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文向锦山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小说推荐姐弟恋》,由网络作家“龙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姐弟恋》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龙栋”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向文向锦山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姐弟恋》内容介绍:俩解释,并嘱咐道,“从明天起,你们两个负责操办过年的事,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别乱花钱就行,我在家里好好写几天,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家,我不想别人打扰。”弟妹俩哑口无言。当天晚上,向文一直熬到天亮,抽了大半包“大公鸡”香烟,一口气完成了一篇约七千字的短篇小说《雨打桃花点点红》初稿,写的是打工妹的故事。他觉得这篇稿子按新闻体裁写就不容易发挥,于是尝试着写成了小说。......
《精选小说推荐姐弟恋》精彩片段
向文到家后,弟妹俩见他如此开心,还以为珍珍姐回心转意了。
向武抢先开口道:“哥,我和二姐商量好了,开年后还是出去打工,保证多挣点钱回来,好让你早点娶珍珍姐。”
向芳也跟着张开了笑脸,冲着哥哥一个劲地点着头。
“如果你们还想出去闯一闯,我不反对。”向文见弟妹俩如此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很是感动,“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们,我关心珍珍,是因为她也是我的一个妹妹,并没有其他意思。你们挣的钱我会替你们保管好,留着你们成家用。”
“不会吧?”向芳似乎有点不相信。心想,既然没其他关系,那你还高兴个啥子呀?
“我今天收集到了许多有趣的写作素材,所以很高兴。”向文连忙与弟妹俩解释,并嘱咐道,“从明天起,你们两个负责操办过年的事,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别乱花钱就行,我在家里好好写几天,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家,我不想别人打扰。”
弟妹俩哑口无言。
当天晚上,向文一直熬到天亮,抽了大半包“大公鸡”香烟,一口气完成了一篇约七千字的短篇小说《雨打桃花点点红》初稿,写的是打工妹的故事。他觉得这篇稿子按新闻体裁写就不容易发挥,于是尝试着写成了小说。
在这篇小说里,向文以桃花为人物主线,穿插了来自几个不同家庭的女孩子,描写她们如何响应发展多种经济成份的号召,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纷纷从贫脊的山村走出去,又如何为国家、为社会、为家庭创造财富的感人故事。
当然,这篇小说除了主人公桃花,还少不了老同学杨琼甚至包括小珍、向芳在内的众多女孩子的影子。她们一个个都在远离故土的打工路上,洒满了辛勤的汗水和泪水,最终都获得了爱情和事业双丰收……
尽管是初学写小说,但向文自我感觉良好,甚至沉浸在小说的故事情节中不能自拔。整整熬了一个通霄,向文居然没有一点睡意。
这个春节,别人想着如何过年,可向文的心思全放在修改小说上,就连拜年也把初稿带在身上,随时随地修改。
杨楚见向文如此痴情写东西,便直言不讳地道:“文儿,你别瞎折腾了,要是写出了‘神经病’,我这把年纪,腿脚又不方便,可帮不了你什么忙啊!”
“你懂个屁!文儿喜欢做的事就让他去做。你只管剃头的事。”向小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脸又温和地对向文说:“文儿,别听你二姑父瞎说。不过,你写东西确实要少熬点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向文点了点头。其实,二姑父要表达的意思与二姑妈的差不多,也是在关心他,只不过话不中听罢了。
高考落榜后,向文自认为没脸见大姑妈,除了一年一度拜年,平时从不轻易去大姑妈家,生怕再给她老人家添麻烦。由于二姑妈家挨的近,所以他先拜二姑妈家的年,后拜大姑妈家的年。
向文到大姑妈家拜年是固定时间——每年正月初五,因为这一天刚好又是大姑妈的生日,顺便祝寿。
范春英并没有责怪向文,她语重心长地说:“文儿,你现在长大了,还要奔自己的前途。不需要你经常来看望我,也不需要你带么东西给我,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我年龄大了帮不上你么忙,要是有么困难的话,随时找你的表哥表姐帮忙,他们常常念叨你……”
大姑妈越是这样关爱向文,向文越是感到不自在。他向大姑妈一再表示了歉意,并说往后一定多抽时间来看望她老人家。大姑妈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大姑妈家回来后,向文又特地赶到了姐姐家。他不是来拜年的,因为弟妹俩已专程到姐姐家拜年了。他主要是想会会老同学贺健伟。他听说贺健伟回家了。
到了姐姐家后,向文见姐姐正在门前的小院落里照看儿子,便挨姐姐身边坐了下来。
贺水兵放完鞭炮后,连忙端茶递烟。当他得知向文想见贺健伟,便一脸笑容地对他说:“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他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我帮你去喊他来,他住在隔壁的湾子。”
“哥,谢谢!”向文微笑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贺健伟果然跟在贺水兵的身后赶来了。如今,贺健伟的身材与名字真的太相符了,他比向文整整高出一头。他穿着整齐,戴一副黑边近视眼镜,皮肤还是从前那样白嫩。
向文立马站起身来迎接,二人来了一个熊抱。
“健伟,你这哪像个大学生啊!简直就是一个公子哥。”向文发出了“啧啧”声。
“向文,你比读书时也长高了,就是黑了点、瘦了点。”贺健伟也“嘿嘿”一笑。
“你读大学我种田,你在城市我在农村,天壤之别啊!”向文深有感慨地说。
这时,贺水兵又端来一杯茶递给了贺健伟,并笑眯眯地说:“你们两个老同学慢慢聊,我去给你们随便弄点吃的。”
贺健伟在省城名牌大学读水利工程专业,将来有可能分到水利系统工作。向文很是羡慕,他央求老同学,往后要像帮村里解决“照明难”的那位老乡领导一样,多多关心家乡的农田水利事业建设……
贺健伟笑了,说:“我还得读两年才毕业,家中没有后台,往后工作的事儿还说不准哩!”
其实,贺健伟与向文不同,到目前为,他还一直在校读书,除了孝敬父母双亲,对家乡还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
二人唠叨了一阵子后,向文便从裤袋里掏出自己写的小说,双手递给了贺健伟,并认真地道:“这是我春节期间写的一篇小说,请老同学不吝指教。”
贺健伟一口气看完了小说,当即冲着向文竖起了大姆指,并意味深长地说:“我的家乡真是一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啊!”
“农村怎能与城市比嘛!不过算你有良心,没有忘记自己的根,逢年过节还常回家看看。”向文随口说。
“向文,你尽管在家里种田,但比我勤奋多了,你的文字功底比我强,你和家乡的打工妹一样都了不起。你将来一定有出息!”贺健伟深有感触地说。
“健伟,你可别瞎说啊!我能有什么出息?我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向文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并没有得意忘形。随后,做作神秘地道:“你知道这篇小说的素材是谁提供给我的?”
“谁?”贺健伟当然猜不着。
“是你昔日的小情人提供给我的。”向文并没有明说。
“杨琼?”贺健伟一怔。
“嗯。”向文点了点头,“算你的记性好。年前我和她见过面。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比小时候更漂亮。”
“你可以把她找着做媳妇嘛!”贺健伟一脸的认真。
“你现在不与我争了?”向文笑了。
“我现在根本没机会与她接触。”贺健伟也笑了。
“可惜她已经在外面找男朋友了。”向文实话实说,尔后又连忙转移了话题,“健伟,你还是帮我把小说稿提点修改意见吧!我知道,由于自己没有亲历城市生活,也没有过打工经历,只是通过看书看报了解的,所以小说中有些情节肯定写得还不太逼真。”
“我刚看了,基本上没什么大的纰漏,稍作润色即可。我建议你修改定稿后投到《山花》杂志社,这是我省以刊登乡土小说为主的一份很有名气的文艺刊物,每期都有新人新作。我回家过年时还特地买了最新的一期,待会儿我回去拿来给你看看。”
“那太感谢老同学啦!”向文巴不得现在就能把杂志拿到手。
这时,贺水兵刚好用托盘端来了两小碗鸡汤煮糍粑,听贺健伟说要送杂志给向文,便道:“你们慢慢吃,我去帮你们拿。”
“水兵哥,那就麻烦你啦!我把杂志放在卧室的床头柜上了。”贺健伟很有礼貌地道。
贺健伟与向文又边吃边聊。放下碗筷后,二人击掌约定,往后一定找个机会把范华和向俊约在一起,四个同学重新逛逛虎山,在一起好好聚聚。这个时候,范华正在军校升造,无法相邀。
正当二人聊得起劲时,向武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与姐姐和贺健伟分别打过招呼后,便对向文说:“哥,家里来客人了。”
“哪个来了?”向文觉得这客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不认识。”向武道。
“男的还是女的?”向文又问。
“母的。”向武不耐烦了。
向文和贺健伟同时笑了。向芬连忙一本正经地说:“向武,说话放文明点。”
向武“嘿嘿”一笑,连忙不作声了。
“老同学,既然家里有事你就先回去忙吧!今天也聊了好长时间,往后有机会我们再聚。”贺健伟伸手拍了拍向文的肩膀,“要是找了媳妇,可别忘了告诉我啊!我明天就返校了。”
“八字还没一撇哩!”向文一声苦笑。
“向文,那你就别磨蹭了,早点回去吧!大过年的,别让客人在家里坐冷板凳。”向芬抱着儿子站了起来。
“知道啦!我拿了杂志就走。”向文冲着姐姐笑了。
这时,贺水兵刚好拿着杂志回到了家门口。
向文收下杂志后,与贺健伟挥了挥手,便与弟弟一道起程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向文又追问弟弟:“到底是谁来啦?”
“哥,我真的不认识,是一个长得白皮细肉、胖乎乎的大姐姐。”向武说。
“啊……那我们走快点吧!免得她等急了。”向文感到有点好奇,他并不认识弟弟描述的这个“大姐姐”。
兄弟俩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家门口放着一辆轻便小巧的红色“凤凰牌”自行车,向文相信弟弟没撒谎。当他进门后,便一眼瞧见了与妹妹坐在一起聊天的“大姐姐”。
“我哥哥回来了。”向芳连忙起身道。
“大姐姐”也站起身来,对迎上前的向文伸出了手,并微笑地说:“你好!我是乡团委书记叶梅。”
“叶书记,你好!”向文一惊,心也随之跳动,赶紧友好地伸出了手,“很抱歉,我刚到姐姐家去了一趟,让你久等了。”
“没事的。我今天是到后湾的舅舅家拜年,顺便来看看你。”叶梅说。
叶梅要比向文矮半个头,齐肩的秀发用缠了绿绒的橡皮筋束在脑后,显身穿着一件十分得体的淡黄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婀娜多姿的优美曲线,难怪向武说她“胖”。
向文不敢多看她一眼,赶紧让坐、倒茶。两个弟妹乘机轻悄悄地出门了。
“叶书记,你是后湾的亲戚?”向文突然问。因为他此前从没见过她。
“嗯。我是向俊的嫡亲表姐。”叶梅如实相告。
“我跟向俊是同班同学。”向文见她没有一点官架子,便“嘿嘿”地笑了,“这么说来,你也比我长一个辈份哩!”
“我与你不同姓,就不扯什么辈份了。”叶梅也笑了,“不过,你叫我大姐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还是叫你叶书记吧!”向文似乎不忍心叫她“大姐”了。他知道,既然她比向俊的年龄大,那她也比自己的姐姐年龄大,是名符其实的“大姐大”,但见她生得白皮细肉,叫“大姐”会把她叫“老”的,不如叫她的职务,这样才显得更合适、更有礼貌。
叶梅对向文的情况早有所闻,她打算将他树为典型。所以今天到舅舅家拜年,顺便登门了解一下情况。二人聊了一阵子后,叶梅突然开口问他:“向文,你目前除了搞业余写作,还有何想法?”
“……”向文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眼下,除了种田,他已经把写作当成了业余生活的全部。
“总之,你不能饿着肚子写稿。往后也要想点窍门多赚点钱,改善改善家庭生活条件。”叶梅语重心长地说。
“叶书记,我明白了。”向文若有所思地说。
高二下学期,学校是不准学生离开校园半步的。特别是在这一年,不知是哪个上层领导吃饱了撑不过,突然出了个馊主意,正式高考前还要进行预选考试。这无形地给高中毕业生增加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向文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感到很诧异。
白云中学高中二年级共有四个班,当得知高考前还要实行预选考试时,成绩相对较差的(2)(3)(4)三个班,就有不少的学生主动选择了退学,有的干脆回家务农,有的结伴外出找工作。因为有些学生心里很明白,即使参加预选考试也过不了关,不如主动退学给自己留点面子。
向文虽然在尖子班(1)班,却也显得异常紧张,因为从来没有经过如此重大的过关考试,他也担心预选出意外。
既然上级作出了这个决定,学校也必须无条件服从。为了让学生们提前进入总复习迎接高考预选考试,学校加快了教学进程。
大约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各科的老师就把高中二年级下学期的课程教完了。其实,各科的老师只是简单地讲一下课本每章的大概意思,把学习的主动权交给了学生,靠学生自觉钻研。
向文虽然脑袋瓜还算灵活,但经常也有弄不懂的时候,于是只好抽空向比他年龄大、学习成绩好的同学请教。向文不敢找老师请教,主要是怕受训,因为向文的成绩在尖子班只能算中上等。大多数老师只对少数几个成绩特别好的复读生情有独钟,指望他们考上名牌大学为自己扬名,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成绩不太突出的学生身上。
眨眼间,预选考试来临了。向文和向俊、范华聚在一起谈论各自的准备情况。向文说,时间过的太快了,我的物理课还没有完全吃透,其他课程倒学得差不多;向俊说,我的化学成绩差,恐怕考不出好成绩;范华说,我的数学课本还是崭新的,特别是最后一章根本没听懂。
看来,大家各有所“短”。然而,时间紧迫,已经来不及再怎么准备了。就这样,三个同学都抱着不太自信的心理参加了预选考试。
预选考试结束后,所有的高中毕业生都放假回家作短暂休整,等候录取通知。向文和向俊、范华又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向文此次回家后,又遇到了更烦心的事儿——妈妈正在家里吵闹着要离开岗上湾改嫁到大伯家。妈妈这又是唱的哪曲戏啊?
向文心里很清楚,一旦妈妈走出这个家门,就意味着他们兄弟姐妹四人在失去父爱后又失去了母爱,从此沦为孤儿!
向文回家时,姐姐并不在家,弟妹俩告诉他“姐姐刚去了姐夫哥家”,于是他径直到屋后去找四叔。
向锦华见侄儿向文回来了,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姐妹弟渐渐长大了,经常听人在背后议论妈妈的事,说妈妈和大伯没有领结婚证就住在一起,属于不正当关系,有伤风气。这些话让姐妹弟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都觉得脸上无光,于是便纷纷憎恨起了大伯。
特别是姐姐一个大姑娘家,已经谈了对象,还没有出嫁,更是不愿意听到这些有辱人格的话。为此,姐姐在大伯面前经常头不头脸不脸,这让妈妈很反感、很灰心。
妈妈坚持认为,姐姐没安好心,是想赶大伯出门。为此,经常与姐姐吵闹。妈妈还说,要赶大伯走,就等于赶老娘走,自己只有离开岗上湾一条路。
妈妈和姐姐每闹一次,姐姐就要跑到姐夫哥家住上几天不理妈妈。这让妈妈更伤心。为此,姐夫哥也几次亲自上门在妈妈面前替姐姐赔理道歉,劝妈妈不要生气,说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根知底。
然而,妈妈并没有领情,母女俩的关系依然“僵硬”。妈妈还当着姐夫哥的面赌气地说:“芬儿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你们家现在就接过去吧!我自己去找自己的活路。”
尽管姐姐不是爸爸亲生的,但也是妈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向文是一个聪明孩子,他断定这不是妈妈闹着要离开岗上湾的真正理由。因为他回家后还没有看见大伯和小珍的身影,他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果不其然,向芬下午回家后,便亲口告诉向文,妈妈吵着要离家另有隐情。
如今,由于田地已分到了各家各户,难免会出现各人自扫门前雪、哪顾他人瓦上霜的不和谐局面。向文的家中没有一个像样的男劳力,称得上是弱势群体,因此受人欺负是常事。
程凤莲经常为农田挖沟、抗旱排水之类的琐事与别的人家发生争吵,最后总是吃亏上当。特别是前不久,后湾有个混名叫“苕儿”的男劳力,怀疑程凤莲偷放了他家稻田里的水,便恶狠狠地将她推倒在烂泥巴田里,把她弄成了一个泥人儿。这还不算,他还骂了她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让她无地从容。
程凤莲挨打受骂后,几天卧床不起,这让杨海坤甚是过意不去,他觉得自己没脸再在岗上湾呆下去了,再待下去要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自己就成了罪人。于是,待程凤莲身体好转后,他就带着小珍静悄悄地回到了六小队自己的家中。
向文开始心痛起妈妈了。然而,无论向文怎么宽慰妈妈,妈妈就是不肯回心转意,铁了心要走人。
妈妈说:“文儿,我的好孩子,你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就行行好,放老娘一条生路吧!老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你要好好用功读书……”
向文的二姑妈得知向文回家后也没做通妈妈的思想工作,便怒气冲冲地找上门问责:“凤莲,你个婆娘么这狠心?你现在要是走了,就等于一群刚孵出的小鸡失去了母鸡。你知道小鸡有多凄惨?向文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你就快出头了,你为何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疯做傻事啊……”
这一次,向文的妈妈不仅没有顶半句嘴,而且一直低着头一个劲地流泪,任凭她训斥,但就是不肯松口。
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向文再也无计可施。兄弟姐妹成天以泪洗面。眼下,兄弟姐妹只是还不清楚妈妈到底把改嫁的时间定在哪一天。因此,成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忽一日,高考预选考试分数线出来了。不出向文所料,他的考试总分仅仅高出录取分数线十三分。向俊和范华也都勉强过关。整个白云中学预选过关的学生也不是很多。
向文所在的尖子班(1)班共有四十八名学生过关(复读生全部过关),筛掉了十一名学生;其他三个班过关的学生,加起来还不足三十人。也就是说,这次高考预选考试几乎淘汰了三分之二的学生(含此前主动退学的学生)。为此,学校将另外三个班预选过关的学生统一集中到高二(2)班教室上课,尖子班(1)班不作调整,而(3)(4)两个班的教室则空无一人。
向文接到预选录取通知后,心急如焚。他突然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然而,即使妈妈暂时没心事理他的事,二姑妈和姐妹弟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向小英说:“文儿,你要是不去参加最后的高考,我也不想活了,我就跳到岗上湾的水塘里淹死算了。”
向芬说:“向文,你当年可是在我和妈妈面前表了硬态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你一定要去参加最后的高考。你看看你的两个弟妹,为了维护你读书累成什么样子?他俩叫过苦没有?”
此时,站在一旁的向芳和向武也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哥哥。
向文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他张开双臂将弟妹俩紧紧地拥在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是啊!不能轻言放弃,不能功亏一篑。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自己应该尽最大的努力去搏一把,倘若上天有眼让我向文榜上有名,那就是我们这个家庭的一件大喜事,到时兴许妈妈还会回心转意的……
然而,好运终没能降临到向文的头上。不久,向文高考落榜了。向俊和范华也都名落孙山。不知是考题出偏了,还是老师指导偏了,总之,这一年,白云中学的高考成绩极不理想,全校仅仅只有向文所在的尖子班考上了十三名大中专生(另一个班剃了光头),录取总人数不足上年的一半。
不知是否与这一次的高考成绩有关,白云中学当年下半年就取消了高中班,只办初中班。
自此,白云公社读高中的学生,被指定到附近的华山公社华山中学就读。当然,这就苦了那些未成年的孩子们,丝毫不影响当官的政绩。
那个时候,考上中专也要安排工作,也等于端了“铁饭碗”。令人惋惜的是,向文的考试成绩离中专录取分数线仅仅只差六分,主要是物理课拖了后腿,只考了五十三分。
向文后悔自己没能在预选过后的关键时刻把物理成绩再提高一点点,如果物理课考及了格,自己就能读上中专了。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事实上,也怪不得向文,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只怪他的小脑袋瓜装的伤痛太多太多。
高考落榜后,向文不好意思到大姑妈家辞行,于是委托同学带了个口信。大姑妈和表哥表姐的恩情,向文终生难忘,但暂时唯有记在心里……
向文更无颜面对家里的亲人们,他们为了培养自己读书,付出了太多太多。此前,他想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挽救即将破裂的家庭,如今也梦断黄梁!
向文偷偷地跑到爸爸的坟前大声地痛哭了一场。爸爸,儿子对不起您了,儿子辜负了您的希望……
此后,一连几天,向文独自躲在房里,茶饭不思,暗自伤神。这当儿,姐姐又如实告诉他,妈妈已定好了改嫁的日子,可能就在这几天走人。
向文听后,更是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向小英生怕闹出人命,亲自上门把向文接到了她家。她说:“文儿,从现在起,你就在我家吃住,别回去了,晚上就陪你二姑父睡。”接着补充道:“其实你二姑父挺喜欢你的,他总在我面前夸你将来有出息。”
当向小英说完“出息”二字,向文的脸“唰”的一下红破了,他连忙低下了头。高考已经落榜了,还哪来的出息啊?向小英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道:“文儿,种田也是人,你要振作起来。你二姑父和我一样喜欢你。”
向文的二姑父杨楚已年过五旬,因年轻时砍柴不小心把左脚弄伤残了,走路不太方便,虎山大队的人都戏称他为“羊跛子”,但他从不见怪,还故意与人开玩笑说:“你知道吗?我这是偷人摔伤的。”
由于走路不太方便,杨楚后来学会了理发,虎山大队所有男人的脑袋都被他“摸”过,也因此有了相对稳定的收入,家庭生活也比较宽裕。
这会儿,杨楚是不在家的。桃花自个儿在门口玩耍,看见向文来了,她又撒起了娇,一下子扒上了向文的后背,两只小手紧紧地搂住了向文的脖子,并一个劲地嚷道:“我最爱大哥哥!我晚上要挨大哥哥睡觉!”
向文被桃花逗乐了。此刻,他真想回到那天真无邪的童年。记得刚懂点事时,爸爸每天把他带到学校与小学生一起听课、一起玩耍,久而久之,未满五岁的他,就认识了许多简单的汉字和玩简单的游戏,像用三颗小石子下的对角棋、将红线套在手上玩的翻绳游戏,许多小学生都玩不过他。那是多么开心、多么快乐的一段时光啊!
向文无法面对眼前的现实。他恨自己无能,愧对了自己的亲人们。
“文儿,不是你没用,人能命不能啦!”向小英禁不住开导起了向文,“你妈妈也是被鬼蒙住了心。正所谓,狠心的父母扼人的天。你也别太伤心了,她是自作自受。眼下,你二姑妈还健旺,只要有二姑妈在,你就受不了苦。这段时间,你只管在我家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然而,向文仅仅在二姑妈家待了两天,姐姐就跑来找他了。看见姐姐阴沉的脸色,向文就预感大事不妙。果然,姐姐开口了:“向文,回家吧!妈妈明天就要走人。”说罢,放声痛哭了起来。向文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程凤莲说走就走。次日上午,向文的家门口挤满了邻里乡亲。他们不是来为程凤莲送行的,而是来替向文兄弟姐妹难过的,甚至可以说是“打抱不平”的。
杨海坤家派了一位中年妇女来接程凤莲,这位中年妇女振振有词地说,杨海坤已与程凤莲正式领取了结婚证,是明媒正娶、两厢情愿……
向文家没有安排任何仪式。隔壁的肖大婶见相处多年的好姐妹要走,出于同情,自个儿出钱买了一挂鞭炮,算是尽了一个好姐妹的一点心意。
当鞭炮放完后,程凤莲径直出了门。她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两手空空,家中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值得她带走。
当程凤莲走出家门槛时,向文兄弟姐妹四人一起跪在大门口放声痛哭。向小英也早已泣不成声,她张开双臂一把揽住向文兄弟姐妹四人的身子,一个劲地数落程凤莲的毒蝎心肠,并嘱咐向文兄弟姐妹四人放有骨气点,好好做人……
范春英当天并没有赶来,她特地托人捎来口信说:我范春英为了养大自己的三个孩子,已经守了十三年的寡,而程凤莲这狗婆娘才守了三年的寡,就抛弃了自己的四个孩子……我范春英今生今世不想再见到程凤莲这个臭婆娘……日后有空再到岗上湾看望几个可怜的侄儿侄女……
向文兄弟姐妹的哭声越来越大,人群中也不断传出阵阵叹息声,还有人不停地擦拭着眼泪,但程凤莲还是毅然地迈开了脚步,留下了无尽的冷漠,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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