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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异次元觉醒”,主要人物有燕长青秦瑶光,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她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无痛当妈。还不止一个,共有五个!最最重要的是,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通通都是外室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这是什么晴天霹雳般的剧情!什么?因为她这个恶毒后娘太过分,娃们长大后给她削成人彘惨死!她冤啊!想活命,只能撸起袖子和命运宣战,扮演良母!趁着娃们小,每天对他们洗脑:“世上只有后娘好!”经过她的润物细无声后,成功收获五个小粉丝。被五个小反派宠上天的感觉真不赖!...
主角:燕长青秦瑶光 更新:2024-07-05 1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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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长青秦瑶光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畅销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异次元觉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穿成恶毒后娘,五个反派崽逆袭了》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异次元觉醒”,主要人物有燕长青秦瑶光,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她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无痛当妈。还不止一个,共有五个!最最重要的是,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通通都是外室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她亲生。这是什么晴天霹雳般的剧情!什么?因为她这个恶毒后娘太过分,娃们长大后给她削成人彘惨死!她冤啊!想活命,只能撸起袖子和命运宣战,扮演良母!趁着娃们小,每天对他们洗脑:“世上只有后娘好!”经过她的润物细无声后,成功收获五个小粉丝。被五个小反派宠上天的感觉真不赖!...
从此,呼延进成为扳倒原主的急先锋。
秦瑶光放下呼延进的帖子,问道:“外院管事怎么会去逐风院?”
白露把经过简单禀了一遍,秦瑶光道:“请呼延将军到明光堂稍候,好生伺候着,本宫换了衣服就到。”
“殿下,那廊下候着的人?”
秦瑶光淡淡道:“就让他们候着。”
从王管事到周清荷,没一个好人,且候着吧。
呼延进不一样,从身份上而言,他是燕长青的心腹,值得她郑重相待。再说,呼延进还是外男,她总不能在起居的地方见他。
小丫头出去传话,邓嬷嬷和白露伺候着秦瑶光,换上见客的大衣服。
她本就生得娇美明艳,一袭绿宝石凝针绣贡缎百蝶拽地长裙,挽了一条月白色珍珠披帛,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白露将一顶宝石发冠压在她发髻正中,后退几步,整理着首饰的细节。
揽镜自照,秦瑶光满意的点点头。
别的且不提,原主这幅皮相,完全撑得起长公主这个称谓:美艳而不流于艳俗、娇贵而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娇媚。
长公主要去明光堂见客,门廊下候着的王管事等人,都被谷雨带着人往旁边赶了。
只听得环佩叮当作响,一阵香风拂过。
以邓嬷嬷为首的一众下人,簇拥着秦瑶光走出厢房,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跪着的王管事不敢抬头,待秦瑶光走远他才侧脸看着被押着跪下的曾夏,用眼神询问他“何事?”
有华沐堂的下人看着,曾夏哪敢开口,悄悄在泥土上写了个“风”字。
这么一来,王管事便明白他是因为去逐风院办事而获罪。再想想他去采买重修小厨房的材料,以及曾夏平日的贪婪,如何还不明白?
王管事用力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看着地面思考对策。
在秦瑶光出来的时候,肖氏就想上前,被周清荷拉住手,不让她去。
很明显,秦瑶光是去见那个铁塔似的将军,凑上去除了自讨没趣,还能有什么?她们也没什么好不平的,比起驸马爷来,其他人都不重要。
肖氏对周清荷早就言听计从,当下便敛礼在侧,做出乖巧候命的模样来。
若是原主就会吃这一套,可惜如今是穿书而来的秦瑶光,视而不见的径直去了。
到了明光堂外,公主府里的赞者扬声唱道:“乐阳长公主到——昭武校尉呼延进准备觐见——”
邓嬷嬷整理了秦瑶光的衣裙下摆和披帛,秦瑶光缓步入内,仪态高贵无匹。
“末将,呼延进拜见长公主!”
呼延进单膝跪下,双拳高抱于铁翅盔前,中气十足的见礼。
“平身。”
呼延进一抬头,被秦瑶光艳光所慑不敢造次,立刻垂目抱拳道:“末将此来,是奉了驸马爷的令,给公主捎来一条口信。”
秦瑶光扶着邓嬷嬷的手,在主位上落座,闻言问道:“口信?”
原书中并没有提及这一条,呼延进愤怒离开后就没有回来,原来他出现在公主府是为了带口信。
看来,驸马燕长青对长公主,并非毫无情分。
“是!”
“讲。”秦瑶光道。
呼延进站直身体,将右手放在胸前,换了个语气神态道:“长公主吾妻,别来无恙否?一别十年,吾甚念之,幸而上天垂怜皇恩浩荡,你我不日就要相见,吾心甚慰。”
他给燕长青带口信,就是以驸马爷的身份和秦瑶光对话,当然不必做出属下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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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来了!
他们就知道,长公主这个女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华沐堂,正是长公主所居住的正院。
事到临头,老大眼里反而没了愤怒,示意老四接替他的位置把老三扶好,道:“我去去就来。”
“大哥……”
老四迟疑的叫了他一声,嘱咐道:“你千万别冲动,不管她要做什么都忍着些。”
老大沉沉的应了,拿眼看着老二。
“我也是这句话。”老二神色平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可能……”
老五珍惜地舔了一口手里的饴糖,怯怯的开口:“可能她没我们想着这么坏?她刚刚还救我出来了,还给我饴糖。”
饴糖真好吃啊,甜丝丝的,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五弟,别天真了。”
老二看着他,一脸严肃道:“我们五个到公主府里,时间最长的老大也快九年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起。每天都被关在逐风院里供妖妇取乐,她好?”
“别给点甜头,就让你忘了痛。下人叫你五少爷,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少爷了?”
“对,对!”老四连忙补充,“小弟,你千万要远着她,别觉得她容易亲近被骗了。”
老五被送来时才两岁多,到公主府还不满三年,都怕他被骗了去。
被他们看着,老五把肩头一缩,小声道:“我知道了。”
门口响起护卫的催促声:“大少爷,殿下正等着你。”
老大起身,在几人担忧的目光中而去。
到了华沐堂院门口,护卫止步,他由小丫鬟带进去交给春分,再由春分带着进了暖阁。在秦瑶光的四个侍女中,春分主要负责内外接待。
厚厚的棉布帘子隔绝了外面的寒意,暖和得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奴婢见过长公主,大少爷到了。”春分回禀。
“母亲。”
老大规规矩矩跪下,磕了一个头。
“起来。”秦瑶光道。
她身边的案几上摆着一本翻开的账册,见她现在不会再看,霜降轻轻往上面放了块青玉镇尺。
老大站起来,内心忐忑,垂头看着自己鞋子上的破洞。
他是第一次进入长公主所在的室内,才知道,原来小小一个房间竟能如此奢华,连地毯都能柔软到把脚掌陷进去大半。
秦瑶光坐着,不得不仰着头才能把老大仔细打量一番。
老大才十三岁,却已经比室内站着的侍女都要高出一截,目测接近一米七。他骨架很大,虽然目前瘦骨嶙峋,却已可窥见将来英勇作战的勇猛身姿。
书上说他天生神力,不过府中无人说起,想来是老二的手笔。
秦瑶光在脑子里略过了过剧情,道:“五个孩子里你是大哥,该立的规矩得立起来。往常懒怠些也就算了,从明日起,每日晨昏定省不可免。”
如果要由着她性子来,哪用这么麻烦。
公主府里这么多精美的院子,把五个孩子全部移到好院子里,让下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将他们都养得白白胖胖的,好好弥补小可怜们这些年受的苦。
可惜不能。
她要真这么做了,恐怕会把这五个小家伙吓得连夜逃跑,以为她要开大招。
这事得慢慢来,先让老大每天到她这里来立规矩,见得多了,隔阂才能慢慢消除。
“是。”
老大并不意外,立刻应了。
立规矩而已,只要不牵扯弟弟妹妹们,他受得起。
邓嬷嬷在一旁补充:“早上辰时,陪殿下用完早膳后再回,晚上亥时。”
老大意外的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主府和别处不同,没有公婆需要伺奉,从来就没有晨昏定省这个规矩。但他已经十三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亥时没问题,哪个府上都一样。
问题出在早上的辰时。
按规矩,晚辈在卯时就会在长辈院子里候着,待长辈起身洗漱完毕后,才会召唤上前。那个时候,天色才刚蒙蒙亮。
京城里有那些恶婆婆,刻意要刁难媳妇的,天不亮就让人来候着,一站就是半个时辰,刻意磋磨人。
他在应下“立规矩”的时候,以为他要来立的也是这种规矩。
没想到,辰时?
邓嬷嬷冲他缓缓点头,意思是他没听错。
见他明白了,秦瑶光又道:“另外,午后绣娘来为你们量身制冬衣,让他们不要乱跑,都在院子里候着。”
冬衣?
他入府九年,府里就连最低等的下人都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和月例,他们却只能捡着连下人都不要的衣服穿。
对外宣称每个孩子都是庶出的少爷小姐,一视同仁发放二两月例。
实际上呢?他们从来就没看见过现银,说是把这二两月例折合为每个人的吃穿用度,全都花了。
内心的震惊让老大霍然抬头,撞入一双平静的眼眸。
他甚至,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温柔?
不,不可能!
一定是她又有了新的花招。
秦瑶光收回视线,端起旁边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缓缓道:“原以为你们都还小,经邓嬷嬷一提醒,才发现个个都这么大了。”
“尤其是你,还有两年就到束发之年,不能再这般无拘无束下去。”
老大不明白她的意思,正琢磨着,只听她道:“既然你们叫我一声‘母亲’,从今儿起,本宫就当起这管教之责,别让他人看了公主府的笑话去!”
秦瑶光在心里打了许久腹稿,才终于拗出这番话。
她知道老大听不明白,不过没关系,不是有老二在吗?
聪明人总是爱多想,有了这番听起来很有深意的话,她前后不一致的地方,老二自然会将她的意图解读到位,替她补齐漏洞。
老大一头雾水的回到逐风院,除了躺着没醒来的老三外,三个孩子全都拥上来。
老四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他全须全尾的回来,才拍拍心口松了口气。
“妖妇说什么?”老二压低声音问,“怎会忽然叫你去?”
老大把秦瑶光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问:“二弟,她这是什么意思?”
屋外,一名公主府护卫将耳朵紧紧贴在后窗,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滴水不漏。他没办法潜入长公主的院子,要掌握情况,只能从逐风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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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秦瑶光穿书的第二天,她又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教育家,孩子们不信她,太正常不过了。
然而,眼下却有些棘手。
如果她派府医过去,按这五个孩子的警惕性,哪怕开了药恐怕也不敢让老三喝。
昨天老三掌心的伤口,她已经做了紧急消毒处理,还是发炎了吗?才会高烧昏迷不醒。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她所知道的只剩下“多喝热水”了。
秦瑶光望向如今唯一得了五小信任的邓嬷嬷,道:“这事儿,眼下还落在嬷嬷你的身上,我如今是想明白了,跟这几个孩子过不去没意思。”
“驸马总有回京的那一日。待他回来时,我把他们齐齐整整的交到他手上,也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邓嬷嬷眼眶发热,施礼道:“但凭殿下吩咐。”
她的公主殿下,从那么小小一团长成了威仪日重的长公主,可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别人不知道,邓嬷嬷心里可是门清,殿下和驸马爷根本未曾圆房。别说是公主了,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屈辱。
遵照秦瑶光的吩咐,邓嬷嬷找来一个跑腿的粗使丫鬟,去逐风院里传话,让她把大少爷请出来。此外,还特意吩咐了,不能让旁人瞧见踪迹。
看着小丫头溜进逐风院,邓嬷嬷找了一处避风的影壁候着。
一刻钟之后,老大果然出来,先是朝着四周机警的查看了一番,见四下无人才快步走到邓嬷嬷跟前:“嬷嬷,你找我?”
说话间,还冲邓嬷嬷施了一礼。
邓嬷嬷哪里敢受,忙往旁迈了半步避开。别说现在长公主有意要抬举几位庶子女,就是以前,他们也是公主府里正儿八经的少爷小姐。
“我听春娘说,三少爷高烧不退?”邓嬷嬷压低了声音。
说到此事,老大便攥紧了拳头,目带悲愤。
他想说这都是因为那个恶毒妇人,但眼前唯一可以倚仗的嬷嬷,偏偏又是那个女人跟前伺候的人。
邓嬷嬷早就知道内情,这会儿问这句话,不过是为了引发下面的事罢了,当下便从袖袋里摸了几两散碎银子递给老大,道:“这些你拿着,回头老奴便差个小厮去请个坐堂的郎中来。你们警醒着些,悄悄给三少爷看病开方也就是了。”
老大却没立刻接过来,努力憋回了眼里的泪意。
他在公主府里艰难求存,都是靠几个孩子彼此支撑着熬过去。原以为这次也一样,不料头一回感受到善意。
他吸了吸鼻子,道:“嬷嬷,我们几条贱命,不能连累了你。”
长期遭受虐待欺凌,他的人生观早就扭曲。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就会像原书中一样,凭借勇猛成为一员纵横沙场的悍将。
他的悍不畏死,其实是对他自己生命的轻贱。
邓嬷嬷吓了一跳,忙道:“大少爷快别这么说,您是咱公主府的大少爷,老奴只是奴婢。放心好了,有老奴看着,这点小事无人理会,只管安心便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邓嬷嬷在公主府里地位超然,但她始终把自己当下人,心中从无逾矩之处。
老大在艰难求存中早就无师自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从邓嬷嬷的神态,就知她这番话乃是出自真心,于是在心头越发感激。
如果说之前邓嬷嬷送吃食又送厨娘来,他就生了亲近之意的话,这会儿已是完全信她了。
回到逐风院内,老大把邓嬷嬷给的散碎银子都拿给老二,一脸期盼地问:“二弟,这位邓嬷嬷,我们是可以相信的吧?”
不止是他,老四和老五也热切地看着老二,满心等着他来拿主意。
几个孩子熬到现在,早就身心俱疲,不过是撑着“一定要活下来”这口气。
陡然在暗无天日中出现一缕希望,心情既矛盾又渴望。
盼着邓嬷嬷对他们的好是真的,这样一来,以邓嬷嬷在公主府一人之下的权势,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可是,过往的经历又在不住的提醒他们,不能轻信。
在几人的注视中,老二思索良久,缓缓点了点头。
原因很简单,就连他都找不到邓嬷嬷要对他们五个示好的理由。
求名?
邓嬷嬷是身契被握在长公主手里的奴婢,别看如今满府的下人都听她指挥,但源头是基于公主对她的信任。
没了公主,她什么都不是。
她博一个怜弱的名声来做什么?一个不好还会惹来公主猜忌。
求利?
老二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所穿勉强可以蔽体的单衣,随便一个下人都穿得比他更像少爷,他们这群孩子哪有什么利可图。
他为了生存,的确用手里的东西在私底下跟肖氏做了些交易。但肖氏的心思他摸得七七八八,断然不会把这些信息透露给华沐堂的人。
见他果然肯定,老四欢喜得两眼发光,小声欢呼道:“太好了!三哥终于不用自己抗过去了!”
老大最不善掩饰,早就喜形于色,老五被欢乐的气氛感染得一蹦一跳。
见状,老二沉声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邓嬷嬷只是得了一个孙儿才对我们起了怜惜之心,不是那妖妇转了性子!”
他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让几个孩子脸上的笑意陡然凝固。
老二不是想扫兴,但他更担心他们心神放松之下,失了警惕之心,乐极生悲。
既如此,这个坏人就由他来做吧!
和其他四个孩子不同,他身上背负着天大的秘密,处心积虑进了公主府,不止是为了活下来。
小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人领着郎中进了院子,给老三看诊。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郎中拆开昨日秦瑶光包扎的细布,连连点头道:“所幸处理及时,伤处才未曾染了外邪。眼下高热不退,只是小郎君染了风寒所致。”
此言一出,几个孩子都面面相觑。
老二忍不住道:“三哥被瓷片划伤时,有人用酒给他冲洗了伤口。”
“瓷片?”郎中大惊,又细细查看了一番伤口,才松了一口气道,“幸好替他包扎那人医术很高明,没有留下碎屑在血肉里。”
“不可能!”老大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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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走老五只是秦瑶光临时起意,后来便觉得可以将计就计,用来试探五个孩子的反应。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试探结果如此成功。
老二他,竟然提出要做交易。
秦瑶光饶有兴致地看着规规矩矩对她磕头的老二,道:“起来说话。你说,你要跟我做交易?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的,你又有什么可跟我交易的。”
说实话,哪怕她知道老二长大成人后智谋过人,是能操控棋局、掌控人心的一把好手。
但对着眼前这个年方十二,又瘦弱不堪的少年,她实在没办法将他当做书中最大反派来看待。
才十二岁啊!
初中还没毕业啊!
哪怕六岁就上小学,撑死了是个刚上初一的小孩。
更何况,老二生得五官端正却并不出挑,唯有眼中神采能勉强看出他的不凡之处。
相较之下,老四还没长开就能看出将来的清丽,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
老五则下巴尖尖清秀可爱。老大五官坚毅骨架极大,只要现在开始给他补充足够的营养,可窥见成年后的英挺勇武。
而在五人之中,老三的五官最为出众,原书中用“俊美似妖”来形容。只是,秦瑶光一想到他面无表情的用瓷片割伤掌心的场面,就脑仁痛的慌。
秦瑶光收回飘飞的思绪,看着站在她跟前的老二,问:“你想交易什么?”
老二垂着头,用眼角余光看见了她旁边的老五垂下来够不着地的一双小脚丫,斟酌着言辞道:“母亲,前些日子我在春棠苑外,看见大柱从里面出来,儿子跟了他一段路,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碧玉杯,反复看了好几次,才揣了回去。”
秦瑶光听得有些漫不经心,心道:哦,原来是常见的内外勾结戏码上演了。
在周清荷的主角光环加持下,原主对肖氏母女好似着了魔似的。明明只是客居的远房亲戚,还有个前未婚妻的尴尬身份,偏偏这母女二人在公主府的吃穿用度都比照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小姐来,一应都没亏待了去。
这碧玉杯,想必就是原主赏给肖氏的,肖氏找人去换成银钱。
周清荷是要做大事的,光吃得好用得好显然是不够的,她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老二悄悄瞥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并未放在心上,再抛下一颗重磅炸弹,道:“大柱是外院王管事的儿子,我还听说,周姑娘曾经救过大柱的性命。”
秦瑶光愕然。
让她说什么好?该说周清荷不愧是原书女主,主角光环闪瞎眼吗?那么容易,就收买了外院最大的管事。
她这个公主府,简直跟筛子一样!
有了王管事这个渠道,又有了原主逢年过节就会赏进春棠苑的好东西,怪不得周清荷从来就没缺过钱!
坑爹啊!
秦瑶光以穿越之神的名义发誓,这个至关重要的剧情,原书中半句都没提过!所以,凡是有所疏漏之处,剧情线就会自动查漏补缺,让剧情完整吗?
除此之外,还有多少东西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引以为傲的先知优势,狠狠地打了个折扣。
如果不是她抱走老五,想必一直藏着幕后的老二也不会被迫出现在台前,来问自己要人,用他手里的消息来做交易了。
秦瑶光收起轻视之心,看着老二缓缓道:“老二,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想交易什么?”
她面前的,哪里是什么刚上初一的孩子,简直是个老谋深算的谋士。
老二仗着年纪小在公主府里打探消息,恐怕知道的阴私之事比她还多!他一桩桩一件件的记着,并且把它们当做武器,遇到合适的时机,便抛出来一件使用。
要不是遇到她把老五带走,老二还会来跟她说这番话吗?
秦瑶光的答案一定是“否定”。
古代的这些孩子,都这么早熟吗?秦瑶光的双眼紧紧盯着老二,盯着他这张稚嫩的脸庞,心神震荡。
被她这样看着,老二再怎么心智坚定,也只是个孩子,瑟缩了一下道:“母亲,儿子见您对周姑娘那般厚待,她却做出这等背叛之事,只是心头不忿罢了。”
见他以退为进,秦瑶光知道他的心思,把老五从软塌上抱下,又将已冲调好的玫瑰露放在老五手里,对他道:“喏,你二哥来找你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说着,还把自己琉璃盏里放着的小银勺往老二手里一塞,道:“你也尝尝。”
老二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伸手牵着老五。
他本就是存着拿消息来救老五的心思,却并没有把握。要是她听了消息翻脸不认人呢?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说“交易”,不过是为了引起对方的重视。
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恨不得牵着老五就跑回逐风院,但在秦瑶光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妄动。
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会不会下一刻就变脸?
秦瑶光瞥了一眼他绷得紧紧的手腕,和颜悦色地对老五道:“刚刚看见时不是闹得欢吗?怎么这会儿拿到手里了,却不吃了?”
不吃?
是他不想吗?
是二哥把他的手抓的死死的,让他不敢动啊。
老五眼睁睁看着白露从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透明罐子里,用花瓣似的银勺舀了满满一勺如胭脂般的玫瑰露出来。
他发誓,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食物,酒红色的玫瑰花瓣藏在软软的像冰一样半透明东西里,味道又香又甜,一定很好吃!
老五见识有限,秦瑶光却终于知道,书中的那般金贵的“玫瑰露”究竟是怎样的食物。
说穿了,就是跟蜂蜜柚子茶类似的冲调饮品。
应该采摘了新鲜的玫瑰花瓣蒸馏后,再用上好的蜂蜜仔细腌了,或许还有她不明白的工艺流程,总之不愧为“贡品”的名头,比她曾经在超市里买的桂花蜜酱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
别说小五了,就是她吃着都意犹未尽。
老五早就被勾起了馋虫,只是右手被老二牢牢拉住,没办法去拿勺子。被秦瑶光这么一问,他干脆用左手端起压手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露出极其惬意的神情来。
老二恨铁不成钢,捏了他的手指一下。
“二哥,你是不是也想吃?”
老五却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努力抬高他的小短手,把杯子举到老二的嘴边,献宝似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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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猛张飞大步踏入院内,身上衣甲摩擦发出的“咔咔”声不断,震得满院子下人都没回过神来。
他走到曾夏面前,也不见他怎么使劲,如同拎小鸡一样,拎着曾夏的衣襟到了跟前,瓮声瓮气问:“你说这些都是好料子?”
他嗓门粗豪,又是凑近了说话,可怜曾夏只觉得耳朵边像在打雷,头晕眼花。
在此等威势下,曾夏哪里敢答?
见他迟迟不说话,猛将不耐烦地把他随手一扔,就像扔一个破布口袋一般,将他掷到了墙角。
老五高高地仰起头,看见那个欺负人的肥胖管事在半空中画出超大的弧线,随即“砰!”地一声闷响,砸到午后才送进院子里、还没来得及归置的两个鸡笼中间。
如此肥硕的身子,他竟是扔得毫不费力。
顿时,鸡飞狗叫。
原本蔫头耷脑窝在一起取暖的七八只公鸡母鸡,顿时就炸开了锅,扑棱着翅膀在鸡笼里乱飞。
惊吓之下,拉了一地鸡屎。
曾夏被摔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糊了一脸鸡毛,痛得嗷嗷一阵叫唤。手一撑地,只摸到一手鸡屎,他顿时脸颊发绿,叫唤得更响了。
事出突然,所有人惊掉了下巴,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院子里一片安静之际,孩子欢畅的笑声忽然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五捂住肚子,指着一身狼狈的曾夏笑得前仰后合,完全停不下来。
老二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摔倒,却没有制止,就连他的唇角也难得的浮上一抹笑意来。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管事,现在倒了霉,还不值得他们开怀一笑吗?
紧跟着,老大指着曾夏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道:“哈哈哈你们快看,他头顶那个鸡毛,像不像那啥插了草标卖身的人?”
谷雨看了一眼,忍不住“扑哧”一乐。
就连最沉稳的白露,也忍俊不禁。她压下唇边笑意,走到猛将身边蹲身一礼,问道:“敢问阁下何人,又为何在此?”
这汉子壮实魁梧,她却并不害怕。
公主府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他能进来,还进了逐风院,还敢动手伤人,一定是有身份的人。
猛将低头看着白露,心头有些稀奇,就问出了口:“你不怕我?”
寻常人瞧见他都退避三舍,就看这满院子下人,望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个是不惊惧的。偏偏这个生得柔柔弱弱的小娘子,那腰细得恐怕一掐就能断了,她还敢上前来问。
白露起身,微笑道:“阁下还没应我。”
猛将被她笑得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道:“在下呼延进,奉了驸马爷的命来给长公主殿下传话的,那个……”
说到此处,他看着原本就乱糟糟的院子,因为他更乱了一些,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他那么不耐摔。”
曾夏到现在都没爬起来呢,一听更是白了脸色。
他不是故意的都把自个摔成这样,那要是故意的还得了?
满院子下人中,白露头脑最清醒,看着呼延进道:“原来是呼延将军。既是给我们主子传话,怎地会到了逐风院?”
一句话,把那呼延进问得张口结舌。
当然是他心里惦记着逐风院的几个孩子,进门后才会让带路的人先去禀报长公主殿下,自己脚下拐了个弯,随便抓了一个下人带路,先来看孩子们了。
只是这个理由,合情却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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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秦瑶光道:“这件事,说来还是怪臣。是臣没看好周姑娘,才惊动了皇后娘娘过问。眼下五公主都被罚了,周姑娘自然不能例外。”
“就罚她在十日内抄写五十本《心经》,送到大般若寺中供奉,替娘娘祈福可好?”
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不用白不用。
秦瑶光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这个惩罚,就比静妃做做样子罚的五公主要厉害得多了。
同样都是抄书,五公主只需要抄十遍女德,还没有限期,那还不是静妃自己说了算么?
《心经》全文接近三百字,十天要抄完的话,那就是每天五本。既然是要送去供奉祈福的,就对抄写质量有所要求,字迹不工整、有墨点等等瑕疵,显然都是不行的。
而且,周清荷现在才九岁,腕力有限,又没有现代这种方便书写的签字笔。
用毛笔写繁体字,每天—千五百字,抄死她!
皇帝哪里听得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着抄书嘛,能有多难,笑道:“既是要祈福,不妨多抄几本,心诚则灵。”
不知不觉的,他坑了周清荷—把。
秦瑶光眉眼不动的应下:“皇帝所言极是,那就再加十本。”
谢皇后捏着手指没有说话。
她当然能看出其中的厉害,但既然乐阳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她这会儿再凑上去没什么好处。
不符合利益的事,她—贯不做。
见他们说完,静妃道:“臣妾出门时,昭儿有些不舒服刚睡下,臣妾有些担心,就先告退了。”
皇帝—听,立刻紧张问道:“昭儿是不是被吓着了?不行,朕也—块儿去瞧瞧才安心。”
他都站起来了,才后知后觉的回看着谢皇后,道:“皇后先歇着,朕空闲了就来看你。”
谢皇后深深吸了—口气,劝谏道:“皇上,请以国事为重。”
青天白日的,皇帝应该在文德殿理政。
或召朝臣应对、或批改奏章,唯—不该出现的地方,就是后宫。
皇帝满不在乎地把宽大的袍袖—挥,道:“国事有大司徒操心,朕在不在,有何干系?”
此话诛心。
幸好谢皇后知道他—向就是这么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深意。换了别的皇帝,她早跪下来磕头请罪了。
皇帝都要走了,秦瑶光还留下来做什么,当即以去探望皇太后为借口,向谢皇后请辞。
几人前后脚离开,静妃落后—步,对秦瑶光悄声道:“长公主,皇子公主们都大了,你家那位周姑娘多约束着些,我这里不欢迎她。”
只是进宫—趟,就惹出这—系列的事,逼得她不得不罚了昭儿。
当娘的自然觉得是别人的错。
秦瑶光从善如流的应了,道:“就是静妃娘娘不提,我也会多看着些。安国公前些日子咳疾犯了,娘娘可有话,需要本宫带去府上?”
对她释放出的善意,静妃明显有些吃惊。
她原本,是要和这位在京城交际圈里公认的草包长公主,撇开干系的。
静妃看着秦瑶光的目光里,明明白白写着“你长脑子了?”几个大字。
秦瑶光不禁扶额,心道:原主到底是愚蠢到什么地步,才会让—脸倦怠仿佛万事都不在意的静妃,能露出这等神情。
“娘娘,你若有什么话,可遣人去禧宁宫,—个时辰之内我都在那里。”
说完这句话,秦瑶光跟皇帝道了别,坐上宫中的软轿前往禧宁宫。
和病逝的先皇—样,这位崔家精心培养出的嫡长女是个聪明人。在太子登基后,她就成为皇太后,将手中大权全都交到新迎进来的谢皇后手里,每日只安心礼佛,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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