学着之前同学的样子站起来,“老师。”

全班同学极为震惊,“她画的?”

“这人谁啊?长得还挺漂亮的。”

“3班的,平时的画技一般啊。”

云苗苗收回震惊的神情,加入旁边同学的讨论,“这幅画绝对不是她画的!!昨天下午她都还没开始画,肯定是从别人那里买的!”

“这种程度的大作也确实不像是天资平平的人短时间能完成的,老师能看出来吧,我看她要完。”

同学们的称赞自然传到了虞婳的耳中,她莞尔一笑。

在大翎,永乐公主虞婳的一幅丹青引得万人追捧,被天下文人墨客交口称赞,不惜万金求之。

同学们眼光不错。

宋知韫的美目落在她身上,“虞婳同学的作品我给了全班最高分,这幅画作层次晕染熟练,情与景会,水平极高。不过——我上学期也见过虞同学的作品,似乎与现在的水平不同。”

云苗苗更加斩钉截铁,“看吧!老师都这样说了,这幅画绝对是她买来的!”

“所以我想问问虞同学——”宋知韫在同学们或诧异或愤然的目光中缓缓道,“是经历了什么才豁然开朗了?或是遇到了哪位大师指点?”

云苗苗在台下着急不已,干脆直接站起来大声道,“老师!她昨天下午都还没开始画呢,以她的水平不可能画出这么好的作品。”

艺术系的学生格外重视原创,天资平平可以,但弄虚作假是会被万人唾弃的。

云苗苗的话一出,大家看虞婳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了。

“云同学,发言之前要先举手,这是幼儿园就教过的基本礼仪吧?”宋知韫面色一沉,“这幅画虽然和她之前的水平不一,但从笔触、线条依旧能看出之前的影子,这是她画的。”

虞婳精于丹青,自然明白从一幅画中能窥探出许多。

所以她下笔前先将原主的作品分析了一通,模仿着她的笔触作画。

往后可以随着时间逐渐淡去原主的风格,完全把作品变成自己擅长的。

虞婳勾了勾唇,姣好的眉眼更加生动艳丽,“确实得到了大师的指点。”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气愤难当的云苗苗,面上笑意更深,“云同学,短时间画出好作品是你不行,不是我。”


那节课结束后,虞婳的名气在艺术系学生耳朵里传了个遍。

什么“低调内敛的天才潜心作画的大神”都安在了她的头上。

华都大学对学生需求的考虑堪称周到,艺术楼美术馆的一角特意拨给了学生,用于展示优秀学生作品,作品由学生同意、老师审核后便可展览。

展区的空间不大,所以能登上展览的作品少之又少,作品能在学生展区展览的人,是同学们心中公认的大神。

之前展出的作品均为校级以上的学生参赛作品,多以油画水彩为主,而如今展览区多了一幅水墨山水画,显得格外吸睛。

对其面露惊艳、啧啧感叹的同学不计其数,有好奇人一问内情,知情人心情复杂地解答,“这是虞婳同学的暑假作业,她用小半天完成的。”

“我靠……恐怖如斯!之前竟然没有听过她的大名!”

“不知道这位大佬长什么样,要是才貌双全我真的会嫉妒。”

有人安慰,“上帝是公平的——”

知情人站在窗前一指,“大榕树下那个穿白色长裙的就是。”

几人抬头一望,高大的榕树郁郁葱葱,十几个学生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有一人静静立在外围,上品乌缎般的黑发垂顺,身段窈窕。虽身着一袭素色长裙,却有一种矜贵秾丽之美。

刚才安慰人的同学惊艳抽气,不甚唏嘘,“上帝是公平的,她拥有美貌和才华的同时,还失去了丑陋和平庸。”

虞婳似是感受到了目光,侧过头来,小半张羊脂玉似的脸沐浴在阳光中。

“怎么了?”室友田甜问。

虞婳收回探究的视线,回答,“没什么。”

大翎讲究尊卑有序,阶级制度鲜明,她贵为公主,能大喇喇盯着她看的人少之又少,她来到这个世界半月也不甚习惯被人直视。

现在正逢开学季,大一新生也将在半个月后入学,学生会和社团正在准备迎新晚会,田甜作为学生会的干部自然也加入了今天到的讨论。

虞婳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是跟着田甜来凑热闹的。

在田甜报好独舞节目后,虞婳包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不甚熟练地在屏幕上一划。

划反了,铃声戛然而止。

虞婳顿了两三秒才察觉问题,在响铃再一次响起时往“接听”那一边一划。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暴躁的中年男人声音,“反了你了,敢挂我的电话?!”

虞婳敛眸,说不出的清贵雍容,她慢吞吞道,“刚才是不小心挂断的。”

中年男人怒气未减,“你有什么用?!明天……”

虞婳嗓音里甚至带着清浅笑意,“这一次才是故意挂的。”

话音刚落,她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卫宅。

卫父脸色涨红,将手机狠狠砸在墙上。

几分钟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忍着满腔怒意用另一部手机拨出电话。

“婳婳,别闹脾气,明天回家一趟。”

虞婳轻笑,“我还以为你不会好好说话呢。”

卫父气得撂了电话,又砸碎一部手机。

卫父和她的生母虞婉是家族联姻,那时候卫父和卫玉姝的生母戚氏两情相悦,卫父既不想割舍爱人又无法拒绝联姻带来的利益,便答应了结婚。

和虞婉婚后,卫父和戚氏藕断丝连,珠胎暗结。后来虞婉病逝,卫父理所应当迎娶了戚氏。

对于虞婳这个女儿,卫父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那他忍住怒火也要让她回家一趟的缘由一定值得深究。

第二天虞婳回到了卫家,客厅里卫父在看金融报纸,戚氏眉眼含笑地喂他和卫玉姝吃葡萄,其乐融融。

见她回来,三人的笑意收敛,神情里的嫌恶不加掩饰。

虞婳心中讽笑,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呷了一口保姆端上了热茶,“找我有什么事。”

“主动和陆少解除婚约算你识趣,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高攀。”卫父说教了一番才说出了正事,“今晚有一场宴会,你跟着我们去。”

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虞婉敛眸,遮去了眼底的怀疑。

卫家人会如此好心?

除非宴会上有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发生。

这个揣测在晚上得到了验证。

卫父将虞婳带到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的西装男人面前,为她介绍,“这位是辉鸿房产的孙总。”

厚厚的镜片也遮掩不住孙总眼中的垂涎和势在必得。

虞婳皱了皱眉。

面对孙总伸出来的手,虞婳没有去回握。

她冷着脸转身就走,卫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孙总赔罪。

走到无人的后花园,虞婳依旧恶心不已。

在大翎这种事屡见不鲜,常听闻某位臣子的庶女嫁给了王孙贵族为妾,即使贵为公主也避免不了远嫁和亲换取和平的结局,没曾想到如今也一样。

好在她如今知道了卫父的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虞婳正这样想着,倏地前方的花树下一男人怒气冲冲地走来,“虞婳!”

是他的前未婚夫,陆砚礼。

“原以为你主动退婚是想开了,没想到是你欲擒故纵的计谋!竟然还巴巴地追我到这里来!”

他身后的几位青年男人劝阻,“算了算了陆少,也是你太有魅力了。”

“有的女人就是如此不知廉耻,死缠烂打。”

“少说两句,这场宴会毕竟我们是客人,闹大了让主人面上不好看。”

虞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自负的男人。

她嫣然一笑,周遭繁花似锦的花丛霎时失去了颜色,唯独她艳丽勾人,清妩无双。

几个男人皆是一顿,大脑空白了两秒。

包括陆砚礼。他的脑中乱糟糟的,七零八碎的想法无厘头地上涌:他和虞婳认识十几年,怎不知道她有这般稠艳的好颜色?

自己因为她在祠堂跪了七天,现在腿还痛着,不能这么算了!

她笑得那么好看是什么意思?想勾引他?

下一秒,从虞婳殷红的唇瓣中溢出一声讥笑,“数日不见,你不仅腿瘸了,脸皮也厚了。这花园是你家的不成?”


四周一片寂静,二者距离很近,近到仿佛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轻响在耳膜处,暧昧缱绻的氛围悄无声息地蔓延开。

虞婳的耳边传来一道低低的轻笑,“我不会报警。”

陆清宴的眼底犹如一汪深潭,鼻端尽是晚香玉的花香,调和着一点儿酒的微醺,暗香扑面。

虞婳后退半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前未婚夫的小叔,“那你——”

“以后遇到困难可以找我。”他目光下敛,嗓音依旧疏离,“不要冒险。”

“找你?”虞婳诧异一挑眉,“任何事?”

陆清宴点头,虽面色冷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莫名使人信服,“任何事。”

若是华都任何一个人得到陆清宴如此郑重的承诺必定感恩戴德,而虞婳却一心探究这人的目的。

“按照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小叔。”最后两个字分明正经严肃,从她唇瓣溢出来却带着一股挑逗勾人的意味,虞婳似笑非笑,“你对侄儿的前未婚妻这么好,为了什么?”

虞婳的旗袍收腰,一把盈盈可握的腰肢纤细挺拔,而这样曲线玲珑的身姿却距离他不过两寸,加上她语气中的暧昧,换成不那么正经的男人都会觉得她在勾引人。

但陆清宴的脸色未变,只是长睫微动,“母亲托我照顾你,那件事是陆家有愧于你。”

说罢,他补充纠正,“再者,你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唤我小叔于理不合。”

得到正正经经的答案,虞婳悻悻然。

不愧是传闻里无欲无求的佛子,逗起人来也没意思。

虞婳刚刚坐上陆清宴的车,就见一救护车鸣笛而来,医护人员匆匆抬着昏迷不醒的孙总离开。

她看着远去的闪烁灯光,轻声道,“我下的量不致死,会让他吃点苦头。”

陆清宴把玩着手中佛珠,嗯了一声,“我目测也是。”

虞婳垂眸,108颗小叶紫檀佛珠圆润光泽,因为长时间的把玩而油亮,佛珠上刻着凹凸不平的繁复经文。

“陆先生会觉得我过于狠毒吗?他对我有不堪的心思,却也没来得及出手。”从世人对陆清宴的评价来看,虞婳觉得他内心对她是存在厌弃鄙夷的。

“不会。对于不轨之人,心慈手软是大忌。”陆清宴的目光淡淡扫过来,落在她身上,“要是等他,那便来不及了。”

虞婳笑意嫣然,“我也这般觉得。”

况且姓孙的不是初犯,他身体有隐疾,最爱用非人手段折磨貌美少女,两月前甚至将一人折腾到了重症监护室。

让他在鬼门关走一遭太便宜了。

虞婳心道,若不是这个世界讲究法制,她定然有千百种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车即将发动,陆清宴将佛珠绕了几圈,缠在腕骨处,正欲俯身过去,却听见“咔嗒”一声,虞婳自己扣上了安全带。

陆清宴敛眸,将视线移到车窗外。

两人一路无言。

卡宴驶进华都大学在宽阔的大道上行驶,大道下个楼梯便是大操场,华都大学的校园夜生活丰富无比,操场上每天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虞婳远远看着围着圈跳舞的人群,听见传来的欢呼喝彩声,对司机道,“就在前面停下吧,陆先生,下次见。”

陆清宴静静看了她几秒,似是有话要讲,但最终也只是薄唇微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虞婳走在操场上,忽地听见了身后同学不大不小的议论。

“快看,虞婳!我们艺术的新晋大神!才貌双全!她那副画被老张拍下来给我们看,顺带把我们训了好久。”

“上帝究竟给她关了哪一扇窗啊?这身材不说男生,我看了都迷糊,一人血书她把旗袍焊在身上!”

“刚才她从卡宴上下来诶,好一个白富美!”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虞婳作为当事人弯了弯唇角。

这时候,和他们同行的男生开口,“也不一定啊,谁知道那辆车是不是她家的,大晚上穿成这样,我看是去什么会所遇到了大老板吧。”

即使虞婳对现代了解不多,但也能从他鄙夷的语气中品出“会所”和“大老板”的涵义。

同行的人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纷纷开口,“也不能这样说,凡事要讲究证据。”

“就是,怎么能空口白牙地污蔑别人啊。”

男生被朋友反对,似乎觉得面上挂不住,为了脸面张口就来,“真的,我之前似乎在酒吧见过她。”

虞婳倏地转过身来,展颜一笑,笑容生动至极,仿若让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啊我记得你,我们的确在酒吧见过,你当时就穿着这身衣服,不过没穿裤子,和一个七十岁的老头颠鸾倒凤。今晚是不去陪他,怎么?他是不要你了吗?”

她说这话时语气不紧不慢,又带有恰到好处的诧异和难以启齿,极其具有信服力。

不仅是他的朋友,就连旁边路过的人都一副吃到大瓜的神情,用人不可貌相的眼神频频看向男生。

男生恼怒,“你别特么瞎说!你有证据吗?别特么污蔑我。”

粉白的指尖落在殷红的唇便,虞婳歪了歪头,“呀,原来是你知道没有证据不能污蔑别人啊?”见男生的表情由红变白,她漾开一抹笑,“舌头只会造谣就割了。”

男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恍惚间觉得她身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本以为这场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当时操场人少,又恰好是爱凑热闹、正义感爆棚的年级,默默听到了全部经过的一同学把这件事投到了华都大学表白墙上,称虞婳为新时代女性的榜样,并且呼吁所有女生被造黄谣不要害怕,要勇敢反击。

这篇投稿的热度直直往上涨,等到虞婳回到宿舍后,田甜兴奋地迎上来,“虽然投稿匿名了,但是这个美貌和才华并存的艺术系旗袍美女一看就是我们婳婳!!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反击!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诶。”

虞婳赞同地点头,“确实,我脾气收敛了许多。”

田甜不明所以,“哈?要是不收敛的话……”

虞婳抱着睡衣去了厕所,轻飘飘地扔下一句,“直接处死。”

田甜喃喃自语,“宫斗剧中毒了?”


艺术系教师办公室内。

系主任正在和一老人交谈,老人古稀之年却神采奕奕,说笑间都能察觉谈吐不凡。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虞婳探进小小半个脑袋,“宋老师。”

角落里的宋知韫冲她一招手,“进来。”

宋知韫递给她一张报名表,“这是华都大学和华都政府艺体部联合举办的画展报名表,你拿下去让有兴趣的同学都填一填。你天资很好,记得参加。”

老师都是惜才的,尤其是像虞婳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学生更是怜惜。

宋知韫抽出她新完成的水墨写意作品,“意境悠然,字逸然疏阔,又拿去艺术楼学生画展去挂着吧。”

虞婳丝毫不觉得短短半个月自己的作品就上美术荣誉墙两次有什么问题,应了一声就要走。

旁边和系主任说话的老人侧过头来正巧看到了宋知韫手里的作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欣赏,“小同学,这是你画的?”

虞婳恭敬点头。

老人沉吟片刻,慈祥开口,“小同学有没有兴趣投稿国美期刊?”

虞婳面露疑惑,显然对国美期刊不了解。

可宋知韫却清楚,国美期刊是华都美术协会和华夏艺术工会合作创立的一档全国性艺术期刊,旨在弘扬华夏传统文化,期刊内容包括水墨、刺绣、篆刻、缠花、制墨等,创立时间虽不足五年,却在国内名声大噪,成为不少艺术家竞相投稿的期刊。

要是作品能登上国美期刊,投稿人的知名度和曝光度都会大大增加,对尚且在读大学的学生来说更是梦寐以求的。

系主任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不禁重新审视了一番虞婳和她的作品。

虞婳身着正青色旗袍,盘扣是圆润有光泽的珍珠,长发竹枝盘在脑后,清雅秀丽的打扮中和了面容的秾丽。

再看作品,画的正是墨竹,水墨交融恰到好处,交织融合,画面整体娴雅素净,不似大众画竹似的强调它的坚韧不拔的品行,而是给人一种闲适自由之意。

右上角用笔力劲挺、大气磅礴的字题词,“风摇明玕千重翠,山青卷云。”

系主任心中感慨万千,还好这位虞同学没报表演系,不然他们艺术系将会痛失一名人才!

这样想着,系主任开口,“宋老师,虞婳同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华夏艺术工会的副会长兼国美期刊主编赵怀鹤先生。”

赵怀鹤先生笑眯眯地摆摆手,“欸,虚名而已。”

他又看向虞婳,“小同学,这句词也是你自己写的?‘明玕’为何意啊?”

“是我随手写的。‘明玕’是竹的意思,出自‘亭亭明玕照,落落清瑶流’。”

虞婳自三岁起便被夫子教授琴棋书画,作诗对于她来说小菜一碟。

她在大翎作诗词的才情不算出众,但现代人似乎不擅于此,便被她捡了便宜。

“不错,腹有诗书。”赵怀鹤越看越喜欢,掏出手机,“小同学,咱们加个微信?”

华都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内。

孙志涛狠狠将床头柜的果篮砸到地上,几颗苹果骨碌碌地滚到助理脚边,“在药酒瓶里也检测出了乌头碱?妈的卫家人竟然敢害我!戚玲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送礼也穷酸,自己泡的酒也拿来送人,幸好我命大!”

助理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孙总,那对卫家递上来的木材投资……”

“我特么都差点被卫家害死了,还投个屁的资!”孙志涛骂骂咧咧,“我要报警,让他们家吃官司!卫家后两天参加地皮竞标,我势必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助理应下,“是。那虞婳那边……”

孙志涛脑海中浮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和姣好如玉的脸心猿意马,但又想到陆清宴冷寂无波的眼神,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一咬牙,“不行,虞婳勾搭上了陆清宴,招惹不起。”

*

“今天怎么没看到卫玉姝?她虽然自诩高洁如白莲,但华都名流的宴会是一场不落的。”

“你还不知道,前几天戚夫人给辉鸿房产的老总送自制的乌头酒,结果孙总中毒了,现在处处打压卫家,卫家的资金链本身就有问题,现在更是自顾不暇,卫玉姝哪儿有心思啊?”

“她不是陆少女朋友吗?有陆家在,孙志涛还敢胡来?”

“陆少虽然名声在外,但在陆家终归没有实权,陆家还不是那位说了算?”

BROCH珠宝晚宴的一隅,衣香鬓影的贵妇小姐们谈论起名流界的八卦。

“咦?”一小姐玉指一伸,“虞婳怎么在?”

其余人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上,虞婳身穿朱红旗袍,皮毛披肩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窈窕身段一览无余,从侧边开叉处能窥见一双雪白修长的腿,掩映间极为惹眼。

恰好有一青年才俊端着香槟来搭讪,她掀起勾人的凤眸看了一眼,妩媚慵懒地说出拒绝的话,像是对这种场面早已习惯。

青年也不羞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有人心生嫉妒,咬牙切齿,“惯会摆出这样做作的姿态来!”

“恐怕是见之前的舔狗人设留不住男人的心,所以换成了高冷路线吧。”

“卫家本来就是咱们圈子里的末尾了,而陆家是巅峰,虞婳更是卫家不受宠的女儿,他俩的婚约像笑话似的。”

“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村口的碎嘴婆子呢。”一道清亮的嗓音插了进来,“见不得别人好。”

她们脸一红,回过头去,见到说话的人满腔火气不得不消减三分,弱弱道,“你不是不喜欢虞婳吗?”

“我之前是看不惯她成天追着男人跑啊。”曲意绵冷哼,“可这和陆砚礼是渣男、卫玉姝是贱人不冲突,你们难道希望自己的未婚夫和妹妹搞在一起吗?”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说话了,悻悻地走开。

曲意绵正要踩着恨天高离开,却见话题当事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对她勾了勾手。

她心中怒骂,她当逗狗吗?

下一秒,虞婳的双腿交叠,旗袍掀开一角,颀长玉润的双腿露出大半,在白炽灯下漂亮到眩目。

曲意绵如同被蛊惑似的,飘飘然坐到她身边,“找我什么事?”


曲意绵,BROCH珠宝家的独生女,华都豪门最顶峰之一的千金小姐,性情直爽,怼天怼地。

虞婳脑中浮现出了话本中对这位大小姐为数不多的介绍。

她轻挑了眉,唇角噙笑,“多谢你帮我说话。”

曲意绵呼吸一窒,心道古人诚不欺我,这不就是“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的真实写照吗?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好看?

“我可没帮你说话。”她回过神来辩解,“我只是看不惯那群人叽叽喳喳的。欸、你听到她们在说你坏话?那你怎么没反应?”

虞婳红唇微勾,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轻嗤一声,“没必要跟不重要的人多费口舌。”

今晚珠宝晚宴的邀请函是陆奶奶送给她的,老人家生怕她还沉浸在退婚的悲痛当中,又想要弥补她,便将邀请函给她她,甚至为她定下了至少买三件高奢珠宝玩儿的任务。

曲意绵也跟着笑了,“你变了很多,这样就很好嘛!男人都没意思,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虞婳笑意盈盈,觉得这位大小姐性情很合她的胃口,值得交友。

“小不点儿,在这儿呢,让我好找。”一肆意张扬的男人大步走来,弹了弹曲意绵的脑门,“跟我去二楼古董展区看看呗。”

曲意绵瞬间炸毛,“裴洛川!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也别弹我脑门儿!你滚!我们还在冷战呢!我才不跟你去!”

裴洛川借着身高优势勾着她的脖子,“这就生气了?”

虞婳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两人,“男人都没意思?不要靠近男人?”

曲意绵面露尴尬,“哈哈哈。”

她一把挣脱男人的桎梏,挽着虞婳的手臂,“你跟我去二楼看看好不好?”

二楼开辟出了一场展览,由BROCH珠宝作为媒介,第三方提供古董、字画、宝石、首饰展览,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三人在展柜间穿梭,裴洛川站定在一青花瓷器前,问曲意绵,“这个怎么样?是曲伯母喜欢的类型。”

虞婳微微俯身,隔着透明玻璃仔细打量着瓷器。

她近日看了不少华夏上下五千年历史的相关书籍,在史书上查无此朝的大翎类似于落魄版的唐朝,而青花瓷在大翎也颇受王公贵族欢迎。

作为皇家公主,她在什么方面都有所涉猎,眼前这座青花瓷似乎不太对劲。

她沉吟道,“釉面的旧划痕过于规整,底足圈口根部的火石红浮于表面,底部螺旋磨纹也过于规整,高仿。”

裴言川一顿,诧异,“还真是假的?”

“什么人敢拿高仿来我家晚会上展览?!不想活了?”曲意绵杏眸怒睁,侧身对人低语了几句,青花瓷被撤了下去,她拍拍胸口,“多亏你发现了,不然我家的名声要坏了。”

方才三言两语间的谈笑已经让她对虞婳改观,心生好感了,现在她及时发现展品问题更是让曲意绵下定决心要交她这个朋友了。

她放出豪言壮语,“为了表示感谢,你选一件藏品,我送给你。”

此话一出,展区的其他人都隐晦地投来羡慕的视线。

白白得到了价值不菲的藏品就算了,重要的是虞婳得到了曲意绵的青睐,多少人想和她交好都找不到门路,没想到她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虞婳轻轻摇摇头,“不用,举手之劳。”

很快,经理上来,对着曲意绵微微摇头,这便是果真不是正品的意思了。

裴言川也心有余悸,“还好没买,不然下次都不好意思去你家蹭饭了。”

“你买了我也不让你去蹭饭。”曲意绵忽然想到什么,“你那句‘还真是假的’是什么意思?之前就怀疑是假的?”

“这款藏品我看上很久了,前些天托人要了照片,当时宴哥也在,他就远远晃了一眼说是假的,我哪儿信啊……”他正说着,倏地看到来人,立马迎了上去,“宴哥,正在说你呢,你真神了,还真是假的!”

虞婳抬头看去,陆清宴站在二楼和三楼的木质楼梯间,一步步走下来。

他穿着月白唐装,眉眼清冷似皎月,身似乎寒松,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墨色,如同水墨晕染一般深邃。

有那么一瞬间,虞婳觉得那道冷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甚至短暂地停顿了一瞬。

男人来到二楼后,本就安静的展区更是寂静无声,他们眼睁睁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商业帝王走到虞婳面前,轻声询问,“看上什么了?”

虞婳的指尖轻点,一旁的服务生立马将那枚嵌琥珀龙纹金耳环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那对耳环,艳红的琥珀坠子晃悠悠的,和男人手腕上缠绕的佛珠碰撞在一起。

一个是华贵夺目的昂贵女子首饰,一个是代表无欲无求、六根清净的佛门之物,两个东西挨在一起,给人带来的极大的视觉冲击。

男人将耳坠举到虞婳耳边比了比,这才发现她的右耳垂上有一颗红痣。

仿佛万叶丛中的繁盛红花,艳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像是沾饱朱红浓墨的狼毫在雪白饱满的耳垂上轻轻一点,白玉上的朱砂痣。

不知是无意触碰还是有意为之,男人的手指轻轻蹭过了她的耳垂,激得虞婳身形一颤,又惊又怒地望向他。

耳垂本就是她的敏感处,只有贴身服侍的侍女才能触碰,眼下被一个不太熟的男人蹭了蹭,她如同被拽住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惊疑不定。

可偏偏陆清宴仍然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对方才的意外触碰没有任何反应。

如此态度也不禁让虞婳怀疑,那转瞬即逝、微不可察的肌肤摩擦是自己的错觉。

“帮我包起来吧。”工作人员将这对价值不菲的古董耳环包好,恭恭敬敬地递到男人手中,后者将其打开,推到了虞婳面前,“送你。”

“不用你送,我自己买。”虞婳狭长漂亮的凤眸波光流转,拿起耳坠,对着镜子戴了上去。

红色琥珀和耳垂上的红痣呼应,更显得艳丽逼人。


虞婳和卫家势同水火,卫父每个月本着维持表面关系的想法打给她一些零花钱,都被虞婳原路退了回去。

她的母亲虞婉生前也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为虞婳留下了一座吃穿不愁的金山,能让她挥霍无度地度过余生。

所以这对古董耳环,虞婳自然能眼睛不眨地买下来。

众人见状,心思各异。

但大部分人都惊讶于虞婳竟然认识陆清宴?

虽然陆砚礼和陆清宴是一家,又年龄相当,但论起身份地位来还真不是一个阶级的。前者只是在豪门光辉下也跟着身份尊贵的少爷,而后者完全是凭借着叱咤风云的能力成为名流之首的存在。

况且传闻中陆清宴性情淡漠,即使是对亲人也没有太多真情流露,应该不会去管侄子前未婚妻才对吧?

曲意绵没有察觉他们的满腹疑惑,凑上前,“眼光不错,这对耳环很衬你。”

她用眼角余光瞥到陆清宴和裴言川走到一边去谈正事,这才敢八卦地问虞婳,“你和宴哥是怎么认识的?他对你还不错诶。”

身边充满好奇的宾客也竖起了耳朵,听到了虞婳的回答,“可能是陆奶奶的吩咐吧,加上退婚对我有愧?”

这个答案算是合情合理,某些宾客的疑虑瞬间消散。

曲意绵啧啧称奇,“你还真厉害,一点儿都不怕宴哥。”

由于曲、裴、陆几家的地位相当,老一辈关系不错,他们这一辈的人也从小认识。但她对冷清疏离的陆清宴总是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平时大大咧咧的她也不敢跟他开玩笑。

其实也不是她胆子小,放眼华都权贵圈中的同龄人,陆清宴身边找不出几个不怕他的,虞婳就是其中之一。

“只有别人怕我的份儿。”曾经万人之上的公主虞婳如是说道,她哑然失笑,“况且,陆先生不是信佛吗?看起来也是雅正端方的君子,你怕什么?”

曲意绵摸着下巴,“话虽如此,但是……”

正巧谈完开发区投资项目的裴言川和陆清宴走来,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裴言川“扑哧”笑出了声,用胳膊肘抵了抵陆清宴,目光揶揄,“雅正端方的君子?”

而后者如寒松般挺拔般站立着,表情矜贵而淡然,不骄不躁地微启薄唇,“过誉了。”

裴言川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虞婳和曲意绵不明所以。

*

“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公主先是女子,其次才是公主,日后觅得良缘,也应当顺从丈夫。”

“你是公主,前往北狄和亲换取百年太平是你的宿命!”

“……”

耳边充斥着杂乱的回忆声,虞婳在混沌的黑暗中眩晕,坠落。

下一秒,她倏地睁开眼眸,整个人如同溺水的鱼,美目紧闭,额角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总会梦到在大翎时的往事。

书桌上的宣纸被她压皱了一角,虞婳用细白的手指抚平,在初具雏形的轮廓上继续画起来。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小时,她将墨渍未干的作品晾起来,正好接到了田甜的电话。

今天艺术楼的演艺厅会举办迎新晚会,她答应田甜去看她的独舞。

电话接通,虞婳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道,“时间还早呀,我很快就来!”

可手机那边的人却不是来催她的,田甜嘴巴一扁,带着哭腔,“我脚崴了——”

演艺厅后台。

学生会会长和艺术团主席围在田甜身边,有人正在为她的脚踝上药,“怎么样?”

一人摇摇头,“她的脚肿得老高了,肯定上不了台了,临时改节目吧。”

“不行。”艺术团主席摇摇头,“节目单是早就定下来的,已经印发出来发到了观众手里的,临时改算演出事故。”

“那换个人跳呗,大一新人不太会关注表演者的,他们自己班上的人都认不全。”学生会主席出主意,“艺术团人才多,找个会跳《祈天》的来呗。”

“还有三十分钟她就上场了,我去哪儿找人啊……”艺术团主席唉声叹气,“而且《祈天》是编舞专业同学的原创作品。”

“既然是个人原创,台下的观众也不知道这支舞本来该怎么跳,不是吗?”清亮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一人大步流星地走来。

虞婳穿着素色旗袍,裙摆和手指上甚至还有墨渍,她蹲下来查看了田甜的伤势,掐了掐她脸颊的软肉,“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田甜对上她澄如秋水般的眸子,那抹焦躁奇迹般地被消失了。

学生会这些人也听闻过虞婳的大名,看到她人的那一刻,先是一闪而过的惊艳,感叹于百闻不如一见,紧接着又被眼下严峻的形式所占据了心神。

“临时编舞对个人能力的要求很高,有谁愿意替田甜上台?”艺术团主席环视一周,大家都颇为犹豫,无人应答。

主席是音乐专业,对舞蹈不精通,虽说副主席是舞蹈专业,但恰好今天她不在!临时救场的人都没有!这里确实有擅长舞蹈的同学,但对于从未看过的古典舞根本没有把握,也怕上台后发生意外毁了晚会。

就在这时,虞婳施施然起身,语调温软,“我替她上台。”

众人诧异无比,这位新晋国画天才竟然会跳古典舞?

时间紧迫,容不得大家探究这件事的真伪,不过她也没有必要拿这件事来撒谎。

学生会和艺术团的两位主席对视一眼,对虞婳感激道,“多谢!明天请你吃饭!”

他们不期待虞婳的舞蹈有多么出彩,但她在此刻勇敢站出来的举动就已经值得嘉奖了。

即使在台上出了错他们也不会埋怨。

虞婳去换衣间匆匆换上了舞蹈服出来,化妆师给化妆的时候她抽空听了两遍舞蹈音乐,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还好你天生丽质,化妆根本不费时间!”田甜单脚蹦到她身边,有些忧心地问,“婳婳,你老实说,你舞蹈如何?”

虞婳抿了抿唇,将口红晕开,凤眸泠然,“尚可。”

这要是被大翎百姓听到,恐怕会大吃一惊。

永宁公主一舞动京城,鸾回凤翥,多少文人墨客被其曼妙舞姿惊艳,写下赞美诗词流传大江南北。

今儿让同学目睹芳华,定是他们三生有幸!

继续阅读请关注公众号花读书香回复书号5133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