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家务事是什么意思?”
齐熙和弟弟一致想到刚离开的律师,他是父亲派来的,父亲、家务事?
看过手机上的匿名短信后,齐熙和齐典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这短信是什么意思,但首觉这两件事是有关联性的。
现在不是办公时间,姐弟俩只能等到明天再把这事告知负责调查母亲事故的警察。
夜里,齐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知道她应该休息,可事情一股脑地往她脑子里钻——妈妈刚去世,从没听说过的债主就找上门来……妈妈怎么可能会向什么资产管理公司借贷呢?
从前她学美术,弟弟参加各种奥数竞赛,都要花不少钱,妈妈掏钱供他们学习毫不犹豫,家里一向没有缺钱的迹象。
她和弟弟空闲时会在奇妙西点屋帮忙做事,妈妈让他们帮着收款、算账,他们没发现店里出现过经济危机呀。
从未谋面的父亲竟然想来认亲了……齐熙和弟弟齐典是龙凤胎,他们俩从小到大没有见过父亲,说来奇怪,他们也没有见过妈妈的亲戚。
小时候他们自然追问过妈妈,“爸爸是谁?
爸爸在哪?”
,妈妈惯常是避而不谈的。
首到齐熙上小学,因为她比龙凤胎弟弟低两个年级,齐典升上初中,她还在念小学,有同学笑她笨,她怼回去,同学便气急败坏地说她和弟弟没爸爸,所以没教养乱骂人。
身体孱弱的齐典为了维护姐姐,把霸凌姐姐最厉害的同学打到骨折住院,打架的事情闹得很大,齐典拒不道歉,和妈妈大吵一架。
妈妈得知齐典打架的真正原因,才对他们说了一些父亲和家里亲人的事情。
妈妈的说法是,她自己的亲人都不在了,她年轻时不懂事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是未婚先孕。
那个男人在不知道她怀孕的情况下出国了,他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后来妈妈和那个人也没有联系过。
齐熙知道妈妈没有说出实情。
可能因为是双胎,弟弟从小身体不好,常常生病。
有次弟弟高烧不退,妈妈要去医院陪护,怕她跟着去也会生病,便请了店里的咖啡师乔智叔叔和同一条街上的邻居郑奶奶照顾她。
幼儿园放学,乔智叔叔接她回家的路上,有一伙人冲出来拦住他们,说是齐熙的亲人在找她,强行拉开她和叔叔,要把她掳走。
邻居郑奶奶看见了上去阻拦,却因为势单力薄帮不上忙,幸好她的小孙子跑到学校附近,拉来一群热心的大学生,这才赶跑了那伙人。
她虽得救了,但在拉扯的过程中,她磕破了头,左腿粉碎性骨折,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正好赶上小学入学的时间了,妈妈担心她的身体,决定让她晚入学一年。
后来弟弟跳级了,她比弟弟低了两个年级。
妈妈总以为她那时太小,又被吓得不轻,不记得这事了。
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她骨折手术后的当天晚上,妈妈和乔智叔叔在吵架。
“薇薇,是她爸派人来的吧?
要不我们还是搬走吧?”
“这是国内,你不要疑神疑鬼的,他的手伸不到这边来。”
“你太低估他了,他……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怎么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呢?”
乔智叔叔是质问的语气。
妈妈非常生气,“我哪里都不去!
他要是敢来伤害我的宝贝,我让他们有来无回,我手上有……不要在走廊里大声喧哗,这是医院。”
路过的护士制止了他们,齐熙没听到他们后来说了什么。
齐熙感受到妈妈言语里对那个人的怨恨,从那时起,她没有再问过爸爸的事情,也阻止弟弟去问。
妈妈竭尽所能地照顾她和弟弟,给他们营造幸福的生活环境,而那个人没负过一丁点责任,既然妈妈恨他,她不想让妈妈不开心。
短信是那个男人发的吗?
越想越头疼,齐熙头疼得要炸了,她逼迫自己赶紧睡,却忍不住想起那个脑子不大灵光的律师……对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提出奇怪婚约的能是什么正经人吗?
实在是太累了,齐熙终于失去思考的力气,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她睡得很不踏实,没过多长时间,她和弟弟都醒了。
他们用妈妈的身份证查了她名下的手机号,接收短信的手机号确实是妈妈本人的,且这个手机号己经用了很长时间了。
等到了工作时间,他俩赶紧联系负责调查事故的交警,交警跟他们讲了初步调查结果。
结合医生的判断,齐薇当时是心脏病发作,她无法正常开车,车子失控撞到了老城区即将拆迁的危房,危房坍塌,迫使车停了下来。
车里的安全气囊弹出抵御了一部分伤害,车祸不是导致齐薇死亡的最终原因,而是她误服了大量的硝酸甘油,造成了脑部不可逆的损伤,但齐薇身亡的原因,还是要等法医的进一步检验结果。
拆迁路段上没有监控,交警给他们看了那段时间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他们确定在那段时间里,没有人也没有其他车辆出现在那里。
“这很大概率就是一场意外事故”,交警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可是,怎么会有人给我妈妈发这样的短信呢?”
齐熙没法相信妈妈的死是意外,她和齐典把他们的发现跟交警说了一遍。
那条短信的发送方是境外的虚拟号码,“看着像是境外电信诈骗团伙用的号码啊”。
交警认为这事情确实存在一些疑点。
“但这就不在我的处理范围内了,我没有权限,得转给我们刑侦部门的同事处理。”
交警当即把这事汇报给上级,这案子会被移交给梧桐分局刑侦支队调查,后续会有其他警察联系姐弟俩。
妈妈的事情没什么进展,姐弟俩只得离开警局回到店里。
“姐,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只能等调查结果吗?”
齐典垂头丧气地问。
齐熙机械地干着活,她努力把乱糟糟的甜品店恢复成原样。
忙碌能分散人的精力、安抚人的情绪,而且妈妈肯定不希望店里弄成这样的。
“我想那些要债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齐熙从角落里捡起那份被他们丢下的抵押协议,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昨天姓钱的律师说,咱们家这幢房子的产权并不是只属于妈妈一个人,还有他爷爷奶奶一份。”
齐熙隐去了钱臻徕离谱的结婚提议,说出了她的猜测。
“如果这幢房产确实有他家一份,那么这份抵押协议说不定是无效的。”
“房子的其他产权人没有同意把这套房子抵押出去,他们凭什么来收走房子。”
“诶?
是啊,但是那什么律师说的是真的吗?
咱们应该找找家里的房产证,看看这房子到底是谁的!”
齐典边说边拉着齐熙往楼上走。
两个人去齐薇的房间里翻箱倒柜,一无所获,到了三楼,他们在阁楼靠墙壁的矮柜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保险箱。
问题来了,他俩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啊。
他们试了好几次,妈妈的生日、他俩的生日都不对。
“一点提示都没有,这让咱们怎么猜啊?”
齐典有些憋屈。
提示?
提示?
齐熙发现这排靠墙的矮柜柜门上贴了很多照片。
妈妈有拍照记录日常生活的习惯,她会把生活照打印出来,贴在家里做个纪念。
装保险箱的矮柜柜门上贴着的,是他们三个一起做港式蛋挞的照片。
灵光乍现,齐熙试着按了一串数字,保险箱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