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然走入风雪中的我,忍不住想,若是我知道当年真相,必定会比此刻走得更加坚决。
他的心跳突然漏了几拍,不断起伏的胸腔里装着莫名而起的心慌。
3
腊月里的北风卷着尘土,把车站的水泥地刮得发白。
我裹紧洗得发硬的蓝布工装,正在解放牌卡车里,带着学员练车。
为了补贴家用,我除了车站的售票员的工作外,还会来车站做教练。
我那么拼,是因为顾砚之的康健需要大量的钱,即便他每个月只会给我二十块钱的家用。
曾以为顾砚之对我如此吝啬,是因为把所有工资都花在了援助贫困学生和科研上。
直到看到那一张张他给江映雪的汇款单,我才知道自己多么可悲。
“小沈?”王大姐的破锣嗓子让我回神,“贵宾学员到了!”
我抬头,见铁门处滚来辆轮椅。
顾砚之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膝盖上搭着墨绿羊毛毯。
背后推轮椅的江映雪烫着时髦的卷发,大红呢子大衣像团火似的烧过来。
我低头看着自己灰扑扑的工装,七年的付出除了换来家破人亡,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这样被人任意糟践的婚姻,谁爱要谁要吧。
“沈星河?”江映雪涂着丹蔻的指甲敲在轮椅扶手上,诧异道,“你竟然跟踪砚之?”
“我没有兴趣跟踪任何人,我在工作。”我别开脸,多看一眼二人都觉得晦气。
顾砚之冷哼,眼底轻蔑,“工作?你连车都不会开你在这里工作?”
顾砚之不爱我自然不会关心我,也不会知道,遭受非人折磨的父母在我怀中咽气后,我为了转移悲痛,学会了开车。
但我没有跟顾砚之过多解释,无心之人,多说无益。
“沈星河,我说过别像影子似的跟着我!”
从前我是担心顾砚之的身体,所以寸步不离。
如今我对他无所谓,一点都不稀罕跟着这种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