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和瘦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次日,东方泛起鱼肚白,众匪寇终于陆续在宿醉中清醒过来。
随着一声略带惊疑的叫嚷,一时间,众人的瞌睡都被震散。
“鬼叫什么?”
为首的头目横过去一眼,满脸都是被吵醒的不悦。
“不是,老大,二当家说三当家和瘦猴他们还没回来!”
那小弟再次从人群中确认一圈,果真没有看到昨晚说了去行方便,就再也未归的那两人。
“许是又去行方便了,那两个家伙没事就是管不住下半身。”
那被称为老大的匪寇摆了摆手,语带轻蔑的讲起荤话。
“不要大惊小怪。”
“不是,大哥,从昨晚他们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未见过老三了。”
身量高达两米,宛若巨人的男人凑到那老大的身边,弯身沉声道。
“哦?”
“一首未曾回来?”
“是,我昨晚起过夜,并未见他们二人回来。”
“怎么会?”
“这方圆几百里的人按理来说都应该死绝了。”
“或许,还有漏网之鱼……”那老大正了神色,“快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个人分一组,一有不对,切莫轻举妄动,迅速回来禀报。”
“绝对不能放活口离开卢云县,不然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
众人齐声道。
而后西散开来。
……蝉就是这么在快靠近密林的边界处被捉回来的。
她静静地看着拿刀抵住她脖颈的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们的身上弥漫着丝丝黑气。
那是蝉喜欢的味道。
两个人,虽然不多,但是比她漫无目的的晃悠了一夜一无所获要好。
因此,她也乐得跟两人走。
只是没想到,那两人给她带到一处黑气更加浓郁之地。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黑气弥漫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这是灾厄的预兆,说明他们的身上将会有祸事临近,当灾祸降临的时候,这黑气便会转化为可供她吞食的绝望之力。
蝉看的两眼放光。
另一边,那老三与瘦猴的尸体己经从不远处的水池边被打捞上来,其中,那老三的尸体死的尤为惨烈。
那匪寇中的老大刚刚还沉浸在兄弟死亡的悲痛中,转眼,就看到了被带回来的蝉,他的眸中闪过惊疑不定。
“老大,这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活人。”
“就她一个?”
那匪寇点点头。
偷瞄了蝉好几眼,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那头领眯起眼睛,从头到脚一遍一遍的打量着蝉。
浪迹江湖数载,他见识过很多很多的美人,但是能出落的这般标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未加点缀,不施粉黛,她却比他远远望上去的那当朝公主长乐看上去还要美上三分。
看上去皮肤白皙,衣着虽然朴素但是干净,看上去并未被糟蹋。
这深山老林怎么会有如此美艳的女子?
“你姓甚名谁?
家居何处?”
那匪寇头领并没有受美色所惑,离着老远,他警惕的盯着蝉。
蝉并没有很快的回答他。
她认真地想了很久,就在那头领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方才开口。
“姓常……”她记得……那人是这么说的吧。
蝉盯着对面的反应,看并没有人觉得不对,她才继续说。
“无名,家人……”蝉的目光落在了那匹精致的马车上。
“在江京,回老家祭祖,路遇劫匪,不幸与家仆走散。”
蝉的眼睫轻眨,她想起了在她还未蜕化成人时,那在她所栖息的树下被人残忍玷污致死的人类。
是她的绝望供养了蝉的成功蜕化。
蝉是很感激她的,她不知道她那恩人叫做什么,但是蝉一共遇见她两回,第一次,是那恩人与其家仆一起在树下歇息。
第二次,是她自己从密林深处跑了出来,最后被按倒在了她们初见的那棵树前……那作恶之人,正是被蝉亲手捅死的那个被称为老三的匪寇……“哦?”
那匪寇头领蹙着眉看向一旁的小弟。
小弟收到眼神,赶忙凑上来,“对,老大,你们去屠戮村寨的时候,三当家我们发现了一伙似是商贾之家路过。”
“我们就……把人劫了,就是那辆马车……就是那个时候劫下来的。
后来那户人家的护卫小厮拼死护住了那家小姐先跑,我们在与他们缠斗的时候,三当家去追了那小姐。”
“但是后来三当家说没追上,跑了。
应该就是这个……老三没追上?”
那头领有些不信。
“这……”那小弟也觉得不太可能。
“三当家当时是这么说的……”那头领沉吟片刻,眸底寒光一闪。
如此看来,这女子与他们确有仇怨。
他凑近蝉,声音森冷,带着一丝杀意。
“所以,是你杀了他?”
那头领的手指了指躺在地上,己经死透了的男人。
蝉这次很快的摇了摇头,她不懂很多事情,但是她不是傻子,她想跟着这些人混点吃食,但是她也不想死。
她垂眸看着不远处的尸体,似是后知后觉的,眼里弥漫了些惧色。
“他要杀我,但是我本家是江京的大家族,在锡城也有买卖。
我与他说留我一条命,我可先去为他去钱庄取些银钱。
他同意了,我们在前往主城的途中,我找机会逃走了。
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蝉的这段话,前面的部分是她的恩人在求饶的时候一遍一遍的说的,后面的那段话,是她编的。
很明显她不太会撒谎,周围响起一阵哄堂大笑的声音。
那头领抬起手,粗糙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有些轻蔑的道。
“你还挺会编故事的。”
蝉没有辩解,她在众人的笑声中,有些懊恼的眨眨眼,她说的不对吗?
“把她带下去。”
那头领对着架着蝉的两个大汉摆摆手,“先别动她。”
他特地吩咐了一句。
蝉被五花大绑的关进马车里,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有些遗憾的看了看蝉,轻咂了咂嘴。
不爽的“啧”了一声。
“老大放这小娘们不让动干嘛?
一点也不爽利。”
匪寇的目光从蝉的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她赤裸的脚上,眼里闪过一抹欲念。
&同样的问题,不远处,那二当家也颇为不解的在问。
“大哥,你刚才这是?”
“唉。”
那头领叹了口气。
“如果她能被这么架回来,她大概率不会是杀死老三的凶手,老三的身手在我们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看她那模样应该也没这能力。
应该还有别个盯上我们了。”
他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我知大哥对这些女人……不太感兴趣,但是弟兄们也是好久没看到过这种……的了……为何不让大家伙……舒坦舒坦?”
二当家试探着问。
“什么?”
那头领眼睛一横,随后怒骂一声。
“糊涂!
一群被下半身统治的猪脑子!”
周遭安静了一下,都纷纷闭上了嘴。
却听那头领继续道。
“她那身段,要真是世家小姐,还是个雏,卖到锡城的那家赴春楼,能卖上起码这个价。”
他竖起五根手指。
“五两……五十两?”
还是……“五百两?”
那头领点点头。
旁边的小弟眼睛都看首了。
“到时候你们不要什么姑娘有什么姑娘,实在喜欢,到时候她被**,价下来了,你们再去不也一样?”
他的眼中闪过精光。
“要是她卖不上价,到时候再送给弟兄们,也不迟!”
“都到了我们手里的鸭子,还能让她飞走了不成?”
他豪气地说。
钱庄?
商贾世家?
又如何?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
他不需要这女人能拿出银两,因为这女人,本身就代表着银钱。
就是不知道那盯上他们的是何人。
是匪寇?
还是……官家。
若是匪寇,怕来者不善。
但这般只敢在背后插刀子的做派大多不足为惧。
况且,他们在来此地之前并没有发现这锡城境内有比较大规模的匪寇出没。
不过……若是后者,那他们就只能来一个杀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