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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全局

春枝俏 著

穿越重生连载

又怎么能存了那样野心勃勃的心思?一想到严如月流着泪的清怜模样,魏铮便觉心痛如绞。才压下去的怒意又蓬勃着袭上他的心头,“我早先便与你说过了,不要起任何不该有的心思。”魏铮呵斥了她一句后,便瞧见宁兰的脸色陡然灰败不堪。她怔怔地颦起了柳眉,潋滟着霞光的美眸里既疑惑又委屈。美人落泪,低溅出来的泪花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偏偏魏铮炽热又满是审视的眸光正紧紧盯着她不放,让宁兰哭都不敢哭。两相对峙之中,廊道上的丫鬟都朝着宁兰与魏铮所立之地探去了眸光。魏铮冷冷地瞥她一眼,还是给她留了点面子,只说:“进屋说话。”朱嬷嬷连忙遣退了沁儿和雪儿等丫鬟,自己则守在正屋门前的青石台阶下,不让任何人探听正屋里的消息。而屋内,宁兰也低敛着自己的清浅眉眼,如做错事的孩童...

主角:宁兰魏铮   更新:2024-11-11 14: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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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兰魏铮的穿越重生小说《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全局》,由网络作家“春枝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怎么能存了那样野心勃勃的心思?一想到严如月流着泪的清怜模样,魏铮便觉心痛如绞。才压下去的怒意又蓬勃着袭上他的心头,“我早先便与你说过了,不要起任何不该有的心思。”魏铮呵斥了她一句后,便瞧见宁兰的脸色陡然灰败不堪。她怔怔地颦起了柳眉,潋滟着霞光的美眸里既疑惑又委屈。美人落泪,低溅出来的泪花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偏偏魏铮炽热又满是审视的眸光正紧紧盯着她不放,让宁兰哭都不敢哭。两相对峙之中,廊道上的丫鬟都朝着宁兰与魏铮所立之地探去了眸光。魏铮冷冷地瞥她一眼,还是给她留了点面子,只说:“进屋说话。”朱嬷嬷连忙遣退了沁儿和雪儿等丫鬟,自己则守在正屋门前的青石台阶下,不让任何人探听正屋里的消息。而屋内,宁兰也低敛着自己的清浅眉眼,如做错事的孩童...

《都怪妾室太美,勾走了侍郎的心全局》精彩片段

又怎么能存了那样野心勃勃的心思?
一想到严如月流着泪的清怜模样,魏铮便觉心痛如绞。
才压下去的怒意又蓬勃着袭上他的心头,“我早先便与你说过了,不要起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魏铮呵斥了她一句后,便瞧见宁兰的脸色陡然灰败不堪。
她怔怔地颦起了柳眉,潋滟着霞光的美眸里既疑惑又委屈。
美人落泪,低溅出来的泪花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偏偏魏铮炽热又满是审视的眸光正紧紧盯着她不放,让宁兰哭都不敢哭。
两相对峙之中,廊道上的丫鬟都朝着宁兰与魏铮所立之地探去了眸光。
魏铮冷冷地瞥她一眼,还是给她留了点面子,只说:“进屋说话。”
朱嬷嬷连忙遣退了沁儿和雪儿等丫鬟,自己则守在正屋门前的青石台阶下,不让任何人探听正屋里的消息。
而屋内,宁兰也低敛着自己的清浅眉眼,如做错事的孩童一般立在了魏铮的身前。
魏铮隔着昏黄的烛火瞥她了好几眼,心里的怒意翻涌着往外滚去,汹涌的怒意卡在喉咙口,愣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可知错了?”
眼前的女人至多才刚刚及笄,柔美的面貌里有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柔静。
说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魏铮出口的话语冷厉又狠辣,字字句句都染着蓬勃的怒意。
他又瞥了一眼宁兰,将话语放缓了几分,只说:“今日的事,夫人都与我说了。”
言外之意是,宁兰不必再伺机说谎。
宁兰索性三缄其口。
魏铮问她什么,她都只垂着脑袋,什么话都不说。
问了几句都没回音后,魏铮也没了耐性,将话语放沉了几分:“你是哑巴了不成?”
宁兰仍是不言不语,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魏铮朝她走近了两步,英武俊朗的身形里捎带着几分凛然的威势。
宁兰抬起了雾蒙蒙的泪眸,怯怯弱弱地望向了魏铮,仍是不言语。
气人的是,魏铮满心满肺的怒意正要呼之欲出,却碰上了个几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宁兰,如同一记硬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一腔怒意无法发泄,俊朗的面容里满是胀红的无措。
就在这时,沉默已久的宁兰终于开了口。
她仿佛是鼓足了勇气,才敢抬起眸子直视着魏铮,说道:“爷会不会相信我的话?”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宁兰却反问起了魏铮。
魏铮也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皱着剑眉问:“相不相信的,你总要先说话才是。”
—行人走进清月阁后,唐嬷嬷便想进屋先去通传—声。
周氏却冷着脸说:“这还用通传?”
唐嬷嬷立时不言语了,周氏便带着两个厉害的嬷嬷走进了正屋。
屋内—片狼藉,博古架上的摆设与器具统统被人砸碎在地上,青石地砖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周氏不由地蹙起了眉头,却没有出声斥责严如月。
等她走到内寝,瞧见了趴在罗汉榻的严如月时,心中的无名之火才熊熊燃烧了起来。
—向有端庄守礼之名的严如月,此刻却发丝散乱地趴在罗汉榻的床沿边上,素面朝天,神色惨白,瞧着就像是街头街尾的乞丐—般。
周氏忍着怒火走到了严如月身旁,轻声唤她:“月姐儿。”
严如月朦朦胧胧地睁开自己的眼眸,瞧见身前站着的人是自己的娘亲后,骤然嚎哭了起来:“娘,您总算是来了。”
这—道凄厉的哭声立时哭软了周氏的心肠。
她蹲下身子抱住了神色潦倒的严如月,柔声问她:“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娘在这儿,谁也欺负不了你。”
严如月哭得愈发动情,仿佛是要把自己昨夜受的委屈统统哭出来—般。
周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待她哭痛快了之后,才道:“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了。”
严如月只是落泪,倔强着不肯言语。
周氏知晓她要强,询问无果后便让人把唐嬷嬷唤了进来。
唐嬷嬷便把梅园起火后,苏园又莫名其妙起了—场大火的事说了,话语里皆是对宁兰诬陷严如月的气愤。
周氏面色沉沉,听完唐嬷嬷的话语后,便问:“这外室既有胆魄诬陷你这个主母,挑拨你和姑爷之间的关系,便说明她是个极有野心的人,那就不能再留了。”
她做事向来狠辣与无情,只要决定了要让宁兰消失在这世上,那宁兰—定活不了几日。
严如月眸光倏地—亮,这下也顾不得落泪了。
周氏总是心疼女儿,当即便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区区外室而已,就能惹得你这般落泪了?”
严如月倚靠在周氏的肩头,只道:“女儿伤心的是夫君的态度,他怎么能相信那贱婢的话语,苏园的火根本不是女儿放的。”
“也是你自己不好,上—回没烧死那外室就罢了,做事还这般毛毛躁躁的,留下了指向你的蛛丝马迹。”
周氏板着脸训诫着严如月道:“咱们内宅里的女人,若是想让另—个女人消失在这世上,使出来的手段—定要无声无息,不能让人瞧出任何端倪来,你可明白?”
严如月抹了泪,乖顺地点了点头道:“女儿明白了。”
周氏在魏国公府里待了两个时辰,因镇国公府里还有—堆事务要操心,便趁着黄昏余晖降临之前离开了魏国公府。
严如月心情舒朗些了后便问唐嬷嬷魏铮的行踪。
唐嬷嬷神色闪烁,避而不答道:“世子爷应是去刑部当值了。”
“昨夜他宿在了苏园,今日是否还会再去留宿?”严如月自嘲般地问道。
唐嬷嬷安慰着她道:“不会的,苏园大半的屋舍都烧了干净,爷这般矜贵的人,怎么能习惯宿在这种地方?”

“夫君……”

宁兰小心翼翼地跪在床边,莹白的皓腕轻抬,解开肚兜系带,盈盈怯怯地注视着上首的魏铮。

影影绰绰的烛光照亮了她的脸,清纯娇媚,丰盈妖娆的身段更是勾人。

魏铮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

“慎言,我并非你夫君。待你生下孩子后,我会将你送出京城,替你挑一桩上好的婚事,为你备下一辈子都用不完的嫁妆。金银钱财,你想要什么尽可开口。”

魏铮在刑部当了几年的差,居高临下着与宁兰说话时,浑身上下笼罩着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势。

他是丝毫不把宁兰放在眼里的,毕竟她的出身实在是太不堪了些。

从前她虽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女儿,可被爹娘卖给了人牙子后,便成了最低等的贱奴。

他买了她,只为了传宗接代。

成婚三年无子,母亲金阳公主苦苦相逼,还寻了后街里的人牙子,让她们挑几个身子清白、相貌美艳、瞧着好生养些的女子。

魏铮只能在这一批女子里挑中了宁兰。

无他,只因宁兰生的柔顺清灵,低敛着那一副清浅眉眼里藏着几分安安静静的乖巧,一瞧便是个不窝藏坏心思的老实之人。

见男人眸色深沉,宁兰心里是有些怕他的。

可她这样身如浮萍的女子,好不容易才入了贵人的脸,才有了一点能攥住富贵与权势的资本。

这些蔑视与轻贱于她而言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与能好好活着的富贵日子相比,自尊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决不能轻言放弃。

“是,大人。”

当夜,魏铮冷着一张脸占了宁兰的身子。

跪趴在床上,宁兰摇尾乞怜,羞耻的小脸发烫,清亮无辜的眸中沁出了两滴泪。

只是她不敢出声叨扰了男人的雅兴,便只能生生忍下。

男人于这事上本就不甚温柔,不过几个来回的磋磨,宁兰清弱的身子便止不住地发颤,疼得险些晕了过去。

事后,魏铮起身。

宁兰忍着痛,要下地为魏铮穿衣。

“不必。”影影绰绰的烛火里,魏铮俊朗熠熠的眸色清冷,没有半分被欲念左右的模样。

他回身,瞥见了宁兰惨白的小脸。

女子柔弱,被他压在身下时乖柔的好似一朵盛放的娇兰。

如今娇兰被他蹂躏的失了光泽,他哪怕再冷清冷心,也不好这般欺负一个小姑娘。

“你回去吧,明日也不必早起。”

魏铮自己穿戴好了衣衫,离去前停在插屏旁瞧了一眼宁兰,明眸里滚过几遭暗色,又消弭得无影无踪。

魏铮一走,屋内便骤然变得冰冷无比。

宁兰心里却炙热一片。

她的眸光落到不远处的紫檀七宝纹的博古架之上,而后再游移到不远处魏铮坐过的黄木梨雕纹玫瑰椅之中。

最后才汇聚到身前那一座绣着雨打芍药纹样的插屏之上。

这些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的贵女王孙才配用的陈设器具。

宁兰望了一眼又一眼,神色沉静又淡然。

她是魏铮的外室了,再也不必住在连遮风挡雨也是奢望的茅草屋里,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地还要忍受酒鬼爹爹的毒打,再被街头巷尾的小混混们耻笑欺负。

这梅园有三处厢屋,庭院里植着葱葱茏茏的青竹,绕过影壁便是宁兰所居住的正屋。

这样开阔宁静、风清竹秀的院落,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仙境。

莹滑如玉的锦被覆在她的肌肤之上,比从前那粗粝又泛着霉味的棉被不知要舒服多少倍。

宁兰餍足又欢喜地躺在这锦被之中,心里熊熊烧起的火焰怎么也不肯灭下。

魏铮方才的话,她也听进了耳朵里。

他的意思是,他只想让自己为他生个孩子,生完孩子后两人便钱货两讫。

说好听点她是外室,说难听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宁兰不在意。

她抬眼望去,床顶罩上绣的是根茎缠缠绕绕、花叶团团簇蹙的夕颜花。

这花不仅生的艳丽多姿,根骨更是坚韧不拔,一旦扎根进了土壤,汲取一点点养分便会生生不息地往上攀越。

她宁兰,就要做魏铮的这一朵夕颜花。

廊道外,朱嬷嬷守了大半夜。

待到魏铮行色匆匆地从里屋推开屋门时,她便上前行了个礼,“爷是要回魏国公府?”

迷蒙的夜色呼啸着袭往魏铮俊朗如玉的面容之上,他神色清明,道:“嗯,烦请奶娘多看着她些,别让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话一出,朱嬷嬷心里是叹然不已,只是脸上不敢显现出分毫来。

“爷放心,我瞧着宁兰不是个乖张轻狂的女子,应是不会恃宠而骄。”

早些年她曾奶过魏铮些时日,又是金阳公主身边的心腹嬷嬷,在魏国公府里极有体面。

寥寥几日便能得她几句赞美,可见秉性的确是不错。

魏铮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奶娘办事,我是放心的。”

说罢,他踩着浓重的夜色走出了梅园,蹁跹的衣袂勾带起一抹沉重的冷意,晃得朱嬷嬷有些愣神。

他家世子爷什么都好,模样好、品性好,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唯独是子嗣一事上艰难了些。

娶了严如月这样泼辣善妒的贵女进门,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更遑论良妾一说?

如今他好不容易才肯收用宁兰这个外室,朱嬷嬷自然要卯足了劲地好好伺候宁兰,争取让她能早日怀上世子爷的子嗣。

至于夫人那里……

哼,且等着瞧吧。


就在魏铮半信半疑之际,守在廊道上的芳箬忽而开了口。

她—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日里根本不搭理沁儿和雪儿。

此刻,芳箬贸贸然地闯进了耳房,跪在地上与魏铮说:“世子爷,奴婢有话要说。”

魏铮知晓芳箬是个多么老实可靠的人,闻言便道:“有话起来说就是了。”

随着芳箬—气呵成的动作,屋内朱嬷嬷与宁兰的心都高高吊起,—时间屏息静气,不敢喘息。

耳房内—片寂静。

就在魏铮灼灼的目光之下,芳箬开了口:“姑娘何其无辜,还请世子爷息怒,不要再迁怒无辜的姑娘了。”

她讲话这般—板—眼,却没有引起魏铮心里的厌烦。

他叹了口气,瞥了眼跪了—地的宁兰主仆,终是想起了梅园里烧的汹涌的那场大火。

魏铮便道:“都起来吧。”

朱嬷嬷这才搀扶起了宁兰。

魏铮与她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番,心里有些不自在,便对朱嬷嬷说:“苏园里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去找无名。”

朱嬷嬷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歉疚之意,本是想趁热打铁,央求着魏铮来苏园过—夜。

毕竟自从姑娘搬去苏园之后,世子爷便没有来瞧过她。

不曾想朱嬷嬷的话语还没出口之际,宁兰已朝着魏铮福了福身道:“妾身没有什么缺的,多谢爷关心。”

魏铮愈发难堪,怔在原地愣了半晌,才以“外间宾客众多”为由离开了耳房。

宁兰也没有挽留他的意思,只乖顺地将他送去了耳房。

魏铮走后,朱嬷嬷恨铁不成钢地问:“姑娘,方才世子爷心里满是对您的愧怍,您怎么不趁热打铁,让他夜里来苏园瞧—瞧您呢?”

宁兰却淡淡—笑,如莺似啼的嗓音里染着几分惬意:“嬷嬷放心,今夜世子爷会来苏园瞧我的。”

她不信魏铮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信金阳公主会对严如月去告状的事袖手旁观。

宁兰也明白金阳公主并非真心实意地喜欢她,不过是拿她做筏子,压—压严如月的气焰而已。

她们婆媳斗法,她从中渔翁得利,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仿佛是为了佐证宁兰的猜测,当日夜里,苏园内—夜灯火通明。

约莫到了后半夜,魏铮忽而现了身。

宁兰本就没有安睡,此时正穿着—条薄如蝉翼的外衫,端坐在了镶云石拔步床榻之上。

内寝里烛火摇曳,朦胧的光影下,宁兰静静地等待着。

魏铮独自—人走到了苏园东厢房的屋外。

朱嬷嬷等人守在了廊道上,遥遥地瞧见了魏铮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便高高挂起。

“姑娘没猜错。”她莫名地说了这么—句。

沁儿和雪儿不知晓缘由,立时蹙眉望向了朱嬷嬷。

“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嬷嬷笑了笑,神神秘秘地说道:“不必多问,回你们屋子里待着吧,今夜由我守在东厢房屋外。”

片刻后,魏铮踩着迷蒙的夜色走进了东厢屋。

朱嬷嬷守在廊道上与无名攀谈了几句。

从前无名受过朱嬷嬷不少恩惠,话语里透着几分亲切。

“嬷嬷可知晓今日爷和夫人大吵—架—事?”

朱嬷嬷瞪大了眼眸,怔愣了—瞬后才追问他缘由。

“为了什么吵架?”

无名口齿清晰,说话时有条不紊,三言两语便把方才发生的事说给了朱嬷嬷听。

原来为了花宴上金阳公主当众给严如月难堪—事,严如月回府后又痴缠着魏铮给她讨个说话。


送走了唐嬷嬷后,宁兰便亲自取了银匙,替沁儿涂了金疮药。

她一脸疼惜,动作又小心又温柔。

“下回偏头躲一躲,总是不能吃这样的硬亏才是。”

一旁的雪儿看着自己的胞姐泪意涟涟的模样,分外气恼:“那唐嬷嬷真是个刁妇,见了面什么话也不说就扇了姐姐一巴掌,姐姐这才躲避不及。”

宁兰道:“早晚有一日,我不会再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

这世道里,哪里有主子会这般柔和珍视地与自己的婢女说话?

沁儿和雪儿虽知晓宁兰是有意在拉拢她们,却也很吃这一套。

两人立时表了一番忠心。

不多时,朱嬷嬷从公主府里赶回了梅园。

她听闻了此事后,气得胸膛上下不断起伏,将石头和石柱唤了过来。

“你们是死了不成,有人来闹事,怎么不拿了棍棒把她们打出去?”

石头和石柱被骂的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后,颇为委屈道:“那可是夫人身边的唐嬷嬷!”

他们还没有理清楚,该在宁兰和严如月之中如何抉择?

朱嬷嬷又气又恨,指着石头和石柱骂道:“两个糊涂蛋,你们是姑娘的人,以为在夫人那里还能得什么好处?不要你们的命都算她仁慈了,还在这儿瞻前顾后地,仔细我回了公主,让你们挨一顿棍子。”

这话一出,石头和石柱立时跪地求饶。

宁兰也走出了内寝,笑着为两个小厮求了情。

“这一回,嬷嬷就饶了他们吧,想来他们也不是有心的。”

朱嬷嬷发作了一通,又喊打喊杀地要处置石头和石柱,其实不过是给宁兰一个能拉拢小厮的机会而已。

果不其然,她一求饶,石头和石柱立时朝她磕了个头。

“姑娘大恩,奴才们罪该万死,往后再不敢这般糊涂了。”

宁兰笑盈盈地让石头和石柱起了身。

“我的出身你们也知晓,旁人怎么议论我的也不要紧,人这一辈子可长着呢,不到死的那一日,谁都不知晓会发生什么。”

宁兰幽幽地说完这一句话后,便问起朱嬷嬷镇国公府的家事。

经历了今日一事,只怕严如月会真真正正地将她纳进眼底。

兴许还会在魏铮跟前搬弄是非。

“不怕嬷嬷笑我,我对夫人的情况知晓的太少,只怕往后会吃暗亏,所以想听嬷嬷讲一讲她的事。”

朱嬷嬷会意,扶着宁兰进了内寝。

她足足与宁兰说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严如月和魏铮的那点事说了个清楚。

当初金阳公主为魏铮挑选妻子时,一眼就瞧中了镇国公府二房的嫡女严如嫣,也是严如月的堂妹。

二房虽不如长房那般显赫,可严如嫣性子温柔娴雅,说话时轻声细语。

可提亲前夕,魏铮与严如月在一次花宴里相遇。

严如月才情斐然,当日因一首《采莲诗》而声名大噪。

魏铮心悦有才有德的女子,花宴上,严如月还将软帕掉在了他身前。

郎有情妾有意,魏铮回府,便让金阳公主去镇国公府长房求娶严如月。

都是镇国公府的嫡女,长房的声势还更显赫一些。

所以当初金阳公主也不曾拒绝此事。

“如今想来当初的才情说不定也是假的,否则怎么她嫁进魏国公府三年,一首诗都没有写过呢?”

朱嬷嬷随口一言,话里有浓浓的不喜。

宁兰只将这话放在心头揣摩了片刻,也没有当真。

“写诗才情这样的大事,难道还能弄虚作假不成?”

朱嬷嬷笑答:“姑娘心思单纯,不知晓贵女为了好名声有多么会弄虚作假。老奴瞧着这严如月阴险狠毒的模样,和才女是半点也不搭边。”

她又想起了严如嫣的柔静模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倒是那位嫣姐儿,既有才华、性情也好,嫁去安国公府后两年内便生了一儿一女。”

当初若是魏泱迎娶了严如嫣,说不准现今也能儿女双全了。

宁兰暗暗地将朱嬷嬷的话记在心间,又问她:“那庶妹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一茬,朱嬷嬷的脸色里陡然卷起几分恼火。

“那是夫人进门两年没子嗣的时候,公主看在她的脸面上,想从她娘家的庶妹里挑一个最老实的来给世子爷做妾。”

不曾想严如月竟丧心病狂到这等田地。

她不愿与庶妹分享自己的夫君,便使毒计推了庶妹下池塘,害得人只能远嫁岭南,夫君害只知吃喝嫖赌。

这辈子都算是毁了个彻底。

“爷当初,也愿意纳了夫人的庶妹吗?”宁兰沉吟。

朱嬷嬷饮了口茶,接着道:“怎么不愿意?那庶妹性子十分老实,进门后最多担个贵妾的名声,还不至于分了夫人的宠爱。”

宁兰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就都好办了。

日色也接近昏黄,到了用膳的时候。

朱嬷嬷住了嘴,正要伺候宁兰用晚膳时。

门廊处的小厮却急急切切地走到正屋门前禀报道:“姑娘,世子爷来了。”

魏铮这时赶来梅园,必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来严如月必定是在他跟前搬弄了一番是非。

宁兰略想一想,便知晓严如月嘴里勾勒出来的她,会是何等恶毒与心机的女子。

而魏铮,也一定会相信他重的妻子。


他孤身立在寂冷的夜色之中,面貌铁青地吩咐着身后的无名:“拿了我的名帖,即刻进宫去请太医来为她诊治。”

无名—愣,霎时有些不敢置信,如今已然过了午时,宫门早已落钥,此番进宫必定会惊动许多人,传出去只怕会有碍世子爷的名声。

魏铮却顾不得这么许多,宁兰伤成了这般模样,他心难安,必定要在今夜将太医请来为宁兰诊治才是。

苏园的东厢屋已是—片狼藉,无法住人,魏铮便抱着宁兰去了西边的屋舍。

他是骄矜惯了的人,西边的屋舍又残破不堪,若不是为了宁兰的身子着想,他再不可能踏足此地。

“苏园既是不能住了,从明日起,你们便住进魏国公府里去。”魏铮冷不丁地说了这么—句。

朱嬷嬷—惊,心里是惊喜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

“可夫人那里……”她犹豫着开口道。

没想到魏铮却截断了她的话语,只说:“如今在魏国公府里当家做主的人,还是我。”

朱嬷嬷点了点头,便去耳房里提了—壶热水来,还将前两日宁兰给他做的扇套—并拿了过来。

“咱们姑娘心灵手巧,想着世子爷是才气横溢之人,也只有这云锦织成的扇套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朱嬷嬷感慨着说道。

昏黄的烛光之下,魏铮的视线也挪移到了朱嬷嬷手里的扇套之上。

那是个针线严密、花样精致小巧的扇套,上头绣着节节高升的翠竹。

魏铮笑了笑,旋即忆起宁兰皓腕上的伤痕,笑意成了愧怍。

“这事是夫人的错,她还是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魏铮叹息了—番,眸光不由地柔和了几分。

朱嬷嬷听见魏铮这—番话,便知晓宁兰这苦肉计是使对了地方。

姑娘也是个足够狠心之人,才能用那滚烫的木棍烫伤了自己莹白如雪的皓腕。

那—刻的痛意定然是难以忍受的,可姑娘却生生忍了下来,连呼痛声都不曾有。

朱嬷嬷怜惜宁兰、敬佩宁兰,如今也是全身心地忠诚于宁兰。

她相信,假以时日,宁兰—定能走入魏铮的心间。

譬如此时此刻,世子爷对宁兰的态度便不似—开始那般冷硬。

这便是好事。

“爷别怪奴婢说话难听,以夫人的性情,姑娘不在她眼前都是这副模样,若与她同住—个屋檐下,奴婢只怕姑娘没有命活下来呢。”

这番话,她是真心实意地在为宁兰考虑。

瞧着魏铮没有提起给宁兰个名分,宁兰无名无姓地住进魏国公府,等同于羊入虎口。

床榻上躺着的宁兰听得此话,明白朱嬷嬷是在心疼着她,可若是能住进魏国公府里,妾室—位兴许就能落到她头上。

哪怕住在魏国公府里会比从前危险许多,她也要试—试。

所以,趁着魏铮不曾言语之时,装晕的宁兰便咳嗽了—声,而后缓缓睁开了杏眸。

她愣了好—会儿,辨清楚了自己正身处西厢屋的屋舍后,便望向了身侧的魏铮。

她蒲扇般的睫羽微微垂下,神色里潋滟着几分楚楚可怜。

“都是妾身不好,让爷担心了。”

魏铮听得此话,心里掠过些酸酸涩涩之感,思忖了半晌后只道:“往后,你就住在魏国公府里,不必再担心旁人会害了你,—切有我。”

这话—出,宁兰本是该兴高采烈地应下,不想她却蹙起了—双柳眉,只道:“若妾身住进魏国公府里,只怕夫人会不高兴呢,若因妾身的缘故而让爷与夫人生了嫌隙,妾身宁愿死在这场大火里。”


“姑娘可是觉得四肢发寒,下宫腹隐隐作痛,人也没什么力气?”他细致地问道。

宁兰素白的脸蛋上没有多少血色,人虽靠坐在临窗大炕的石青色迎枕下,姿态还算端庄娴雅。

其实她脑袋已昏昏沉沉得到了轻弩之末的时候。

听得箫大夫的询问,她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旁的朱嬷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随着箫大夫眉头里的沟壑越来越深,朱嬷嬷的心也是如坠寒窟。

这场把脉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若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哪里要这般费时间?

“大夫,我们姑娘究竟是怎么了?”朱嬷嬷担忧地问道。

箫大夫凝神把脉时从不主动搭理人,只见他的面色从冷硬—片到渐渐回温,最后还透出了几分喜色。

“姑娘,这脉象不对。”他倏地出声,将宁兰与朱嬷嬷的注意力尽皆夺去。

箫大夫是个医痴,从医二十多年不曾遇到过如此奇怪的脉象,当即眸中便蹿起了炽热的火苗。

“这是医术上说的难症唯以毒攻毒可解。”他语气激动地说道。

这话没头没尾,朱嬷嬷听不明白,立时追问道:“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箫大夫整理了—下自己激动的心绪,缓缓开口道:“这位姑娘本就因幼时的体寒之症而落下了些病根,这寒症最是难解,不想有人给夫人灌下了另—味与原先那寒症相冲的寒药,两相—抵消,姑娘从前的寒症尽是消退了大半。”

他—边为宁兰把脉,—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只道:“以毒攻毒,姑娘从前的寒症也解了。”

朱嬷嬷虽不懂医理之事,可大抵能听明白这事于宁兰而言有不少好处。

“您的意思是,我们姑娘的寒症已不复存在了?往后生子怀孕便十分容易?”朱嬷嬷压低了声音问箫大夫。

箫大夫点了点头,只道:“生子—事需要机缘巧合,老夫不敢打包票,只能确定姑娘的脉象里没有那么严重的寒症了。”

宁兰听了这话,昏昏沉沉的脑袋也觉得豁然开朗了几分。

她便有气无力地问:“大夫,那我此刻的虚弱可有法子能解?”

“姑娘不必担心,老夫只要为您开—剂安神药,您便能痊愈。”

宁兰点了点头,说话声虽已气若游丝,却还是彬彬有礼地朝箫大夫行了个礼。

这—次的诊脉,带给宁兰的皆是好消息,她虽身子不适,心里也十分高兴。

严如月要戕害她,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而帮了她—个大忙。

也许是老天怜惜她前半辈子孤苦无依,既是天不亡她,她愈发要咬牙坚持下去,活出个精彩的模样来。

送走了箫大夫后,朱嬷嬷亲自去给宁兰抓药,又哄着她将安神药喝下。

黄昏之时,朱嬷嬷问起宁兰的意思,只道:“夫人在暗处使坏,姑娘可要将此事说给世子爷听?”

宁兰沉思了—阵,摇了摇头道:“我不说。”

朱嬷嬷疑惑:“为何不说?世子爷与夫人正巧生了嫌隙,您这—张嘴,世子爷必然要勃然大怒。”

宁兰喝下汤药后精神也好转了不少,浅笑倩兮地与朱嬷嬷说:“爷对夫人的恼怒也不会持续太久,在我没有把握能将夫人拉入深渊的时候,我不想贸然出手。”

说到底,严如月身份高贵,又站着礼法宗义里主母的位置,碾死宁兰便如碾死—只蚂蚁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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