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前都回来了，不耽误休息、做饭处理琐事。在山上大半天，并不觉得累。有收入跟着，都挺有活力。
晚上大院人多，炫耀白天战果。冯晨夫妇是都督，两人采四百多斤。头一天价不好，挣七百多块钱。
再就孙四两口子，起得早采四百斤。说他被蛇咬了，媳妇一个人来的。
老王头也行，弄了小二百斤。姑娘在家看店，两口子都出来了。
曹大姐不太行，将扒采一百斤。看好那片地方，被别人捷足先登。一百五十块，按说也不少。第一天这样，以后更难采。咒骂外地人，跟着凑啥热闹？
林卫国难得出来，见老王来了聊会。都从过军，有共同语言。不是一个部队，兵种差不多。
冯晨问：“林哥，基地早采完吧？”
“基地能出多少？”曹大姐也好信。
“估计几千斤，今年还真没问。”
林卫国说完，曹大姐一算：“不能吧！那么一点好干啥？花销都不够！”
“要不兼职护林员？这不没办法嘛！”
老王头接过话：“老曹婆子，你可别算了。肯定赔钱！”
曹大姐更懵了：“那还看着干啥？”
就开始那年雇人，现在已名存实亡。用八号线圈起来，之后自然生长。每年徐双印他们，到这里就开始采。多说三天完事，然后等着收购。
说有人值班，是虚张声势。荒郊野岭还防火，值班在哪待着？
薛二又来了，直接把车开进院。
张嘴就指责：“大伙不够意思，没等我来就卖了。”
曹大姐问：“你多少钱收的？”
“一等一块四，二等一块一。等外都八毛！”
“他们收一块五呢！”
薛二看看她：“大姐，我能亏了你们？在咱林场，准备一块六收。最后还是来晚了！”
曹大姐笑笑：“那明天给你留着！”
“这就对了呗！不管明天啥价，保证比别人高。”
说完四下挲摩：“咋没看见孙四？”
听说被蛇咬了，心里还挺纳闷。老跑山的，咋有这情况？
突然想起来，提醒大家说：“今天有人遇见熊，大家可得注意点。这两年那玩意多！”
见林卫国在这，过来打个招呼。然后去找孙四，说有事要商量。
守一天店，没来几个人。听大家一唠，高玉宛有点动心。
跟肖月茹商量：“咱俩一起去看看？带上晓桦陆湾，就当去散散心！”
“到底是资本家，看这情调品味。人家忙着挣钱，你当成一道风景。”
“别乱扣帽子！开小卖部，是毛资本家？跑山上找优越感，是不该批斗我！”
肖月茹一笑：“晓桦可以解压，陆湾去开眼界。别说真挺好！”
“理由挺充分，得回家商量。估计这两天不行，我家老王是财迷。去也得过几天！”
“行，你去商量。我也做做工作！”得林卫国点头。
老王开始不同意，高玉宛强调理由。答应三天以后，接近尾声他歇歇。肖月茹知道后，开始按时间准备。
大山连绵起伏，丛林无边无际。架不住人多，队伍浩浩荡荡。不光这里如此，周边林业局同样。四天大面差不多，再想采得往里走。
场部饭后大会，决定去十支线。第三岔道口，蓝莓非常稠密。附近有熊出没，据说是一家子。母亲带俩孩子！
薛二那天，说的就是这里。再多能采多少？二百块钱一大关。搭上命犯不上！
有人不信邪，或许还觉得刺激。肖月茹高玉宛，骨子里就这样。老王林卫国，认为是谣传。常年山上转，熊毛都没见过。因此没拦着！
冯晨开双排座，拉媳妇任兰、曹大姐夫妇、一共六七个人。肖月茹有越野车，带上高玉宛母女。结伴出发了！
大多放库里，肖月茹没开几回。不可否认，技术不错。性能也好，一路遥遥领先。
像那么回事，装备都挺齐。铁搓子不大，有人专卖是特制。前面焊排铁条，像手指微屈伸出。间隔非常密，缝隙比蓝莓小。采摘时一插一抬，果实滚落到里面。
搓子里多了，倒进方酒桶里。容量一百斤，扩大原来的口。方便往里面倒！
纤维袋装酒桶，用自制布带绑好。胳膊穿进后，正好背后背上。山大林子密，很容易迷路。采摘时拿出桶，把它挂在树上。越高越好当路标！
这三样是基本，她们带的更多。大都是新买的，估计就用这一次。遮阳帽、牛仔裤、迷彩服、军用胶鞋，还有高仿望远镜。林卫国以前买的！
食物带的更多，熟食、咸鹅蛋、大火腿、水果、黄瓜、豆面酱即食品等。高玉宛带了红酒，以为肖月茹惊奇。到车里发现，她还带白酒了。
自己都笑：“咱是去采山吗？”
快到地方时，薛二开车追上来。旁边坐着孙四！
曹大姐奇怪，下车就问：“来这收货？”
冯晨也奇怪：“那么忙，咋自己采？”
“去他妈的不弄了，跟那傻逼干起来。昨天给我划等外，就这脾气惯着他？”
曹大姐听完，当时脸就红了。昨天她的货不好，丈夫摔跟头压了。薛二看完说没事，就都混到里面。估计因为这个！
两口子过意不去，薛二摆手不是事。接着慷慨激昂，在场人都很感动。连肖月茹她俩，私下都说挺仗义。
薛二加入后，仿佛成了领导。看了看周围说：“女的往上去，男的过道向下走。”
陆湾不好不听，跟着过道穿林子。
松树小碗粗，林子一百多米宽。一颗挨一颗很密，侧身拎酒桶勉强。枝叶不算茂盛，隔一段也看不见。不能被落下！
接下一片草地，心情开阔不少。晴空万里，满眼绿色。这有蓝莓秧，只是果实不多。过树林就挺累，边走边采速度慢。
薛二孙四等人，没停下的意思。健步如飞，一路向前。已是大山深处，一个人相对危险。
冯晨停下说：“我跟他在这，也好有个照应。”
“你在这干啥？欺负小孩啊！这里不多，我们去河对岸。”
回头对陆湾说：“不总走山路，肯定跟不上。你在这里采，完了原路回去。我们几个过河！”
不想多说话，听后点点头。薛二拉住冯晨，快步往前走去。
草地近三百多米，接着是一片树丛。似人与自然里，非洲那面的景象。一簇一簇，不规则生长。有青草对比，看似没生命力。
冷眼看稀疏，实际很密实。都一人多高，很快看不见他们。或许出于恐惧，也许不甘落后。也想过河！
蓝莓多起来，迟滞了脚步。愉快采摘，一会装半桶。不知不觉到边缘。树丛二百多米宽。
再往前走，是干涸的沼泽。枯草覆盖深沟，没水也很难走。这脚正常是平地。下脚深陷卡腿根。没跌倒也受惊，仔细看脚下的路。惊喜接踵而至！
遍地都是，倒着的蓝莓秧。用手拎起来，每棵都几十粒。丰硕饱满，如手指肚大。傻人有傻福，忙的不亦乐乎！
目测沼泽宽度，有一百五十多米。然后是树林，能听见流水声。手里桶快满了，已经不需要过河！
想起自己的袋子，刚才留在树丛里。有一棵特别高，挂上不容易迷路。再回到这地方，酒桶里装满蓝莓。拎着劳动成果，心里美滋滋的。非常有成就感！
王晓桦还说，采十斤就佩服。旗开得胜，叫她另眼相看。可惜没托唛！
突听哗啦啦响，树丛里有东西。陆湾先呆住，很快又笑了。肖月茹王晓桦母女。
分开反过味，凭啥听薛二的？拿出望远镜，一路找过来。以为过河了，发现挂着路标。亲手系的布带子，知道他就在附近！
边等边采，足有三个小时。她们都快满了，还不见陆湾回来。透过望远镜，神情紧张的分析。令高玉宛多心，这是你表弟吗？
感觉有人走动，一看是陆湾回来。商量好吓唬他！
肖月茹绷着脸，询问咋回事？关爱之情，溢于言表。陆湾感动莫名，心中暖流涌淌。
晓桦则嘲笑，你就是只菜鸟。这里就蛮多，跑那么远干嘛？迎着光成长，多换角度看。理论一套一套，现实中真笨啊！
听薛二拉走冯晨，肖月茹立刻怒了。
高玉宛劝道：“现在去哪找呀？饿了，回去吃饭。还带那么多美食！”
三小时山路，猫腰直起挺累。是有些饿，去草地上吃饭。马上走出树丛，让陆湾晓桦先走。肖月茹想嘘嘘，高姐留下等她。！
干一上午活，居然还没有困。背着八十多斤，拎着肖月茹的。虽然少一些，也有六十多斤。身体又有进步！
正心中窃喜，晓桦给他派活：“东西放一起，然后再去采点。草地上好多，肖姨桶还没满。饿有玉米肠，先垫吧一下。”
陆湾连吃两袋，又奔树丛走去。那面比较多，还想迎迎她俩。要进去时想到，别再岔开错过。转头又出来！
采了两搓子，听见有声音。像踩着垫子，重重的踏地。只有两下，接着似打声呼噜。听得很清楚，并没引起注意。
树枝刮塑料桶，跟这声音差不多。刚才就一个人，总自己吓唬自己。有点麻木，没太当回事。另外这时人多了！
直腰看看，王晓桦在前面。左面一览无余，两百米外是树林。右面更开阔，距林子有一千米。就是没回头，因为刚从那出来。
还是喊一声：“晓桦，她们还没回来？”
“没有，谁道干啥呢！你不吸烟吗？我爸说可解乏了！”
“你还带烟？”
“还不是怕你累，在这睡着咋办？过来是好烟，我爸都舍不得抽。”丫头想的真周到。
“不怕失火？”
“谁是山里人？现在草木潮湿，想放火都不容易。注意点没事！”
陆湾真想尝尝，晓桦给他点上。打火机不错，是外军装备。知道是他爸的，还调侃了两句。
肖月茹她俩，怎么还不出来？高玉宛有事要问，不方便让孩子听。站树丛里聊上了！
女儿这几天，跟陆湾接触频繁。没人当面说，多少还听到些。这地方结婚早，有的十八九成家。晓桦小学同学，现在孩子会走了。
陆湾长得帅，而且有学问。女儿表现，前所未有。从这年龄过来，明白其中意思。明年考大学，现在不合时宜。换个角度想，有他辅导更好！
感觉身体弱，看采蓝莓还行。倒不是说定了，起码了解一下。问问家庭情况，到这干啥来了？
她这么一问，肖月茹听明白。晓桦真不错，能成真是一对。不过林卫国说，家里有未婚妻。斟酌用词费脑，时间稍微长点。听见陆湾说话，才向这面走过来。
忽见树丛后，站起一庞然大物。黑熊两米多高，死死盯住她俩。威风凛凛秀肌肉，随时都可能进攻。
突如其来，两人都被吓够呛。
高玉宛懂得多，小声说：“盯着它，千万别跑。一会慢慢往后退……”
低声答应，无比紧张。跟动物园的不同，看着头皮都发炸。没尖叫算厉害了！
可能个高的缘故，黑熊盯着肖月茹。高玉宛想退去，手腕一直被攥着。握的很紧，她自己不知道。这时不能挣开，二比一在这对峙。
这是只母熊，今天不太顺。看陆湾采蓝莓，寻思吓唬一下。把人吓跑了，好吃桶里美味。不想那小子愣，完全无视自己。接着喊同伴，只好看他拎走了。
看到吞云吐雾，同伴手里有火种。估计在总结，注意力不集中。突然背后有动静！
近在咫尺，受点惊吓。看清后没在乎，应该在琢磨咋办？两脚兽不好惹，现在不是很饿。这俩货想干啥？
陆湾聊天时，眼睛一直看这面。这坐标多明显？看清人熊对峙。饲养员被咪西，以后吃肉找谁？大喊一声冲过来！
晓桦长的小，胆量可不小。很快做出决定，在气势上压倒它。拎搓子也跟过来！
别说她们四人，及手里那套装备。再算多几个，都不够一划拉。那可是森林霸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