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姜如被雷劈一般,愣在来往的人群之间。
“他以为是白静晨给的?
他这么高兴,他是有多喜欢白静晨,才能如此高兴!?”
介子姜颓然走去足球场,走了两圈后,她手中的面包一点也没碰。
她想着,叹了口气,明天还要考试,还是随便再复习复习吧。
于是她往宿舍走去。
然而好死不死的,她又看见了谢云戍。
他手里抱着一个比她还高的棕熊,右手拿着一盒精美的巧克力。
介子姜从楼梯下往上走,他正好站在楼梯的高处。
那个角度,介子姜感觉他在看着她笑。
她不敢看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笑。
突然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谢云戍,我爱死你了!”
说话的是白静晨。
她接过谢云戍的礼物,说了那句话,便高兴地往宿舍走去。
一点也不留恋。
至少介子姜看到的是这样。
他眼里全是白静晨,哪怕白静晨只看着他的礼物,并未看他本人一眼。
正如介子姜此刻的眼里全是他一样,谢云戍的眼里全是白静晨。
介子姜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教室走去。
“白静晨是他的女朋友!
他那么喜欢她,我这样胆小,没有人愿意善意对待,怎么竟然做了一场恋爱的美梦!”
介子姜边走,眼泪顺着脸颊边流。
她半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考试要紧,高考要紧,大学要紧!”
第二天,考英语和文综。
介子姜调整好了情绪,首次有了些生人勿近的气场。
过了两天,考试结果出来了。
没有悬念,介子姜依然是第一名。
然而,她第一次注意到教室里广播重复播报她的名字时,紧跟在她后面的名字是谢云戍。
介子姜自嘲般笑起来,心道:“也算是,你追在我身后了!
也算是对得起我这不合时宜的,初次萌动的心了。”
快接近高考时,学校更加紧张了,家长们也似乎很紧张。
甚至很多家长首接住到了学校附近,全方位服务家中尊贵的考生。
介子姜的父母自然一点也不懂高考的紧张,当初哥哥考上外省的大学,借了钱才能上的。
如今轮到她,虽然父母不再为学费发愁,不过也不会像城里的孩子一样有这种神奇的,但她觉得甚是矫情的优待。
介子姜虽然社恐,但她是一个控制情绪的高手。
她觉得自己己经把谢云戍从心里赶了出去,除了准备考试,她一有闲暇,便去报名的琴行练习乐器。
她手指都弹麻木了,严重时甚至起了很多血泡。
但是,教她的老师说她天赋极高,学得快,记忆力超群,乐谱看一遍就背下来了。
她在乐器老师的感染下,有了更多的自信,那见到人便恐惧的习惯慢慢淡去,她变得有一些高冷起来。
她想,高考后先买琵琶,然后暑假时去与父亲做做生意,赚钱后还给妈妈。
一切皆如介子姜所想,高考完第二天,母亲便托人给她送了两千元买琵琶的钱。
高考,只是一小笔,她无心去想。
实际她去问过,普通一点的琵琶,一千元左右便能买了。
反正她是自娱自乐,又不是要搞表演,何必买那么好的。
介子姜跑去了美发店,把她略有些自然卷的长发烫首了。
介子姜换了一身青色长裙,长发披散,眉眼如黛,皮肤白皙细嫩,她如画中的仙子一般。
这个样子的介子姜,走在路上时照着铺面的玻璃,她瞬间多了几分自信 。
等待填志愿的日子里,介子姜百无聊赖,抱着一本古典文学选集在学校的荷花池旁认真看着。
突然一个一身黑衣,眼神明媚的少年撞入了她的眼睛里。
他竟然看见从那边走过来的谢云戍,她以为他似乎也看到了她。
介子姜定定坐着,瞬间,心脏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她急忙按着心口,前脑全是汗水,皙白的脸上布满微微红晕。
介子姜正不知所措时,白静晨从她身后迎了上去,搂住谢云戍的胳膊,亲昵叫道:“亲爱的,给我的花呢?”
谢云戍沉沉答道:“抱歉,花卖完了,给你买了巧克力,还买了你喜欢的冰淇淋……”介子姜本来如死水的心看到谢云戍的那一刻又复苏了,她看见他们渐渐远去,心又恢复如止水……只听白静晨抱怨道:“你就这点出息,别给我买了,我让游枭给我买……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多看几家”。
……介子姜坐在那里,看着那个刚才还明媚晃眼的少年,突然对着身边的女孩卑微如此,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心痛,又莫名多了一丝希冀。
“也许,他会明白,白静晨其实不适合他,他们不相配。”
她在心里嘀咕着。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脑袋里突然出现冰冷微苦的淡咖啡的味道,她想起来亲戚说从香港带了点咖啡豆,送给母亲,她便和母亲研究了很久的咖啡,却发现不是很喜爱那东西。
她这时懒懒吐出几个字:“冰美式。”
介子姜感觉自己有些傻气,人家怎会看他?
想着便自顾自笑了,那笑容在夏日的阳光下,晃眼而又苦涩。
下午,她又看见了他,他外形明媚,却给她冰冷消沉的感觉。
介子姜知道,谢云戍似乎在她心里生了根,成了她心里不可抹去的“冰美式”。
她拿出笔,在书的尾页写了题为《冰美式》的小诗。
谷雨邂逅,以为和风卷轴,虽无文章,尽是风流。
岂知舶来品矣,不如茶香,不敌浓酒,冰苦酸涩,悠悠惊鸿化作愁。
第二日,介子姜换了一身白色云纹的长裙,配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她要去买琵琶去。
到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城,她西处瞎逛,心想,逛个街也算是见世面了。
突然,她又看见了谢云戍,和他一道的,还有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
女孩自然有白静晨,另外还有邵白鹭。
男孩她不认识,但听他们叫他游枭,这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听说家境很好,校园贴吧上他与白静晨经常一同出现,另外一个男孩是邵白鹭的男朋友。
介子姜羡慕白静晨开朗大方,招人喜爱,哪怕很多对介子姜不利的流言和恶语,与这个女孩脱不了关系。
但是介子姜以为,是怪她自己不容于集体。
她以为,只要是她容不进去的地方,便是遥不可及的江湖,便是天经地义的正义之所。
她对自己世界以外的人充满了敬意和遥想。
她以为他们做的样样都是先进潮流,只有她一个人像来自原始世界。
所以别人排挤她,诬陷她,造谣她,把她当成消遣和笑话,她都照单全收,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而此时,谢云戍和白静晨等人一道,介子姜心中有着强烈的感觉——他明明和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她心道:“他本是天上的明月,为何要让自己陷入那肮脏的泥淖中?”
介子姜想着,竟然鬼使神差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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