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西十西年。
春和景明,太平无忧,陈书正过着她的好日子呢。
后院亭子里赏着花,弹着琴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正打算着小睡一会儿,派出去领分例的大丫鬟灵芝脚步匆匆赶回来报——“小姐,老爷夫人有要事请您立即去正堂。”
得,陈书,现在应该叫兆佳·清月微阖的眼猛地睁开,心头一震,来了。
她早有预感,隐秘的期待着,这一天来了。
父亲兆佳·马尔汉与母亲齐坐堂前,脸色均是晦暗不明。
“清月,这几日圣上屡屡召我入宫伴驾,你可知为何?”
“女儿不知。”
“皇上有意让你与十三阿哥结亲,天赐良缘。
大约这几日就会到府宣旨,别捣鼓那些不着调的玩意儿了,好好预备着。”
说完深深看了一眼清月,那张平素严苛的脸上竟也浮现出几分不舍,最后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清月怔了许久才应声,脑子一下子乱了。
穿剧这几年过得太舒服了,锦衣玉食伺候着,二老和兄弟也宠着她,还有大把的闺阁时光消磨。
虽然早知道自己身为兆佳氏的命运,不免还是惊慌。
“书书,到我这里来。”
闻言清月一头扎进母亲温暖的怀抱。
兆佳夫人一手抚摸着宝贝女儿,一手拭泪。
“原想着给你找个登对人家成亲,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谁承想竟是这个命,也不知好是不好。
十三阿哥是闻名的侠肝义胆,勇武无方,你父亲也看好他这个人。
只是天家权势,行差踏错一点都不得了。
真真是要愁死我啊!额娘,你别担心,女儿这么聪明,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况且阿玛认准的人不会差,十三阿哥是有名的义气君子呢!你啊,外人看着还好,也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你性子又多跳脱,大大咧咧的。
唉。”
又是一阵哀怨,并着许多谆谆教诲,让清月感到无比熨帖,安心多了。
就这么着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虽然隐隐忧虑着即将到来的新环境,清月胃口倒还好。
今儿个的菜也不错,尤其那道油爆双脆口感极好脆嫩咸香,母女两个趁热吃了半盘子。
清月这人有个特性,天大的事都不放心上,明天日事明日做,今夜睡觉先,一夜好眠。
另一头的胤祥可就没这闲适命了。
父皇这几日频频宣召兵部尚书马尔汉,众皇子都暗暗揣测是不是要起边疆战事,谁承想今日不知谁透出风声,是要给自己议亲。
从一上午自己这府里就没消停过,先是太子登门,嘴上连连祝贺,说家世配得。
又拉着他扯一大堆大阿哥的糟心事。
再是西哥,这样严肃的人都揶揄起他来。
“老十三啊,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也该收收心了,别成日里在军营里舞刀弄枪,这会真该成家立业,在朝堂上立住脚了。”
接着又是一堆下属,不懂事的弟弟们跑上来恭祝,奇了怪了,这消息长了腿了,传的到处都是。
好容易歇下来,照常练了几招准备歇下,却又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睛就是自己未来的福晋,兆佳·清月。
二人前两年有一面之缘,当时去京郊跑马,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胤祥真真是天之骄子。
坐在小轿子里同母亲准备去上香的清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微风吹动轿帘,笑靥如花,气度高华的清月也牵动了十三爷的凡心。
历历在目,难以忘之,辗转反侧,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胤祥竟因此睡不着了,自觉羞涩,跑去冲了个凉水澡,强逼着自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